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巅的云雾在寅时三刻准时散开,露出悬空而立的九座青铜剑塔。夏真戴着千幻面具化作的萧战面容,跟着苍梧剑宗外门弟子的队伍向山门行进。他刻意收敛了混沌剑体的气息,却在踏过护山大阵时,掌心的剑骨碎片突然发出微不可察的震颤。
“外门执事萧战,见过苍梧三长老。”夏真对着迎接的灰袍老者抱拳,声音模仿得与萧战分毫不差。三长老目光在他腰间的血色长鞭上停留半息,点头道:“大皇子殿下的信物已收到,剑冢第七层的碎片,按约定可以让贵方一观。”
穿过刻满剑诀的长廊时,夏真注意到两侧壁画上的剑修虚影,竟在用不同眼神扫视他。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苍梧剑意共鸣,建议宿主立即关闭剑骨感应。”他心中一惊,悄悄将碎片收入灵池,那些虚影才重新恢复静态。
剑冢入口处,七名内门弟子正在炼化剑骨虚影。夏真认出其中一人腰间挂着的,正是半年前在东荒黑市出现的第六块碎片。三长老抬手打开青铜门,阴寒剑气扑面而来:“第七层有上古剑灵镇守,萧战执事需小心。”
踏入剑冢的瞬间,夏真的识海响起万剑齐鸣。第一层地面布满断剑,每把都残留着修士的残魂。他按照萧战的记忆,沿着刻有星图的路径前行,直到第四层时,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警告!检测到同源剑骨反应,距离宿主300米!”
“是夏天的人?”夏真躲进剑影裂隙,只见前方转角处,一名黑袍人正用裂骨刀切割剑冢石壁,其手法与七年前剜骨之夜如出一辙。裂骨刀上的气息让夏真心口发痛,他认出那是用自己剑骨碎片祭炼的邪兵。
“萧战,你竟敢跟踪我?”黑袍人突然转身,面罩下的瞳孔泛着血光。夏真心中暗骂,原来大皇子早有安排,派了真正的萧战心腹先行潜入。他立刻捏碎易容面具,青鸾剑出鞘的瞬间,混沌剑纹在体表凝成铠甲。
“你是七皇子!”黑袍人惊呼,手中裂骨刀爆发出刺骨寒意。夏真发现,这把刀的核心竟嵌着半块剑骨碎片,正是他当年被剜去的左臂骨。刀气袭来时,他胸口的诅咒再次翻涌,却也激活了“剑意虹吸”——30%的刀劲转化为灵力,让青鸾剑的剑芒暴涨三尺。
“剑骨归位!”夏真一声清啸,剑势竟引动剑冢内的断剑共鸣。无数剑影从地面升起,组成剑域将黑袍人困住。裂骨刀在剑域中寸步难行,黑袍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剑刃切割,露出底下金属般的机械骨骼——竟是被改造过的傀儡!
“夏天果然在修炼禁术。”夏真冷笑,青鸾剑穿透傀儡核心。就在此时,剑冢第七层方向传来剧烈震动,一道金色剑光冲破层层剑塔,直插苍梧山主峰。三长老的惊呼声从入口处传来:“剑灵苏醒了!”
夏真顾不上追击傀儡,全力向第七层冲刺。越往上,剑冢的时间流速越慢,当他抵达第六层时,外界不过过去了半盏茶时间。第七层入口处,悬浮着一块菱形水晶,里面封存着闪烁银光的剑骨碎片——正是他要找的第七块。
“人类,你带着混沌剑体的气息。”空灵的声音从水晶中传出,水晶表面浮现出剑眉星目的剑灵虚影,“三百年前,你的祖先曾与我有过约定……”话未说完,水晶突然剧烈震荡,一道血色剑光从下方斩来,正是大皇子夏天的裂骨刀!
“夏真,你果然来了!”夏天的身影从血光中显现,他的左眼已被替换成剑形瞳孔,“把第五块碎片交出来,我可以留你全尸。”夏真注意到,夏天的丹田处竟有九道剑骨虚影在环绕,其中第六块碎片正在他心口位置缓缓龟裂。
“你的剑骨本源快崩溃了。”夏真握紧青鸾剑,混沌剑纹在体内形成循环,“强行融合不同本源的剑骨,只会让你变成剑冢的养料。”夏天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咒文:“我有血祭大阵相助,就算爆体,也要拉你陪葬!”
话音未落,剑冢所有断剑同时指向夏真。夏天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巨大的“祭”字,第七层的剑骨碎片水晶开始吸收周围剑意。剑灵虚影焦急道:“快阻止他!血祭大阵会抽干剑冢的本源!”
夏真不再保留,混沌剑体第二重全力爆发。他的头发无风自动,每一根都化作细小剑刃,青鸾剑更是与他的剑骨产生共鸣,在头顶凝聚出十丈高的剑影法相。“剑意·万剑归宗!”随着一声暴喝,剑冢内所有断剑调转方向,刺向夏天的血祭大阵。
夏天的脸色第一次出现惊恐,他的九道剑骨虚影被万剑绞碎了三道。夏真趁机冲向水晶,却在触碰到碎片的瞬间,识海浮现出一段记忆——他的母亲丁银花年轻时,竟与剑灵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怀中抱着的婴儿,正是夏真。
“原来如此……”夏真瞬间明白,为何丁银花会被断骨咒反噬。他将第七块碎片收入系统空间,同时分出一缕灵力注入水晶,唤醒即将消散的剑灵。夏天见势不妙,正要逃离,却被聂枫的血河刀气封锁了所有退路。
“主人,夫人已安全抵达望山城。”聂枫的声音从系统空间传来,他的刀正抵在夏天后颈,“苏影姑娘传来消息,皇城秘境的碎片,被苍梧剑宗的太上长老藏在了……”话未说完,剑冢突然剧烈摇晃,一道裂缝出现在第七层顶部,露出外面布满血纹的天空——血祭大阵的反噬,已经蔓延到了苍梧山外。
夏真接过聂枫递来的传音玉简,苏影焦急的声音传来:“殿下,南疆的碎片被巫族抢走了!他们正在用活人祭祀,试图唤醒祖巫残魂!”他握紧玉简,看向夏天那被剑骨反噬得不成人形的脸:“说,东荒的碎片在哪里?”
夏天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集齐九块就能解开诅咒?别忘了,当年剜骨时,父皇在你剑骨里下的可是……”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炸开,九道血色剑影向夏真袭来。聂枫及时斩碎三道,剩下六道却融入了夏真的剑骨,让他的诅咒印记再次扩大。
“系统,检测夏天的话!”夏真强忍剧痛。系统界面闪烁红光:“检测到深层禁制,与‘人皇剑印’存在关联。建议宿主尽快前往大青山,寻找丁银花当年留下的线索。”
剑灵虚影此时已变得透明,它将最后一道剑意传入夏真识海:“去剑谷找你的父亲……他一直在等这一天。”话音落下,整个剑冢开始崩塌。夏真带着聂枫突围而出,望着苍梧山在血云中扭曲的轮廓,他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南疆巫族、东荒妖族,还有隐藏在皇室深处的秘密,都将随着剑骨碎片的集齐而浮出水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