帝都国际机场。
贺远洲大步走出VIp,看见出口处的房野,他眼底闪过一道惊愕之色。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这么晚了,他竟然知道自己会出现在机场。
房野走上前来:“嗯,我堂哥说你来帝都了,我查了今晚最后一班航班的抵达时间。”
贺远洲喉结滚动,“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她就是谢家千金了?”
“我很早就知道了。她谁都没有刻意瞒着。”
贺远洲捏紧拳头。
是啊,谁都没刻意瞒着,除了他。
贺远洲丢掉手中的机票,从垃圾桶旁边走过,将房野扔在了后面。
“贺远洲,就算你现在去谢家,她也不会见你的!”
贺远洲顿住步子。
他转头看向房野,眼神如刀,“你还想说,她跟我一刀两断了,以后只有你能入她的眼?”
“我的确很喜欢她,之前追求她,是因为我很清楚你们会离婚。贺远洲,你把她当替身,现在她死了,你又……”
“她没死!姜芜不会死!”
贺远洲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揪着房野的领带,一字一句,“我跟姜芜没离婚,她也从来不是谁的替身。我贺远洲的老婆,永远是她!”
房野:“可姜芜死了啊,活下来的,是谢家千金。如果不是谢家人出手,她就真的死了,你即便再深情,她也看不见了。”
贺远洲俊脸阴沉,盯着房野良久,突然推开他,大步走出机场。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房野嗤了一声。
他的身后转角,走出一道少年的身影。
“你干嘛刺激他?”
房野眨眨眼,“这人太狂傲了,总以为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偏要打破他的自信。”
“人家上演追妻火葬场,你搁这儿搞分裂?”
房野瞪他,“我不乐意他太轻易得到原谅,不行吗?黑天鹅值得更好的,他贺远洲如果放不下及骄傲的自尊心,就滚蛋!”
……
凌晨。
谢家别墅的大门外,一辆黑色迈巴赫早已停了一整晚。
谢斐准备去上班,看见那辆车,脑子里闪过一道片段。
大哥说贺远洲不愿跟谢家联姻。
并且他跟妹宝的离婚证是假的。
这个贺远洲,大哥都还没回来呢,他就先到帝都了?
消息很灵啊。
看见谢斐出来,贺远洲深吸口气,推开车门下去。
“谢医生,我能跟你谈谈吗?”
这一晚上他没睡,就看谢家的资料了。
谢斐是谢家二少爷,全球顶尖的外科专家。
这人淡泊名利,性子疏冷,不太好相处。
不过他确实是自己唯一可以撬动的口子。
“没空。”谢斐的声音,冷如寒风。
贺远洲抿起薄唇,“如果我能请到九鹤神医呢?”
谢斐蹙起眉。
转身,直视着他:“有几成把握?”
“为了她,百分百。”
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渴望,“我可以见见她吗?”
谢斐挑眉,指尖轻抬自己的镜框,“贺总,我听大哥说,你已经拒绝了跟我们谢家的联姻,想来是嫌弃我妹妹只能坐在轮椅上,这会儿怎么……”
“我既然提出能请到九鹤神医,就请谢医生不要再打哑谜了。我想得很清楚,我不会娶谢家千金,因为我已婚,我的妻子叫姜芜!”
谢斐眯起眼:“如果我说,姜芜死了,我非要你娶我妹妹呢?”
“不可能。”贺远洲毫不犹豫地反驳。
谢斐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大哥说得对,这个贺远洲、似乎并不是把妹宝当替身。
他倒是真心。
只可惜,妹宝可不愿意见他。
“等你什么时候把九鹤神医请到帝都,我们再谈能不能见我妹妹的事儿。”
闻言,贺远洲突然逼近了他,两人身高相近,呼吸相闻。
他闻到了谢斐身上的药味儿。
“她不在医院,就住在谢家别墅的隔壁,对吗?”
“你每天都会去看她,给她治疗,对吗?”
“荣宝宝出入这片区域,也是为了来陪她,对吗?”
贺远洲的这些话,全都藏着肯定的口吻。
“如果我非要见她,还有别的法子,但我希望……她的亲哥哥可以同意。”
谢斐眼底的笑意浓了几分,“我应该谢谢你给我们这些哥哥足够的尊重?”
贺远洲抬起眸子,嗓音却低了几度:“我不会再伤害她。这点,我可以发誓,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
姜芜坐在轮椅上,手紧紧攥着面前的窗帘。
隔着洁白的纱孔,她远远看着那道挺拔清寒的身影,心脏砰砰砰的,就没有安静过。
不知道二哥跟他说了什么。
一开始感觉两人之间的气场还有些剑拔弩张,这会儿二哥却突然靠在他的车门上,与他闲谈起来。
她嫁给贺远洲短短半年,却极为了解他。
这个男主,表面冷静,傲慢,禁欲,实则疯批,固执,强悍。
姜芜知道他会很快发现自己的秘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荣宝宝和oK走漏了消息。
没多久,谢斐就开车去上班了。
贺远洲还没走。
乌云滚滚,眼看暴雨就要来了,姜芜看见他靠在车子的后门上,一动不动。
只是那双漆黑的眼,似乎已经猜到她在哪儿,正远远看着她这边。
姜芜突然拉上窗帘!
轮椅突然撞翻了身后的瓷器,碎裂声惊动了佣人。
“小姐,您没事吧?”
姜芜摇头:“没事。”
她操控轮椅,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声音被调到了最大。
可还是挡不住外面轰隆的雷声。
姜芜心烦意乱。
她道:“你去看看外面那个人走了吗?”
佣人匆匆出去,又匆匆进来,“没走,那人好奇怪,也不进车里避雨,还不打伞,整个人都淋湿了。”
姜芜没好气地在心中吐槽:苦肉计而已,千万不能信他。
姜芜皱着眉,对佣人说道:“你推我过去看看。小心点,别被他看见了。”
“好的。这位先生是小姐的朋友吗?他长得挺帅的,高高大大的,气质很不一般呢,跟咱们大少爷不相上下。”
姜芜挑眉,“帅吗?”
“当然了,是我见过最帅的,没有之一。小姐,你们是朋友吗,要不要给他送把伞?”
姜芜轻哼一声,“他想淋就淋,别管他的死活。”
佣人捂着嘴巴笑了。
小姐这是嘴硬心软呢。
瞧她看见对方淋雨就皱眉,还不自觉地去抓腿上的毯子,这动作,可不就是在心里纠结担忧吗?
姜芜看不下去了,那个男人的西装都打湿了,头发也湿漉漉贴在额头上。
哪里还有半点港城太子爷的意气风发?
这分明就是个没人要的小流浪狗嘛。
贺远洲这个家伙装起可怜来,真的是炉火纯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