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两个。
薛奉雪微微阖上眼。
无声地将这句话在口中反复咀嚼。
为了我们两个……
“王爷,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的对吧。”
檀玉一边迫切地问着,一边把长腿在靖王腰上缠的更紧。
秀气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紧张地连呼吸都快忘了。
不知道薛奉雪听完会怎么想。
因为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蹩脚,也没有半点事实的支撑。
除了自己口头干巴巴的解释,完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事实也的确如此。
站在薛奉雪的角度,这个理由完全站不住脚。
可是不知为何。
也许是因为檀玉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也许是因为檀玉握着他的双手,也许是因为檀玉坚定的口吻。
一向多疑的靖王心中有了答案。
薛奉雪垂眸,看着怀中仰着小脸满脸渴求的人,沉声道:“嗯,相信。”
檀玉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他笑弯了眼睛,又黏上去亲了一下。
这一次靖王没有再推开他。
就在他以为危机就此解除时,薛奉雪的下一句话却让檀玉当场宕机。
“可是,本王如此相信小玉,为什么小玉却不肯信任本王呢?”
薛奉雪低沉的嗓音隐有叹息。
他用手指轻轻按压着檀玉的唇角,一字一句地问:
“如果小玉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本王说呢?”
唇缝被捏开,修长的指节勾着钝钝的小虎牙。
带着薄茧的指腹偶尔刮过she面,引起檀玉一阵阵的颤栗。
“只要是你说的,就算不告诉本王理由,本王也会让人照做的。”
薛奉雪俯身贴着檀玉的耳朵,滚烫的薄唇沿着薄薄的耳廓,一下下向下啄吻。
最终叼住圆润小巧的耳垂,尖锐的犬齿在那颗小巧的红痣上厮磨。
有一点疼。
檀玉整个人都在不停的抖,脸很红,呜呜咽咽地发出可怜的哼声。
其实就像薛奉雪说的。
不论是什么事,只要檀玉提前说,就算檀玉不解释,他也会让人去办好。
靖王察觉到怀中人可怜的颤抖,缓缓直起身。
视线中,少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哪怕难受到晶莹的涎水顺着唇角缓缓淌下,仍然很乖巧地张着嘴巴。
薛奉雪缓缓收回作恶的指尖。
“这个时候这么乖?小玉,你让夫君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好呢……”
他细心地替檀玉擦了下嘴角,当着檀玉的面,用帕子慢条斯理擦干湿漉漉的指节。
檀玉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一幕莫名地心惊肉跳,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薛奉雪薄唇微启,掌心顺着单薄的脊背向下。
“本王手底下武功高强的人那么多,小玉却偏偏一声不吭,自己去冒险,是不是该罚?”
清脆的一声。
檀玉呜咽出声,愣愣地睁大眼睛看他。
半晌。
才磕磕巴巴解释:“没、我没有不相信你。”
……还、还能这样说吗?
他只是没有考虑那么多而已。
而且有关任务的事,能让反派帮忙吗?
檀玉把这句话在脑海中问了出来。
dx3噎了噎。
【额……原则上其实是不行的,宝宝】
但是众所周知,原则上不行=可以。
所以还是可以的,只是檀玉没有主动问,dx3作为系统也不可以主动提醒。
檀玉:……
那他冒着惹反派生气的危险做任务,又算什么!?
【算、算你勇敢吧,宝宝】
檀玉两眼一黑,恨不得回到崔府重新来一遍。
如果早点告诉反派,也好过现在提心吊胆地在人家怀里等着被教训。
薛奉雪从始至终都在观察檀玉的反应。
果然。
又在这种时候走神……
靖王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想。
是在跟谁对话吗?
神仙?还是妖怪?
他对此不得而知。
而这件事情,似乎就是檀玉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薛奉雪还想继续去循着蛛丝马迹去思索。
然而他一旦开始往深处想,太阳穴就开始隐隐约约有针扎时的刺痛。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意图阻止他窥探真相。
靖王微微蹙眉,在心里不满地啧了声。
然而出乎檀玉意料的是,除了在马车上薛奉雪用手揍他的那一下有点疼外。
一直到晚上,被搂着躺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都平安无事。
薛奉雪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意思,照常的喂他吃饭,抱着他写字,冷静地处理太守案的后续。
“没、没事了吗?”
那为什么他心里这么慌乱呢?
檀玉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任由薛奉雪捏着他的下颌亲他。
不对……
总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三日后,江南太守买官案彻底审理完毕。
所有参与贪腐者尽数按律处置。
崔应屯养私兵,意图谋反,抄家流放改诛九族,其余涉案者数十人,将于闹市当众问斩。
午时。
行刑场上乌泱泱跪了一地,囚车里的犯人们被前来观刑的百姓丢了满身烂菜。
其中,以崔府之人最受“欢迎”。
崔应被刽子手压着后背跪倒在百姓面前时,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碎掉的臭鸡蛋。
不过三日,他就从风光无限的江南太守变成了阶下囚。
包括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崔宝阁,身上的囚衣还有老鼠咬出来的洞,原本俊朗的脸上也布满脏污。
他被反剪双手跪倒在地,侧脸在粗糙肮脏的地面上摩出血痕,没有他父亲那么颓废。
只是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始终在人群里疯狂地寻找着什么。
涉案者罪状一条条宣读,百姓们的态度也愈发激愤。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正廉洁的太守私底下居然干了那么多坏事。
也难怪会养出崔宝阁那样恶劣的纨绔子嗣!
如今诛杀九族,也是崔府罪有应得。
午时三刻。
罪状宣读完毕。
高台之上,靖王坐于监斩官之位,一身暗红蟒袍,长眉下压,更显得眉目凌厉。
修长的手指握着朱笔,在勾决文书上签字,掷出写有“斩”字的斩首令。
一排刽子手齐齐上前,按住崔应、岑迟、徐风清等首要犯人的脑袋,置于木桩之上,紧接着便往鬼头刀上喷了一大口酒。
闪着寒光的砍刀高高举起。
斩首令落到地上发出闷砸声,随着靖王沉声的一句:
“行刑。”
砍刀无情落下!
瞬间,五六道高达数尺的血柱自断裂的颈脉喷涌而出,溅落至前排观刑的百姓身上。
头颅落地,骨碌碌滚动几圈,而后停于原地。
刺目的烈日下,血雾弥漫。
崔宝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砍掉脑袋,瞳孔猛缩,后知后觉出惊天的恐惧。
百姓们却并没有因这血腥的场面而表现出害怕,反而齐齐欢呼:“杀的好!!!”
“这种贪官,就应该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