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真人:‘好好好,乖徒儿,你三师兄刚才都跟我说了,受伤了?’
叶辛:‘哈哈,刚才骗你的!我皮糙肉厚,哪里会轻易受伤,那家伙被我狠狠打了一顿,可能伤得还重些。’
‘对了,这次天玄门派了谁来呀?’
凌霄真人抬头,视线与斜对面的一位女修对上了。
她此时脸色有些僵硬,明显也听到了刚才他点开的留音讯。
‘是个女的……姓陈。’
凌霄真人把浮光镜放回了怀中,一手拍响了旁边的茶几,震得茶水四溢。
把身边几位大能吓一跳,纷纷侧目。
“诸位,既然魔族的事聊得差不多了,那请容许我插一句,暂时先解决点私人恩怨。”
“天玄门……这位陈峰主,老夫久不出山,没想到这第一次来参会,徒弟就被你的人当众羞辱,还重伤卧床!”
“莫不是都瞧不起我鬼谷仙宗这群丹修,觉得我们对魔族一事毫无贡献,可以随意对待?既如此……那我还来自讨没趣做甚!”
“我还是带着我可怜的徒弟们打道回府吧!以后歼魔就不必通知我等了,反正也出不了什么力,告辞!”
凌霄真人作势要拂袖离去。
在场几个老家伙都是人精,大概能推断出什么个情况,见状立马拽住凌霄真人,七嘴八舌地挽留他。
“……这怎么行,灭魔一事是我们八大宗共同的目标,怎可少了鬼谷仙宗?”
“凌霄老友……大局为重啊,你先别冲动。”
“是啊,底下小辈打闹是常有的事,我们几个老家伙别与他们一般见识,免得伤了和气……陈峰主,你说两句?”
凌霄真人冷哼一声,又施施然坐下,用眼睛蔑着对面的陈紫汐。
陈紫汐见所有人都望过来,连太初神宗的掌门司徒冲也面露不悦,她心中发苦。
这凌霄真人突然发难,她却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让人如何说?
陈紫汐拽紧了袖子,“凌霄真人,我这次带的三名弟子都是第一次来,应当与您的徒弟素不相识。”
“我这几位弟子都是懂分寸的人,他们平日即便是要找人切磋,也都是剑修之间互相较量……不会恃强凌弱的。”
凌霄真人挑眉,“哦?你听的意思是,丹修太弱,不配为你们剑修的对手?难道我的徒弟是故意诬陷你们天玄门吗?”
陈紫汐当着众人的面,脸上明显露出无奈的神情,像是被凌霄真人强词夺理刁难得不轻。
“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我们没有亲眼目睹,也许事情有什么出入也不一定。”
这陈峰主虽然也一把年纪了,但是驻颜有术,看起来还是跟二十出头。
此时蹙着眉头,不疾不徐地温声解释,很容易让人听进去。
可凌霄真人不吃她这套:“你个老太婆少与我扯些有的没的,我这个新收的徒弟可最是老实。”
“她虽说算不上天资卓越,但胜在勤勉踏实,小小年纪就能炼出三品灵丹,两年之内修为也就破了三四个小境界吧,勉强算及格。”
凌霄真人虽然话里话外是嫌弃的意思,但那自得且暗戳戳炫耀的语气根本藏不住。
在场的各位大佬听到这话具是一静。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种水准你叫做‘勉强算及格’?凡尔赛是吧!
又听凌霄真人话锋一转:
“可你们天玄门的弟子言铮,在比武场上来就指着我徒弟骂,说她是废物,金丹后期的修为是用歪门邪道堆砌出来的!最后还用剑伤了她!”
“这可是有许多人亲眼所见的,容不得抵赖!”
“你们天玄门如此行事嚣张,把人看到泥里去,必定个个都是比我这徒儿还厉害的天才吧?!”
司徒冲眉头皱了皱,他分神留意到身后的屏风里,又开始窸窸窣窣地发出响动。
在场的几位大能听完凌霄真人的话,倒是能够理解他为何在大会上,不管不顾地冲天玄门发难。
难得收了这么一位有望继承衣钵的好苗子,怎么疼都不为过,哪里舍得被人欺负呢?
欺负徒弟这不是打自己脸嘛。
陈紫汐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把言铮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她脸上一僵,心中暗恼。
原来是言铮!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就不把他带过来了。
陈紫汐深吸一口气,勉强陪笑道:“言铮那孩子也许是脾气有些冲动,但他不是会无缘无故刁难人的性子……”
“罢了,我不是那等纠缠的人,既然您说他做错事,那我们认就是了……”
陈紫汐说完,又抽出一方手巾拭了拭眼角的泪,“不怕大家笑话,其实言铮那孩子并非我的亲徒……而是我那亡夫留下来的弟子,不好管教。”
“我这身份,有时候实在为难,请见谅。”
陈紫汐这一番说拉弹唱,还提到死去的重阳真人。
众人脸色各异,气氛一下子就耐人寻味了起来。
有人终究是看不过眼,帮腔道,“唉,陈峰主也是个可怜人,凌霄真人你何必咄咄逼人?”
“也是……说到底就是小辈之间的打闹,切磋嘛,受点伤也是常有的事,小姑娘心眼儿小,哄一哄就过去了。”
众人又开始劝凌霄真人熄熄火,不要那么计较,小辈之间道个歉就完事儿了。
凌霄真人沉下脸,一言不发。
陈紫汐见不少人开始人偏向自己,心中满意,面上却摆出更低的姿态:
“凌霄真人,您这弟子如何称呼?不若一会儿大会结束后,我亲自领我那逆徒登门道歉,可好?”
“是该道歉。”一道清冷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声音不大,却响彻整个回音殿。
卫渊的身形掩在屏风后,手指笃笃地轻敲木桌,不紧不慢道:
“嚣张跋扈,出言不逊,这事是此子之过,陈峰主回去应该多加管教,以免损了你们天玄门的口碑。”
整个殿内突然又寂静下来,一丝声音也无。
司徒冲有些震惊地看向身后那扇屏风。
传音道:“刚才让你说时怎么不说……现在又会说话了?”
卫渊不理会师兄的碎碎念,沉声道:
“原本邀请大家来太初神宗是共商魔族大事,共同进退的,没想到宗内却看管不力,让凌霄真人的爱徒受了委屈,稍后我们会送上一份薄礼,以示歉意。”
司徒冲握着茶杯的手一抖。
果然,接着便听卫渊理所当然道:
“师兄,您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