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血光初现。
龙逍遥剑锋一挑,寒芒划破黑衣人的咽喉。那人喉间发出“咕噜”一声闷响,身形踉跄着向后倒去,溅起一地枯叶。
他来不及喘口气,远处的震动愈发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苏醒。慕容雪和独孤剑的身影从黑暗中疾驰而来,脸上写满了警惕与不安。
“这动静不对。”独孤剑皱眉,“像是……封印在崩裂。”
“不是像,是真要崩了!”慕容雪急道,“我们得快点找到玄阴教总坛的位置!”
龙逍遥握紧手中玉佩,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诅咒般的气息。“老家伙说的神秘海域,应该就是恶魔被封印的地方。”他目光如炬,“如果玄阴教真的想借命轮之力唤醒魔尊,他们一定会先去那里。”
“可那片海域,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独孤剑冷哼,“你打算怎么找?”
“石碑上有线索。”龙逍遥回头望了一眼神庙方向,“我刚才看到一段文字,说的是‘潮汐引路,星轨为钥’。”
“什么意思?”慕容雪问。
“意思是——”龙逍遥嘴角微扬,“只要我们顺着潮水的方向走,就能找到通往封印之地的入口。”
独孤剑翻了个白眼:“听上去像废话。”
“但这是唯一的线索。”龙逍遥语气坚定,“你们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回去。”
“谁他妈怕死了?”独孤剑冷笑,“我只是不想陪你疯。”
“那就出发。”龙逍遥转身便走,“天亮前必须离开这片林子。”
三人连夜赶路,途中再未遇袭,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直到清晨时分,他们终于抵达海边的一座小渔村。
村民见他们风尘仆仆、身带兵刃,纷纷躲进屋内不敢露面。唯有村头一个卖鱼的老汉坐在板凳上,一边啃着咸鱼一边打量他们。
“几位大侠,是要出海?”老汉笑眯眯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慕容雪警觉地问。
“你们这种打扮的人,一年能来好几拨。”老汉吐掉嘴里的鱼刺,“都说是去找什么‘幽冥岛’。”
“幽冥岛?”龙逍遥心头一震,“你知道那地方?”
老汉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年轻人,劝你们一句,别去。”
“为什么?”独孤剑追问。
“因为去了的人都没回来。”老汉眼神里透着几分诡异,“听说那地方晚上会发光,海水都是红的,还有人在岛上听到过哭声……”
“胡说八道。”独孤剑嗤之以鼻。
“信不信由你。”老汉耸耸肩,“不过嘛,我倒是认识个跑船的老头,专门跑那片海域。”
“他在哪?”龙逍遥立刻追问。
老汉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破旧的木屋:“就在那儿,不过脾气不太好,你们最好带点酒过去。”
三人对视一眼,龙逍遥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正好有。”
木屋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听到脚步声,他眼皮都没抬。
“又来找幽冥岛的?”老人声音沙哑,“滚。”
“老头,我们是来请你带路的。”龙逍遥把酒葫芦递过去,“换一条命。”
老人这才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们不怕死?”
“怕。”龙逍遥坦然承认,“但我们更怕别人替我们死。”
老人沉默片刻,接过酒葫芦猛灌一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行吧,看在酒不错的份上,我带你们一程。”
“多谢前辈。”慕容雪拱手行礼。
“别叫我前辈。”老人摆摆手,“叫我老张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开始准备出海所需的物资。老张检查船只结构时格外仔细,甚至用脚踢了踢甲板,嘴里嘟囔着:“这船能不能撑住三天,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三天?”独孤剑皱眉,“你说我们要在海上漂三天?”
“你以为那是家门口的池塘?”老张瞪他一眼,“那地方远得很,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海上会有雾。”
“雾?”龙逍遥问。
“不是普通的雾。”老张神色凝重,“那种雾,进去就出不来。只有跟着潮汐走,才能活命。”
“潮汐?”龙逍遥心中一动,“你是说……涨潮的时候?”
“对。”老张点头,“那才是真正的引路者。”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登上船只,老张亲自掌舵。龙逍遥站在船头,望着茫茫大海,心绪万千。
“你在想什么?”慕容雪走到他身边。
“我在想……”龙逍遥低声说道,“如果真能找到命轮宿主,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
“你想太多了。”她轻轻一笑,“你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活着到岛上。”
“你觉得我会死?”龙逍遥转头看她。
“我不知道。”她认真地说,“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龙逍遥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那我们就一起闯。”
独孤剑站在桅杆旁,远远地看着两人背影,嘴角微微翘起:“真是甜得腻人。”
老张忽然大喊:“准备好了吗?我要开船了!”
随着一阵吱呀声,船缓缓驶离港口,朝着未知的海域前行。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咸腥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
夜幕降临,星辰浮现。龙逍遥仰头看着北斗七星,忽然想起老者临走前的话:
“当你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答案就会浮现。”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动摇。
“我……真的是毁灭者吗?”
就在这时,前方海面突然掀起一道巨浪!
“小心!”老张猛地拉舵!
龙逍遥身体一晃,险些跌倒。他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浓雾滚滚,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而雾中,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声……
那声音像是从海底传来,又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
龙逍遥瞳孔骤缩,因为他听清了那吟唱的内容:
“宿命之子,终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