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苏子文手持唐横刀冲向人群,直奔潘老大。
身后,大头仔、阿东、骆天虹紧跟而上,加入战局。
尽管飞全身负重伤,仍从阿牛手中夺过武器,直逼十九而去。若非十九倚仗人多,怎会轻易制住他?此仇,他定要血债血偿。
阿牛则遵照潘老大的指示,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受伤的飞全。“妈的,兄弟们,给我上!”
潘老大怒不可遏,“长义岂是任人宰割之辈?”
然而话音未落,他悄然后撤,尤其见苏子文直逼自己,内心更是慌乱不已。脑海中浮现出苏子文昔日孤身追击数百人的场景,顿感恐惧难当。
“洪兴又如何?你苏子文不过是个屠夫!今日我十九便要取你首级。”
十九面目狰狞,率先率领手下冲向苏子文。在他看来,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苏子文却毫不在意,冷眼旁观十九的动作。“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
他轻蔑一笑,随即挥刀格挡,干净利落地斩断十九持刀的手臂。一阵剧痛袭来,十九惨叫连连。
苏子文本欲一击毙命,但瞥见飞全与阿牛已逼近眼前,遂暂且放过十九,留给他作为诱饵。
飞全敏锐察觉这一变化,迅速持刀赶来。他一把拽起十九:“想知道洪兴为何令人闻风丧胆吗?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着,高举手中的利刃。
“不……”
十九瘫倒在地,满脸绝望。
此刻的他无比懊悔,倘若时光能倒流,绝不会招惹洪兴这般强大的对手。
十九才刚有念头,便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天旋地转,意识随之模糊。
飞全望着已被他劈成两半的十九,心中一阵畅快。终究完成了这桩事。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战场中奋战的大哥苏子文。他深知,自己今日地位皆因大哥扶持,若无苏子文,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更别说……
“该死,还是慢了一步。”
李贤率人赶到时,局面已定。
“组长,接下来如何?”
身旁的队员问道。
“还能怎样?等他们分出胜负再说。”
李贤无奈叹息。
难道要他贸然介入?去找苏子文或潘老大谈判?那他也会被牵连,他虽嫉恶如仇,却非视死如归。
洪兴一开始就占尽优势,长义难以招架。
尤其在苏子文亲自指挥,大头仔、骆天虹、阿东等人冲锋陷阵下,攻势锐不可当。
“上!都给我上!”
潘老大在后方观战,见十九惨死,满心悔意。早知如此,不如直接将十九交给苏子文。
即便场面难堪,至少能避免正面冲突,十九或许也能活命。
如今,长义节节败退,潘老大心急如焚。
“打不过了,快逃!”
“老子也不干了,跑吧!”
前方战局突变,长义部下溃散。无路可退,再战必死,只能撤退逃生。
不到五分钟,长义的人除倒地者外,尽数散去。
“别追了!”
苏子文高声喝止。
追击残敌本无必要,加之长义老大潘某已被擒,众人皆认同此议。
“阿……”
潘某盯着缓缓逼近的苏子文,欲唤其旧称。
猛然忆及适才苏子文言明无资格再如此称呼,遂硬生生止住。
“文,文哥……饶命!”
潘某双膝一软,跪于地上哀求。
按江湖规矩,潘某为苏子文长辈,此刻却直呼文哥,确属失礼,传扬开去亦有损威名。然眼下生死攸关,这些顾虑又有何意义?
江湖人多惧老来怯战,潘某便是典型。
“机会予你,惜之不保,休怨吾矣。”
苏子文缓步至潘某面前,冷眼相看。
话毕,转身而去。
“不,不可……”
潘某听闻,瞳孔骤缩。
与此同时,身旁骆天虹举剑,一切终结。
洪兴与长义一战,震动香江江湖。
虽长义人数不过两千三四,此役却被苏子文一举瓦解,连同老大潘某亦难逃一死。
昔日淡忘苏子文屠夫名号者,再度心生寒意。
而警局方面,湾仔反黑组徒劳无功。
起初李组长意在开战前调解,避免冲突。
奈何抵达时已迟,双方已然交火。
自始至终,警方毫无介入可能。
等等,也不尽然。
至少在最后收尾时,警方负责了善后工作,将长义那边受伤但未亡的家伙送到医院。至于洪兴这边,则由自家兄弟护送伤员回去。
……
“弟兄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回到酒吧后,苏子文转向阿东询问。
“文哥,这次损失不小,六位兄弟不幸遇难,另有五十多人需要住院治疗。”
阿东神情沉重地回答。虽然打架难免会有牺牲,但这些一同生活战斗的兄弟突然离去,让人难以接受。
“阵亡兄弟的抚恤金必须尽快送到家属手里,受伤的兄弟所有医疗费用由我承担。”
苏子文凝视着阿东,语气严肃地说。
三年来,他对生与死早已习以为常。古语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混迹社团亦如此,哪能没有伤亡?只要抚恤金发放到位,医疗费用解决妥当,便无需过多自责。
“是,文哥。”
跟着文哥做事,阿东等人深知规矩。小事情文哥通常不予追究,但如果有人胆敢侵吞兄弟们的抚恤金,轻则受重伤,重则性命堪忧。
……
事情处理完毕,苏子文驱车返回位于西贡海边的别墅。
“阿文,你回来了。”
看到进屋的苏子文,正在沙发休息的李欣欣连忙起身迎接。
脱下外套挂在门边,又拿出拖鞋帮苏子文穿上。
“阿贞呢?”
坐定后,苏子文环顾四周,然后问李欣欣。
“阿贞还在楼上准备明天的新闻稿。”
李欣欣依偎在苏子文怀中随意答道。
苏子文点点头,这时乐慧贞从楼梯走下,面带微笑地说:“阿文,你回来啦。”
“过来。”
苏子文招手示意,随后一手将乐慧贞拉入怀中。
刚好左右两边都有人相伴。
乐慧贞忽然抬眸,直视苏子文:“我们如今,房有车有钱,何不退出社团,转做正当生意?”
“对呀,阿文。”
李欣欣随即附和,柔声说道,“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和阿贞都十分挂念,唯恐你遭遇不测。”
“别担忧。”
苏子文轻抚二女青丝,淡然回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今日的地位,想要抽身已难如登天。这些年,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敌人,若真想退隐,结局恐怕难以想象。”
他理解她们的心意,但有些事并非个人意愿所能左右。“懂了。”
听罢此言,李欣欣与乐慧贞只得作罢。
……
次日清晨,苏子文尚未完全清醒,便接到陈耀来电。
陈耀,即陈耀,洪兴十二堂口负责人之一,兼任洪兴白纸扇,蒋天生得力助手。
“耀哥,这么早扰您休息?”
苏子文接通后随意问道。
“还早?你向来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昨夜那场大战,可是为咱们洪兴挣足脸面!”
陈耀语气满是赞许。
“耀哥过奖了,不过是有人欺我门下弟子,实在无法容忍罢了。”
苏子文笑意盈盈地回应。
“谁不知阿文护短闻名江湖!经历昨夜一役,还有谁敢小觑于你?”
陈耀哈哈大笑。
“如此甚好。”
苏子文略作沉吟,“耀哥一大清早来电,该不会仅仅是为了夸我吧?”
“有何不可?”
陈耀笑着回问一句,接着正色说道:“蒋先生交代今晚八点总部开会,阿文你别迟到哦。”
苏子文听后认真回应:“那是蒋先生的吩咐,耀哥放心,我会准时到的。”
挂断电话,苏子文目光微凝。他知道,这次蒋先生召集会议,必然是为了澳门的事情。虽然他已经私下安排陈浩南处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不然一旦出问题,连蒋天生也难辞其咎。
即便蒋天生是洪兴的龙头,但他也不能独断专行,毕竟洪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
“该支持还是反对呢?”
苏子文思索着,权衡利弊,思考怎样对自己更有利。
会议定在晚上八点,苏子文白天便来到酒吧——准确地说是夜归人娱乐会所。这家会所是铜锣湾乃至全香江规模最大的娱乐场所,凭着他多年的经验,建造这样一家豪华娱乐会所轻而易举。
夜归人共五层,一楼是大厅和舞池,四周设有卡座;二楼为包房与雅座,中央空旷便于俯瞰楼下舞池;三楼区域特殊,仅限熟客出入,楼梯处有专人把守。
四楼同样是高级区,不过这里是VIp房间,仅供富人享用,且三层通往四楼同样有人值守。电梯口亦如此,均有专人看管。
顶层被苏子文分隔开,一部分供手下使用,另一部分则作为他的私人空间,用于办公和休憩。
整个夜归人娱乐会所,除了一楼外,进入二、三、四层还需持有会员卡。会员等级不足者,即便是熟人也无法入内。正因如此,门槛越高,这里反而越受欢迎。仅此一家会所,每年就为苏子文带来上千万乃至数千万的收益。
自建成至今,开业一年三个月,总利润接近五千万,日均十万元。加上两家酒吧,每年还能贡献近五百万利润。在当下,这绝非小数目,房价对比便可知晓。当前每平米售价仅五百多港币,工人月薪则在一千六百至一千八百元之间。
……
“阿东,听说最近有人在咱们的地盘上倒卖东西,怎么回事?”
苏子文严肃地问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