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去,病房里却泛起一丝微妙的旖旎气息。
华花池正小心翼翼地用汤匙舀起温热的粥,准备喂给靠在床头的陆离,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差点打翻碗盏。
“陆离,你是我老婆啊!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他故意声音拔高,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漆黑的眼眸里盛满惊慌。
自从陆离苏醒后,他悬了很久的心始终没彻底放下,此刻更是生怕她好不容易恢复的记忆又出现闪失了。
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白,紧紧攥着的汤匙在碗沿磕出清脆声响。
陆离歪着头,狡黠的笑意爬上眼角,苍白的脸颊因为调侃染上淡淡红晕。
她伸手拽住华花池的白大褂下摆,轻轻摇晃:“我当然知道啦,不过你是不是爱我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鹿水月还是那么喜欢你啊,爱的你死去活来的。”说到最后,故意拖长语调,眼睫扑闪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骤然紧绷的脸,她有些想笑可是忍住了。
华花池瞬间瞪圆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手中的碗重重搁在床头柜上,发出“咚”的闷响,粥水晃出碗沿,在木质表面晕开深色痕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不理你了。”他没好气地嗔怪,耳尖却悄悄泛起绯红,看来是害羞了。
慌乱地抽出纸巾擦拭桌面,动作却因为心慌而略显笨拙,“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我,鹿水月早就是过去式了,现在、以后,我心里就只有你。”
陆离“噗嗤”笑出声,胸口因为笑意轻轻起伏,牵动伤口传来细微的疼。
她却毫不在意,伸手勾住华花池的脖颈,将人拉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垂:“那你说说,你有多爱我?冒着那么大风险创造梦境,是不是怕我真的醒不过来,要把我困在虚拟世界当一辈子‘老婆’?”
华花池喉结滚动,被她直白的话语搅得心跳如擂鼓。
他反手扣住陆离作乱的手,十指交缠,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
“我承认,最初确实有过自私的念头。”他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声音低沉得近乎呢喃,“但更多的是...舍不得。舍不得你永远沉睡,舍不得我们的未来还没开始就结束。”
陆离的笑意渐渐收敛,望着他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和憔悴的神色,突然鼻尖发酸。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下巴新生的胡茬:“傻瓜,以后别再这么拼命了。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华花池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说好了,我们一起努力加油好不好?”他闷声说道,声音闷闷地从她肩头传来,“我们要互相守护,再也不分开了。”
窗外的阳光恰好穿透云层,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镀了层金边,将那些酸涩的调侃与真挚的承诺,都酿成了甜腻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