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瑾点了根薄荷烟,含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她暂时还真动不了。”
话说出口,见她眼睛已经往圆了瞪。
把人揽怀里rua了rua。
偏过头吐出一口白雾,他说,“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又有心机,新药的配方没出来之前,还真得把她供着。”
他那会儿已经解释过温婳手里的东西能救宴季礼的病。
温欣也不是能问出“你爸的命有我重要吗?”那种歹毒问题的人。
完全能理解,那是生他养他疼他的亲爹,怎么着都得救。
她惊诧的是第一次从宴瑾口中听见他这么评价温婳。
知音啊。
全京市除了她,终于又有了一个明眼人。
想和他来个热烈的拥抱。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把人狠狠往怀里一抱,库库一顿猛亲。
宴瑾被她突然的热情整得有点懵,问她怎么突然就发情了,想来一次?
“满脑子涩情颜料。”
温欣丢了个白眼给他,把他唇上的烟拽下来扔到垃圾桶,问他,不是不熟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吗?
怎么这么了解她?
宴瑾舔了舔唇,敛着眼皮,盯着她看,一看就是心里有事在琢磨。
“怎么?说不出口现编?”
宴瑾揪了一下她脸颊上的肉。
倒不是在编排什么,是在思虑他知道的与温婳有关的事情要怎么和她说。
关于那女人,他知道的可太多了。
默了片刻,他开口道,“我结婚前调查过她,这几年她的实验室出过不少重大事故,牵扯到人命的都有,和她合作过的人有一半在坐牢,她是实验室的主要负责人,却次次都能全身而退,你品,细品。”
这事温欣也知道,她有过和他一样的怀疑,甚至请私家侦探调查过。
根本找不到任何对她不利的证据,次次都摘得干干净净。
她问宴瑾,“你觉得她有这么大能耐吗?”
男人嗤笑一声,指节点了点手里的烟身,烟灰落进玻璃杯里,“她当然没这个能耐。”
温欣眉心拧起,“你意思她背后有人?”
坐起身,抓他的手,问,“你查到了?谁啊?”
“你爹妈呗。”指节上的烟叼回嘴里,腾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脸。
温欣吐出一口气,重又坐回他怀里,心情有些丧。
以为她在愁找不到那女人的破绽。
宴瑾搂着她的腰,长腿把人往起掂了掂,“现在我和她合作,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说那女人但凡是搞些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不仅能知道,拿到证据也不一定。
这叫谋士以身入局,懂吗?
温欣靠在他胸膛上,“哼”了一声,“你是下一个被她送去坐牢子的也不一定呢。”
宴瑾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担心我啊?”
“啊。”温欣坦然承认,都说了温婳那人心狠手辣还有心机。
越想越气。
小时候欺负她也就算了,长大了还把她老公送去坐牢子。
这事要真发生了,那她干脆直接捅她一刀,同归于尽好了。
说到这里,她记起有个重要问题忘记问了。
“你知不知道温婳对你有意思?”
宴瑾嗤笑一声,“她对我有个毛线意思,她是对我的钱和身份有意思。”
说完还不忘撩拨怀里的人一句,“不像你,是真心爱慕我,想嫁给我。”
温欣嘴里那句,你对自己的吸引力这么没信心已经到嘴边了,又吞了回去。
换成了“可不是,爱得很呢。”
就打赏些情绪价值给他吧,反正也不要钱。
宴瑾又问,“那我和她合作肯定少不了要往来,怎么办?”
怕她炸毛,附带着说了点宽慰她的话。
说他要想收拾温婳还不容易,动动手指头的事,但他不能不管他爸啊。
温婳说了,半年之内肯定把药研究出来。
等新药出来的那一天,她的死期就到了。
温欣眯着眼睛,缩在他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在解决和温婳之间的恩怨这里,她是有自己的计较的,如果只是靠男人,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被无数心怀不轨的男人引诱过。
温润成失势后,那些引诱她的男人,随便靠上一个都能让温婳死。
但她不想这样。
她要的死法是,她站在阳光里,用她干净的双手,一层层扒开温婳虚伪,贪婪,丑陋,残忍,恶毒的外皮,将她的骨头都掰开了给那些歌颂她赞美她的人看。
她黑色的骨髓和腐烂的心脏一定很有观赏性。
“问你话呢?”
宴瑾等半天不见她出声,以为她又生气了。
温欣收回思绪,靠在他怀里,昂着头,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问了他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我买这房子的钱哪里来的吗?”
宴瑾下巴磕在她的发顶上,垂着眉眼,听她说话。
“三年前,我爷爷生了一场大病,一开始家里人还去看他,后来都不去了,反正遗嘱已经立好了,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好快些拿到自己的那一份,我就不一样,我那时找到时间就去医院看他。“
宴瑾笑,“我老婆这么孝顺。”
温欣也跟着笑了一下,抓过他的手,掰他的手指头玩,继续道。
“我出生那天,公司因我爸决策失误遭遇重创,接下来的几年都不见好转,那几年,家里也发生了好些不开心的事情,我爷爷找大师算过,说是我的命格与温家相克,克财也克人,要把我送走。”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一下,指甲轻刮着宴瑾手背上那会被她挠出来的血印子。
“我以前以为把我送走是送给别人养呢,后来才知道,送走,就是再也回不来的那个‘送法’,你懂得吧。”
话音落下,她感觉到身后男人的肌肉都绷紧了,胸膛起伏,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伸手去摸他的下巴,手指挨到嘴唇被他一口叼进嘴里,重重咬了一口。
知道他在气什么,也没觉得被他咬疼了,“咯咯”笑了几声,和他说。
“老头子后来就靠氧气罩活着,我每天都去,就在他耳边念叨,你若是不给我留些钱,我就拔掉你的氧气罩哦。”
“吓唬几次后,老头子偷偷叫来了律师,我怕温家的人发现,没敢要太多,只要了五百万,买了这房子后,我就从温家搬出来,彻底独立了。”
“那年我17 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