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哥,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富贵眯起眼睛,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最终停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他的目光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我就不信,他陆辰能时时刻刻防备着!”他心里盘算着更阴毒的计策,却不知道,陆辰也正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陆辰回到办公室,林诗韵正坐在桌前,面前摊着几张画纸,她拿着铅笔,眉头微蹙,似乎在为什么细节发愁。看到陆辰进来,她放下铅笔,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回来了?事情都解决了?”
“嗯,暂时没事了。”陆辰走到她身边,看着画纸上的设计草图。是那款盘扣女式衬衫,林诗韵又做了些修改,领口的设计更加别致,腰线也收得恰到好处,更显女性的柔美。
“诗韵,你这件衣服,我越看越喜欢。”陆辰拿起一张草图,由衷地赞叹,“等厂里这阵子忙完了,咱们就找最好的布料,请最好的裁剪师傅,先把样品做出来。我敢保证,一上市肯定火!”
林诗韵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瞎画画。”
“这可不是瞎画画,这是天赋。”陆辰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以后咱们‘辰光’牌服装的设计,就全靠你了,林大设计师。”
“讨厌,又取笑我。”林诗韵嗔了他一眼,眉眼间却带着笑意。父亲去世带来的悲伤和阴影还在,但陆辰的鼓励和对未来的憧憬,让她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和热情。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送走林诗韵去休息后,陆辰从抽屉的夹层里再次取出了林松留下的那个陈旧的笔记本。灯光下,他仔细翻阅着,目光停留在几页潦草的记录上。这些记录很零散,大多是日期、地名、一些模糊的代号和数字,还有几个被划掉又重新写上的名字。
这是林松记录的一些张富贵早年间的“黑料”。有一次在邻县倒卖钢材的投机生意,因为分赃不均,张富贵暗中使绊子,让当时的合伙人吃了大亏,几乎倾家荡产。还有一次,为了拿到一个建筑工程的小项目,张富贵请客送礼,还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去威胁其他竞争对手。这些事情大多发生在七八年甚至十年前,证据早已湮灭,就算翻出来,也未必能把张富贵怎么样。
但陆辰的目的,并非是要用这些陈年旧事去扳倒张富贵。他要的是,扰乱张富贵的心神,让他自乱阵脚。
他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南河桥下,姓李的冤魂,夜夜索命。”
南河桥,是当年张富贵倒卖钢材出事后,那个姓李的合伙人绝望之下跳河自尽的地方。这件事很隐秘,除了张富贵和少数几个当事人,外人几乎无从知晓。
林松的笔记本里也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南河李,悔不当初”。陆辰相信,这行字,足以让张富贵魂飞魄散。
他将纸条折好,放进一个普通的信封里,没有署名,也没有贴邮票。
第二天一早,陆辰联系了猴子。
“辰哥,啥指示?”猴子在电话那头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但陆辰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兴奋。上次电视台采访的事情,猴子也听说了,对陆辰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猴子,有件事要你去做,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陆辰压低了声音。
“辰哥您吩咐!”
陆辰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让他把那个信封,想办法悄无声息地放到张富贵能亲眼看到,但又不会立刻怀疑到熟人头上的地方。
“嘿,辰哥,这事儿简单!”猴子一口应承下来,“张富贵那老小子不是喜欢去‘静心阁’摆谱嘛,他那辆黑色桑塔纳,每天都停在茶楼后巷的固定车位。我保证把这封‘催命符’妥妥当当地送到他眼前!”
“注意安全,别让人盯上。”陆辰叮嘱道。
“放心吧辰哥,我办事,你放心!”
挂了电话,陆辰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张富贵,你不是喜欢玩阴的吗?那就看看,谁比谁更会玩。
下午,猴子就回了电话,语气带着一丝得意:“辰哥,搞定了!那封信,我趁着他司机去买烟的工夫,从车窗缝里塞进去了,就放在驾驶座上,他一上车准能看见!”
“很好。”陆辰点了点头,“静心阁那边,张富贵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有!太有了!”猴子压低声音,“辰哥,你这招可真够损的,哦不,是高!我那小兄弟说,张富贵今天下午从静心阁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跟见了鬼一样!上车的时候,司机还好心提醒他座位上有封信,他当时没在意,拿起来随手就想扔。结果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差点从车上滚下来!”
陆辰可以想象张富贵看到那行字时的表情。
猴子继续说道:“后来他把自己关在车里半天没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见谁都跟要吃人似的。回静心阁的路上,还差点跟人追尾。听我那小兄弟说,他一进听雨轩,就把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把服务员都吓坏了。”
“他有没有查是谁干的?”
“查了!他让手下把茶楼里外都搜了一遍,还盘问了停车场的保安和司机,结果啥也没查出来。现在估计正疑神疑鬼呢!”猴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继续盯着他。”陆辰吩咐道,“尤其是他跟什么人接触,说了什么,都要留意。”
“明白!”
结束了和猴子的通话,陆辰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但县城的另一端,张富贵的心情,恐怕比这墨色的夜空还要阴沉。
张富贵确实快要疯了。
那张没有任何署名的纸条,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南河桥,姓李的……这两个词,是他深埋心底十几年,不愿触碰的噩梦。当年那个姓李的合伙人,面容早已模糊,但对方跳河前那双充满怨毒和绝望的眼睛,却时常在他午夜梦回时出现。
是谁?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