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07\"的金属牌在霜的手指间翻转，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我站在气象站屋顶，脉冲手枪隐蔽地瞄准她的心脏。即使她长得像林清雪，即使她声称要摧毁容器计划，在末日中轻信陌生人等于自杀。
\"证明你的身份。\"我保持着武器就位，\"先知擅长精神控制和克隆技术。\"
霜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她突然抬手，一道冰蓝色光束从指尖射出，精准地击中气象站前的空地。地面瞬间结冰，形成直径五米的完美圆形——和林清雪的异能如出一辙，但控制力更加精准。
\"先知可以克隆外貌，但复制不了'冬之泪'。\"她收回手，冰蓝眼眸直视我，\"这是只有原始容器才具备的特殊异能变体。\"
苏媚通过晶体眼扫描分析：\"能量读数与林清雪相似度92%，但波动模式更稳定。没有晶体化迹象。\"
这并不能完全证明她的清白，但至少说明她确实可能是容器之一。我示意白灵和唐小柔保持警戒，自己走下屋顶，在距离霜五米处停下。
\"你说你曾经是容器，现在要摧毁容器计划。为什么？\"
霜从战术腰包取出一个小型投影仪，打开后显示出一段全息录像：一个与通天塔相似的设施内，数十个培养舱排列成环，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女孩——全都长得像林清雪！
\"容器计划始于三十年前。\"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先知组织从'母亲'体内提取胚胎，培育出具有特殊基因的载体，用来开启维度门扉。我是第七批实验体，代号'冬之泪'。\"
录像切换到另一个场景：年幼的霜被固定在金属台上，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将某种发光液体注入她的脊椎。她痛苦挣扎的镜头让我胃部绞痛——林清雪和小雨是否也经历过这种折磨？
\"第一批到第六批全部失败，实验体要么死亡要么失控。\"霜关闭投影，\"第七批共十二个容器，只有我存活下来，但也被判定为'失败品'，预定销毁。\"
\"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没逃。\"霜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遥远，\"他们以为我死了，把我扔进焚化炉...但火焰反而激活了我的终极适应能力。\"她卷起左袖，露出手臂上可怕的烧伤疤痕，\"我成了第一个能在极端环境下进化的容器，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晶体化缺陷。\"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如果霜能抵抗晶体化，也许她知道如何帮助林清雪！
仿佛看穿我的想法，霜摇头：\"每个容器的缺陷不同。林清雪是三位一体中的'冬'，她的晶体化是基因层面的，无法根治，只能延缓。\"
\"三位一体？\"
\"母亲分裂出的三个核心容器。\"霜解释道，\"'春'——小雨，负责频率接收；'夏'——寒露，负责能量转化；'冬'——林清雪，负责能力具现化。三者合一才能完全开启门扉。\"
这解释了为什么先知如此执着于抓她们三个。但还有个关键问题...
\"你刚才说'母亲分裂'...是什么意思？\"
霜的表情变得复杂：\"字面意思。'母亲'不是人类，而是来自高维度的存在。二十年前，她将自己分裂成三个胚胎，就是林清雪三姐妹。\"
我的大脑急速处理这些信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林清雪和小雨本质上并非人类，而是某种高维生命的碎片...
\"时间不多了。\"霜突然转向她的车队，做了个手势，\"先知已经启动备用计划。寒露虽然被你们打断融合，但已经足够让门扉开启度超过70%。当达到90%时，即使没有三位一体，门扉也会强制开启。\"
车队中走出几个身穿奇特装甲的士兵，搬下来一个金属箱。霜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是六个闪烁着蓝光的能量核心。
\"我知道你们需要这个。\"她指着箱子，\"足以稳定林清雪的状态48小时。作为交换，我要带走她和小雨。\"
\"不可能！\"我立即拒绝，手指扣上扳机。
霜似乎早有预料：\"你以为我在征求同意？\"她突然抬手，一道冰墙瞬间在我面前竖起，\"我有二十名精锐战士，每个人都装备了反异能武器。你们伤痕累累，弹尽粮绝。硬拼的结果显而易见。\"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白灵龇出狼牙，苏媚的晶体炮充能，唐小柔则悄悄退向室内，准备保护伤员。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气象站的门突然打开。夏雨晴推着轮椅走出来，上面坐着——林清雪！
她醒了，但状态极其糟糕。右半身几乎完全晶体化，左脸也开始出现透明纹路。即使如此，她的眼神依然锐利，冰蓝瞳孔直视霜。
\"我跟你走。\"她的声音虚弱但坚定，\"但小雨留下。\"
\"姐姐！\"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你...认出我了？\"
林清雪微微皱眉：\"你是...第七批的霜？那个总是偷偷给我糖果的...\"
霜突然单膝跪地，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她握住林清雪晶体化的手，声音颤抖：\"你还记得...我以为重置程序已经抹去了所有记忆。\"
这个展开出乎所有人意料。林清雪和霜竟然早就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记忆会消失，但感觉不会。\"林清雪试图微笑，但晶体化的脸部肌肉已经僵硬，\"我知道你是来帮我的...就像当年一样。\"
霜站起身，表情恢复冷峻：\"情况不同了。当年我只能帮你逃出实验室，现在...我要终结这一切。\"她转向我，\"秦夜，你有个选择：让我带走林清雪治疗，或者看着她在一小时内完全晶体化。\"
生命链接传来的波动告诉我林清雪确实处于崩溃边缘。但放任她跟陌生人走？我看向林清雪，用眼神询问。
\"相信她...\"林清雪通过生命链接传来一段记忆碎片——年幼的她和小雨被关在实验室里，一个稍大的女孩偷偷塞给她们糖果，并承诺会想办法救她们出去。那个女孩就是霜。
\"我需要更多保证。\"我对霜说。
她叹了口气，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扔给我：\"这是我唯一的亲人。留作人质。\"
吊坠里是一张照片：三个小女孩在实验室的角落里抱在一起，中间是幼年的霜，左边是林清雪，右边...是另一个银发女孩，想必就是寒露。
\"你们三个...？\"
\"曾经像亲姐妹一样。\"霜的声音罕见地柔软了一瞬，\"直到先知发现寒露的天赋，将她单独培养成武器。\"
这个信息让我重新评估局势。如果霜真的关心林清雪，那么合作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48小时。\"我最终让步，\"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要林清雪回来。\"
霜点头同意，立即指挥手下将能量核心搬进气象站。夏雨晴和唐小柔开始组装临时医疗舱，为林清雪稳定伤势。
趁此间隙，我把霜拉到一旁：\"你有计划阻止门扉开启？\"
\"不完全阻止，而是控制。\"霜调出全息地图，显示通天塔的结构，\"门扉一旦开启就无法关闭，但我们可以改变连接坐标。\"
\"什么意思？\"
\"先知连接的是'母亲'的本源维度，那里充满敌意。\"霜指向塔基的一个点，\"如果我们能接入系统，改为连接中性维度，就能避免世界被吞噬。\"
听起来太理论化了。\"具体怎么做？\"
\"需要两个步骤：第一，用林清雪的异能冻结主控台，暂时阻断先知的控制；第二，输入新的维度坐标。\"她看向我，\"这就需要你的系统了。\"
\"我的系统？\"
\"生命链接系统最初就是为容器设计的导航仪。\"霜语出惊人，\"它能安全引导高维能量。先知当年创造它，就是为了控制门扉开启后的能量流向。\"
这解释了为什么系统对容器如此敏感。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我到底是谁？霜。为什么我有这个系统？为什么我的记忆被修改过？\"
霜的眼神变得复杂：\"你是'零号病人'，秦夜。末日爆发的第一天，你是第一个被感染又奇迹般痊愈的人。你的血液成了疫苗和异能觉醒剂的基础。\"
这个答案让我猝不及防。我是零号病人？那为什么我没有相关记忆？
\"先知清除了你的记忆，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霜继续道，\"然后他们把你改造成系统载体，派去监视林清雪...只是没想到你会背叛他们，带着小雨逃跑。\"
这个版本的故事与我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片段吻合。但直觉告诉我，真相可能更复杂。
医疗舱准备完毕，林清雪被小心地移入。能量核心开始运作，晶体化的速度明显减缓，但已形成的部分没有逆转。
\"她会好起来吗？\"我隔着透明罩子轻触林清雪的脸颊。
\"只要阻止门扉完全开启，三位一体的吸引力就会减弱。\"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自我意识就能抵抗晶体化。\"
换句话说，成败在此一举。我转向苏媚和白灵：\"准备行动。我们要再闯一次通天塔。\"
\"不，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小雨。\"霜打断我，\"这次行动只需要三个人：我、你，还有...\"她指向刚从医疗舱出来的唐小柔，\"她。\"
唐小柔？为什么是她？
霜走到唐小柔面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袖子往上一撸——露出手臂内侧的编码纹身：Nt-7。
\"夜莺计划第七号，专门培养来暗杀失控容器的特工。\"霜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唐小柔的脸色瞬间惨白。我下意识地举枪对准她，但苏媚拦住了我：\"等等，她的忠诚度...\"
\"我不再是夜莺了！\"唐小柔激动地喊道，\"第二人格已经被压制，我现在只忠于这个团队！\"
霜不为所动：\"夜莺计划有个特性——每个人格都是独立的。你的主人格可能确实忠诚，但谁能保证第二人格不会在关键时刻反水？\"
唐小柔颤抖着从医疗包取出一支注射器：\"抑制剂...我每天都要注射...否则夜莺人格会苏醒...\"
霜夺过注射器检查成分，微微挑眉：\"高强度神经抑制剂。用这个等于慢性自杀。\"她突然将注射器折断，\"不必了。我有个更好的方案。\"
她从战术腰包取出一个奇怪的装置，像头盔又像颈环：\"神经同步器。可以暂时融合你的双重人格，保留夜莺的战斗技能但由主人格控制。\"
\"这...安全吗？\"唐小柔怯生生地问。
\"当然不安全。\"霜冷笑，\"30%几率精神崩溃。但总比被我一枪爆头强，对吧？\"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唐小柔看向我，眼中满是恳求。系统显示她的忠诚度依然是95%，没有因为身份暴露而降低。
\"让她自己决定。\"我最终说道，\"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
唐小柔深吸一口气，接过同步器：\"我愿意。为了弥补过去的罪孽。\"
霜满意地点头，然后转向我：\"最后一件装备给你。\"她递来一个金属手环，\"能量稳定器，可以让你更安全地使用异能融合功能。\"
我接过手环，系统立即识别：
【检测到外接设备】
【型号：容器稳定器VII】
【功能：提升异能融合效率300%】
【兼容性：完美】
戴上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之前使用冰焰后的疲惫感一扫而空，仿佛每个细胞都被重新激活。
\"准备好了就出发。\"霜检查武器，\"先知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下一波攻击随时会来。\"
临行前，我回到林清雪身边。医疗舱内的她看起来像个精美的冰雕，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我将额头贴在透明罩上，通过生命链接传递心意：等我回来。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晶体化的指尖在罩子上留下一道冰痕，像是一滴冻结的泪。
\"48小时。\"霜在门口提醒，\"超过这个时限，即使阻止了门扉开启，她的晶体化也不可逆转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气象站：苏媚和白灵守在小雨的茧旁；夏雨晴调整着监控设备；唐小柔已经戴上同步器，眼神变得锐利而冷静。
登上霜的装甲车，引擎轰鸣中，我问道：\"为什么这么帮我们？你完全可以直接抢走林清雪和小雨。\"
霜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许久才回答：\"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个承诺...我说会带她们去看真正的雪。但当我终于逃出来时，她们已经被分离培养...我欠她们一个自由的人生。\"
装甲车驶向远方的通天塔，暗红旋涡下，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突袭即将开始。而我的系统突然检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霜的忠诚度显示为\"∞\"，系统从未出现过这种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