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这个烂摊子。他让手下报了警,又把坤包交给了随后赶来的警察,折腾了好半天才算完事。等他再想起墙角的事情,已经没那么上心了,只当是自己多心。
陆辰带着猴子他们,迅速回到了工厂的仓库。
“快!把录音机拿出来!”陆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猴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微型录音机,递给陆辰。
陆辰接过录音机,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录音机里传出了张富贵和钱秘书的对话声。虽然有些模糊,还夹杂着各种杂音,但关键的内容,诸如“周市长”、“城东开发区”、“土地指标”、“小意思”这些词语,都清晰可辨!尤其是张富贵那谄媚的声音和钱秘书那副公事公办的腔调,简直活灵活现!
“录……录上了!辰哥!真的录上了!”猴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另外两个小子也是一脸兴奋和崇拜地看着陆辰。
陆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份录音,就是张富贵的催命符,也是他送给周鸿途的一份“大礼”!
他知道,有了这份录音,张富贵这条在青河县盘踞多年的地头蛇,离死期不远了。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周副市长,恐怕也要为自己的贪婪和纵容,付出惨重的代价。
黑云压城城欲摧。青河县的天,恐怕要变了。
而对于张富贵和钱秘书,甚至周鸿途来说,这一念之差,踏入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天堂与地狱,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陆辰紧紧握着那小小的录音机,眼中闪烁着坚毅而冷冽的光芒。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凶险,更加残酷。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也绝不会退缩。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那些被黑暗吞噬的公道,他必须将这场战斗,进行到底!
回到工厂办公室,夜色已深,窗外只有零星的灯光。陆辰和猴子以及那两个小兄弟围坐在桌前,微型录音机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中央。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汗水、灰尘和紧张的气味。
“辰哥,真没想到,那戴眼镜的瘦高个儿,居然是周市长的秘书!”猴子压低声音,语气里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咱们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另外两个小兄弟也脸色发白,他们虽然混社会,但也知道市长秘书这种人物意味着什么,那可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
陆辰没有立刻说话,他再次按下播放键,仔细聆听着录音里每一个模糊的词语。他需要最大限度地从这段录音中提取信息。钱秘书和张富贵之间的对话虽然隐晦,但结合林松笔记本里的线索、张富贵最近的异常举动以及赵卫龙打听到的县府招待所茶叶采购情况,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城东开发区土地的非法交易。
“听到没有,‘城东开发区’、‘土地手续’、‘尽快拿下’……”陆辰指着录音机,对猴子他们说道,“这说明,他们正在进行一笔涉及城东那块地的交易,而且非常急迫。”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录音里钱秘书提到的“东西”和张富贵递过去的“小意思”。“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行贿的证据,钱秘书随手放在一边,说明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对张富贵来说,却是保命或者升官的关键。”
“那……那咱们把这录音交上去,是不是就能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小兄弟忍不住问道。
陆辰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这段录音虽然能证明他们有不正当交易,但声音模糊,没有直接提及具体的金额、地块编号或者更明确的交易细节。更重要的是,钱秘书是周市长的秘书,一旦咱们把这东西直接交给县里,很可能会被压下来,甚至反过来查咱们。到时候,咱们就危险了。”
猴子一听,脸色也严肃起来:“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这张富贵知道有人盯着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就这么放着。”陆辰的目光变得深邃,“这张录音,是一把刀,但不能轻易亮出来。咱们得想办法,用这把刀,一点一点地割肉,让张富贵疼,让他乱,让他最终露出更大的破绽。”
他心里清楚,张富贵现在精神高度紧张,既被“南河桥冤魂”的心理暗示折磨,又面临着“老板”催促的土地交易压力。这种时候,再给他加点料,他迟早会崩不住。
“猴子,继续让你那小兄弟盯着静心阁和张富贵的动向,尤其是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陆辰吩咐道,“还有,之前让你打听的,关于城东开发区土地规划和县里最近有没有其他人在争夺这块地的信息,加紧去查。”
“没问题,辰哥!”猴子立刻应道。
“另外,”陆辰看着他们三个,“今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准往外说,包括你们最亲近的人。这是咱们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表情严肃。他们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送走猴子他们,陆辰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他将录音机收好,然后拿出林松的笔记本,再次翻看起来。笔记本里的记录很零散,但陆辰发现,除了那些关于张富贵早年黑料的记录,还有一些关于“乔”的更隐晦的线索。
林松似乎对“乔”非常恐惧,记录中多次提到“不要惹乔”、“乔的势力很大”、“乔知道一切”等字眼。笔记本里还有一个地址:“解放路117号”,以及几个模糊的电话号码。
陆辰现在知道,张富贵是听命于钱秘书,而钱秘书背后是周鸿途。那么,“乔”呢?“乔”是比周鸿途更高级别的人物,还是一个独立于官场之外的神秘势力?解放路117号,是否就是“乔”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