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温欣睁开眼,胸口上照例是熟悉的压迫感。
深呼吸一下,拿起搭在胸口上的手臂,送到嘴边,发狠咬下去。
“呵。”耳边传来暗哑黏腻的笑声,宴瑾闭着眼,高挺的鼻尖在她锁骨窝里蹭了蹭,“乖乖,别把牙硌了。”
还敢挑衅?
温欣齿尖又往下叩了几分。
腮帮子都酸了,松开嘴,也只在他手臂上留下一个粉红色的括号,看起来不痛不痒的。
男人一声轻笑,抓着她的手带到唇边,按在唇上揉了揉,“这里软,咬这里。”
“咬你的头。”
温欣甩开他的手,想起身,发现腰酸得根本使不上力,反手一巴掌甩他脸上,“没人性。”
宴瑾肩膀耸动,笑了起来,笑她除了这三个字,再骂不出新鲜词汇来了。
温欣大眼瞪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好想变成章鱼。”
“因为章鱼肚子里有墨水?”
“啪。”温欣又给了他一巴掌,“章鱼有八只手,变成章鱼了,就能赐你一记连环掌。”
“哈哈哈。”宴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饿了。”温欣抓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平坦的小腹已经凹进去了。
“嗯。”他终于正经,坐起身,把她往腿上一抱,带着人下床,去盥洗室洗漱。
收拾好,温欣准备点餐,宴瑾叫住她,说去顶层餐厅吃吧。
“你以前从来不愿意出去吃的?”
宴瑾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都说了是以前。”
“我累,不想动。”
“抱你。”
“不。”
“楼上有巧克力瀑布,你不是最喜欢这个?”
“七米多高,不同口味的都有,那个你经常提的叫什么来着的艺术家亲自操刀设计。”
“整个华国只有这一家。”
温欣被他说动了,“行吧。”
酒店里四季恒温,温欣穿了一条杏色吊带长裙,沟都看不见,宴瑾跟在她身后叽歪了半天,让她加条披肩。
温欣不搭理他,要穿衣自由。
宴瑾俊眉一挑,温馨提示,这么多草莓印,你是想和人展示昨晚的状况有多激烈吗?
温欣往镜子前一站,都给她嘬成什么样了,“啊啊啊”,挥着拳头,气得想和他单挑。
最后,干脆换了一套基础款的运动服,拉链直接拉到领口。
宴瑾也换了和她同色系,同款式的一套,发型随意,看起来嫩得很,和温欣倒像是同龄人。
两人手牵着手,坐电梯上去顶层。
到餐厅门口了,温欣想松开他的手,被他用力一握,跟捏握力器一样,骨头都要被捏松了。
“家暴男!”温欣翻他白眼。
宴瑾也不恼,只威胁她别惹他,惹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好好好,你狂你说了算。”
餐厅经理将他们带到窗边视野最好的位置,准备帮温欣拉开凳子,宴瑾抬手,示意他自己来。
经理退后,他帮温欣拉开凳子,坐下来后,问她为什么说他“狂”。
温欣转达了宴季风对他的评价,说他太狂了,迟早要栽大跟头。
宴瑾“哼”了一声,“不是谁年纪大,谁说得话就有道理,明白吗?”
“明白。”温欣故意拖长了腔调,“我们宴熙熙有狂的资本。”
宴瑾“切”了一声,抬了抬下颌,让她点餐。
经理将菜单双手捧放在温欣面前。
现在外面吃饭,要么扫码,要么用平板点餐,她都好久没见过纸质版菜单了。
而眼前的菜单,居然让她想用“尊贵”两个字来形容。
封面是鳄鱼皮的就算了,正中镶的那枚宝石,居然是真的。
给人一种假借吃饭,实际偷菜单也能发家致富的错觉。
“怎么,你有透视眼啊。”
光盯着个封面看就能点菜?
“少管我。”
温欣瞪了他一眼,用温毛巾擦了手,“虔诚”的翻开看着比她命还要贵的菜单。
每一道菜名字都很长,又用三四种语种翻译一遍,
根本点不明白。
她干脆把主厨推荐都点了。
点好菜,她压低声音问宴瑾,“这样点菜会不会很丢脸?”
会不会显得她特别不懂美食。
宴瑾手里捏着水晶玻璃杯正往唇边送,闻言,掀眼皮睨了她一眼,“不会,只会显得你特别财大气粗。”
温欣用手比了个开枪的动作。
“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在诋毁我是暴发户,你就死定了。”
话音落下,一抹端正的大红色在眼前晃过,栀子花瓣的明亮香气浮在空中,空气都变温柔了。
这款香水温欣熟悉,宝格丽的夜茉莉,女霸总特爱。
栗色卷发被白皙的手指干练撩起,身材高挑的女人,微微倾身,朝宴瑾伸手,“没想到在会这里遇见宴总,真是幸会。”
宴瑾起身,礼貌且疏离地与她碰了一下指尖,“你好,白总。”
白总似是觉得机会难得,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与宴瑾聊起最近合作的项目。
宴瑾语气淡淡地应付了几句,没有让人坐下详谈的意思。
白总眼风扫过温欣,年纪看着很小,不会是宴总的太太,与她点头笑笑,问宴瑾,能不能耽误他一点时间聊一下项目现阶段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温欣听她语气,又看她表情,人是真搞事业的女强人一枚。
将方巾拿下来,想说你们聊,她去看看巧克力瀑布怎么个事。
抬眸就看见宴瑾垮着个脸和人说,“我陪太太吃饭,不聊公事。”
那表情就差没把人白总没有一点眼力界写在脸上了。
白总尴尬笑笑,转过身和温欣说,“宴太太,不好意思,打扰了。”
人走后,温欣和宴瑾说,等她赶明当上了大成的董事长,每天出门前都要烧高香,求菩萨保佑不要碰见他这样的合作伙伴。
宴瑾轻嗤一声,懒得理她。
吃完饭,去巧克力瀑布墙打卡,宴瑾说得没错,真跟艺术品一样,搞得经理让她往墙上撒金箔,她都不好意思,怕撒得不好看破坏了格调。
最后用香蕉船载了满满一“船”巧克力酱,又装了一盒华夫饼,打包回去当下午茶。
温欣本以为宴瑾陪她吃完午饭就会去公司,他不仅没走,还问她要不要去酒店的私人影院看电影。
吃饱饭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哪看得进去电影,他又问,要不要去shopping,酒店
逛一逛就当消食了。里有很多奢侈品店。
两个人都歪在沙发上,他坐着,温欣躺着。
她拿脚踹他,“怎么,是不是特别后悔和我吵架,害得我差点升天,现在失而复得,特想补偿我?”
宴瑾顺势握住她的脚,放在掌心里揉了揉。
不知道在想什么,长睫在眼睑上投出阴影,看不清他的眸子。
温欣逗他,“说句对不起,这事就过去了。”
他垂着眼皮,却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