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青铜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昏黄的石廊,墙壁嵌着风化的兽骨,拱顶如蛇肋弯曲,地面则是一条细长的骨石甬道,两侧有斑驳不清的图纹,仿佛在讲述某种古老的仪式。
“这里不像墓,更像……某种献祭之路。”我望着那诡异的骨柱低声说。
“这就是‘龙骨回廊’。”老胡蹲下摸了摸地砖缝:“看见没?这些灰,像是用来压血的。说明这里有人走过,也有人死过。”
胖子咽了口唾沫:“我咋觉得,这像是专门留给死人走的路?”
老胡没理他,转身从包里取出一物,递给我:“戴上。‘黑角镜’,照邪影的。”
『黑角镜:由老牛角炼制,通体墨黑,遇阳光无影,遇阴气却能“返照魍魉”。古时专用于辨真伪门路与假形陷阵。』
我们三人小心沿甬道前行,没走几步,忽听得头顶“吱呀”一声,仿佛有什么在爬动。
我抬头一照,镜中赫然映出一条形若蜈蚣、头似牛首的怪物,正倒挂在石顶,身披铁鳞,缓缓扭动!
“别动!”老胡一把按住我们,“这是‘铁蚰龙’,墓门之灵,专食血气。”
『铁蚰龙:古冢常以“生殉兽”代替人守墓,此物乃契丹以“龙形蜈蚣”培化之邪兽。性极敏,闻血气而动,遇强光或火焰则自缚石壁,如岩画化身。若入陷阱区,铁蚰龙即从顶跃落,咬住喉颈,须以“鹰骨钩”勾开其咽喉筋节。』
胖子低声哆嗦:“那玩意儿咱干不过吧?”
老胡摸出一枚香珠:“咱不干它,迷了它。”
说着将香珠丢向墙角,香烟一起,那铁蚰龙突然腾地窜向一侧石壁,“啪”地贴成了壁画般不动——仿佛完全进入某种石化状态。
“快走,香烟撑不了多久。”
再往里,甬道转了个直角,迎面是一面高墙,上刻**“断龙镇心图”**,画面中一条龙被三股锁链穿心压尾,形状扭曲,眼中流血。
“这就是机关的起点。”老胡目光凝重。
他拿出风遁图,与墙图一一比对,指着地面:“脚下是‘七星步’,只能依顺序踏行,一步错——”
啪!
话音未落,胖子一脚踩偏,只听“咔哒”一声响,一整块地砖瞬间塌陷!
“胖子——跳回来!”
胖子刚想动,整条地砖链条突然塌落,墙壁猛地喷出数十根带倒钩的**“铜刺链”**,直往胖子心口卷去!
电光火石间,我拔出身后的“锁骨勾”,勾住胖子衣领一拽,胖子整个人像个包袱被扯回甬道!
铜刺链哗啦啦乱舞了好几圈后,最终归于死寂。
胖子瘫倒在地,喘得像拉风箱:“差点……老命就成了配料了!”
老胡脸色铁青:“你再不信行规,我真打死你。”
此后一路小心翼翼,终于走完“七星步”。回廊尽头,是一扇沉重的石门,门上用血漆画着三只鸟头人身的怪像,嘴里各衔着一根长羽。
我仔细看那羽毛末端——竟全是微型的铜针!
“这是‘羽祭门’,机关门里的狠玩意。”老胡沉声说,“拔错一根,针会从门缝射出,毒入血即毙。”
“哪根是真的?”
“这得问‘风遁图’。”
我们三人围着图纸琢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角落找出一串口诀:
『“鸟衔南羽,风行左扇;鸡啼不鸣,鬼夜自现。”』
老胡一咬牙,拔出左侧那根略短羽毛。
嘎吱——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盘旋的青石阶梯。
空气中一股血与锈混合的腥甜扑面而来。
我们点起火折子,正准备下去,忽然背后“砰”地一声,石门自动闭合,整个龙骨回廊瞬间陷入死寂。
而此刻,那条被石化的铁蚰龙,眼中忽地泛起一缕绿光,缓缓转头,盯向了我们曾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