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察丽停了一会儿,扭头看看四周,接着说:“其实,我很早就看到水边石头上坐着一个人,因为我是在江堤上,属于居高临下。但我没看清楚是你,主要是没心思细看。过了一会儿,当我听到身后的人说‘下手’‘对,弄死他’,我才警觉起来。
“这时你正倚着大石头坐着,我看到江里有人落水,嘴里喊救命。没等我起身去救人,我看到你跳进了水里,你一跃如水我认出了你,那天你从树丛中跃出射击老虎就是这个身姿。你的优美身姿,在我脑海里记忆太深了!”
“啊!原来是这样,该我命大,不该死。古语不是说吗,人不该死总有救!”我有些调侃道。
“可能是吧!”安察丽淡淡地说道。
突然,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寒颤,我周身发冷。本来身体就虚弱,加上江水呛得我要死,现在又黑天了,江风一吹我冷得身子发抖。上下牙“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安察丽当然看到我的身体状况,她问我说:“你再想想可以去哪儿?”
我冷冷地说:“这么大的松滨市,如果姐姐去不了我还能去谁家!”
“告诉我电话,我去给你大姐家打电话,看看他们家有没有人。”安察丽问我。
我说出了大姐的电话,安察丽重复了一遍起身走了。很快就回来了,她对我说:“没人接。”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不会有人接,家里的人都走了,说要很晚再回来。我无助地看着安察丽,安察丽摸摸身上说:“我兜里也没有钱。”
她的意思是住旅馆是不可能了。
她想了一会儿对我说:“能不能走?”
“能走!”我说着就站了起来,可是,刚一站起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子,身子就不听使唤了,我又坐在了椅子上。
安察丽看我又栽倒在椅子上了,便对我说:“你根本走不了。”我没有说什么,自己身子不给力,自己现在就是个废人。
他娘的,自己咋落到了这步田地,公共汽车上擒获打残好几个胡子,坟茔地勇斗川岛浪野,多牛逼的人物。我也不是没钱,师娘那里有大把的银元,银行里有那么多的金子,可是现在自己落到了无家可归,连个打电话的钱都没有。
我正胡思乱想,安察丽朝马路上喊道:“黄包车!”
一辆黄包车飞快地来到我们身边,安察丽对车夫说道:“帮帮忙,把他扶上车!”
安察丽和车夫把我扶上黄包车,接着安察丽也上了车,上车后她对车夫说:“去洪宇大街七十三号!”
我实在是冷得不行,浑身打颤,缩作一团。安察丽见了把我搂进了她的怀里,我顿时觉得温暖异常。
我迷迷糊糊之中,觉得黄包车停下来了。
“下车吧!”安察丽把我从怀里推开,我挣扎着站了起来,黄包车夫过来搭了把手,和安察丽把我扶下车。
安察丽对车夫说:“你得稍微等一下,我进去给你拿钱!”
“好的小姐!没关系。”黄包车夫客气地对安察丽说。
走到一扇黑色的油漆大门,安察丽掏出钥匙,此时,我推开了安察丽要扶我的手,我说:“我自己能走。”
这时,车夫见状急忙走到我的身边扶我,我们一起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我才发现这是和大姐家一样的别墅,长得都一样。在别墅的门口,安察丽又拿着手里的一串钥匙找开门用的。
打开门,车夫把我扶进了屋。我一看好大的别墅啊,宽敞美丽,和我大姐家差不多。
安察丽从一个柜子的抽屉里拿出钱递给车夫,车夫道过谢走了。安察丽跟出去,我听到了“咣当”一声,是插大门的声音。
我环视一下整个客厅,我发现这座别墅是有人住过的。但是,安察丽刚刚毕业的一个学生是买不起的。像这种大别墅,只有像我大姐那种人家才能买得起,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家族的房产。
安达拉氏家族买几座别墅那都不是个事儿,但安察丽好像不常在这里住,她在找钥匙的时候不是太熟练,大门钥匙还好,特别的大,她一下子就找到了。
别墅门的钥匙就慢了一点,等到去柜子拿钱,她换了好几把钥匙才找对。
安察丽回来了,她看我有点疑惑的样子,便说道:“这是法政学堂室友家的房子,他们全家去美国了。让我帮忙给照看着,我现在没有确定去哪个单位,我就先住在这里。”
“你去洗个澡!”安察丽对我说。
“不用!”我说完就后悔了,我发现沙发已经被我坐湿了。安察丽盯着我问道:“不用?你这么湿漉漉的不用洗澡?”
我不知所措,脸有点发胀,这一发胀还热乎了,我结结巴巴地说:“洗洗行,就是,就是没有换的衣服。”
说完,我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你会用吧?”安察丽问我,她当然是问我在卫生间会不会洗。我在大姐家洗过,当然会了。
当她知道我会用的时候,便说道:“你去洗,我到她哥哥的房间找找衣服,给你穿!”
“穿人家的衣服不好吧?”我说的是实话。
“没事!他们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走的时候告诉我把屋里的东西都处理了。就是回来也得买新的。”听了安察丽的话,我心里安稳了一些。
我去卫生间,脱下裤子,把剩下的两把飞刀放在外边。
热水浇在身上真舒服,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上强健的肌肉和好几处伤疤,心里是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