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栀安在没有看清脸之前并不能确认,因为她印象中的江景笙很高,有一米八五以上,但是现如今蜷缩在她门口的人看起来不是很大一团,而是脆弱的一点。
江景笙闻声抬头。
是苗栀安,他停滞了一瞬间后,再次抱紧自己,泪流的更猛了些。
苗栀安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总不能是因为昨天让他多补两天班受不了了吧,来求她?
“你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别在这丢人。”
苗栀安身上裹着毛毯,去戳了一下地上的男人。
却不曾想,这样一戳,地上的男人缓缓起身,跟她面对面,脸上的泪痕还未擦拭,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苗小姐。”
染着哭腔的声音,听的让人动容。
他的声音平日里清冷凛冽,此刻却像是潺潺流水偶遇顽石,被切割的断断续续。
“进来。”
苗栀安可不想在这个门口听他说话。
于是勾了勾手。
进房间后,江景笙第一时间朝床上看,没有发现预想中的人,环顾四周,也没有。
难道昨晚,那个男人不是在这里过夜的?
怎么会呢?
“看什么呢?”
苗栀安还没彻底清醒,带着倦意问道。
“没什么。”
江景笙依旧是低着头,也不敢去直视苗栀安。
苗栀安也懒的理他,给自己泡上了养生的花茶。
透明的玻璃杯里有着几片花瓣,很是漂亮。
两人沉默着,江景笙只是在苗栀安转身的时候偷偷的瞄了两眼。
“说吧,你来干嘛?”
苗栀安倒出了即时加热的水泡好的茶,握在手里,抿了一口。
先开了口。
这个江景笙今日能在这里,必定是有什么让他不得不来的事情。
“苗小姐,我,我妹妹出事了,她早上突发急性肾衰竭,刚抢救完,现在在IcU里。”
江景笙试探着,慢慢的说完了这句话。
“所以呢,你妹妹抢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去医院陪着,到我这来干什么,借钱啊?”
苗栀安连眼都懒的抬,唇边的笑令人心颤。
“苗小姐,求你帮帮我。”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你帮帮我。”
见苗栀安不说话,江景笙只能再次说道。
苗栀安像是想起了什么搞笑的事,笑出了声,她抚摸了一下江景笙的头发,随后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我记得我可是好心帮过你两次,是你自己拒绝了我。”她顿了顿,“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当心有一天来跪着求我,这么快啊,你的自尊就不值钱了?前几天不是还挺能耐吗?”
苗栀安可是非常记仇的,她从未受过的耻辱,全在江景笙这了,必须要讨回来些。
江景笙看到苗栀安的眼里满是不屑与耻笑,他的指尖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股像是被电流穿梭的痛感,传遍了全身,他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而刺痛,怎么也开不了口。
明明是预设过的话语,但是听到的时候还是这么痛。
“栀安,你帮帮我,好吗?”
终于还是开了口,他卑微到极致的哀求着,他叫着栀安,生怕苗栀安厌恶,却也无可奈何。
江景笙小心翼翼的去拽了一下苗栀安的衣袖。
轻轻扯动。
苗栀安松开了他的头发,往后一推。
江景笙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宕了一下。
“你说说,要我帮你什么?”
苗栀安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问了这句。
“我,江栗她需要做手术,需要肾源,医生说要是最快的速度做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quinn医院才能提供,我知道你认识那个医院的人,就是希望你能帮我问问,能不能配型一下,若是能找到合适的,能不能让我妹妹先做手术?”
“我知道听起来很荒谬,我自己说完都觉得很不可理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医院的正常配型时间,江栗等不了了。”
“若是不行,就算了,我今日也是一时着急,想不到别的办法,脑子一热,才来的,真是对不起。”
江景笙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苗栀安听的都要头晕了。
“你知道quinn医院的入院条件吗?就凭你现在这点工资,再打上三辈子工都进不去。”
苗栀安迫使他要认清现实。
“要多少?”
江景笙明知这个问题的背后是个天价数字,但还是问了。
“一个亿是验资进院的前提,你有吗?”
苗栀安一针见血,她也不过实话实说,算不得打击江景笙。
“嗯?”
苗栀安知道江景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没有能力偿还,根本还不起。
“苗小姐,谢谢,打扰你了。”
江景笙失魂落魄的道了谢,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
在江景笙开门之际,却被苗栀安叫住。
“我若是帮你,你有什么可以回报我呢?”
苗栀安的话就好像那微弱的蜡烛就要在吹灭之际,遇上了了让他春风吹又生的那阵风,再次燃起了希望。
“苗小姐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我妹妹。”
“做什么都可以?”
苗栀安轻佻着看向他。
“是!”
江景笙的话语异常坚定。
“那我若是让你陪我睡觉呢?”
苗栀安歪着头问他,意味很明确,她是要让江景笙给自己当个小情人,或者更准确点来说,包养的炮友。
江景笙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的脸色骤变,强烈的羞辱感汹涌而来,整张脸已毫无血色,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嘶哑的嗓子,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他的眼眶猩红,死死的盯着苗栀安,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其他的情感。
苗栀安感受到了他的无力,想着也可以了,就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了江景笙。
江景笙没有接下,但是听他扯着嗓子,嘶哑的吐出两个字:“可以。”
这下子轮到苗栀安愣住了,她本以为江景笙是不会同意的,看来江栗真的对他特别重要。
既然他这么答应了,苗栀安也没有反驳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