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花池将陆离的手按在自己温热的胸膛上,金丝眼镜下的目光灼灼:\"就算是林鹿瑶来了也不行!她虽然曾经是我的妻子,曾经我最爱的人——\"刻意加重的\"曾经\"二字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但现在我的心只属于你,往后余生,也只会为你跳动。\"
陆离苍白的脸颊浮起一抹红晕,嘴角终于弯出久违的弧度。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发间的银丝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伸手轻轻触碰华花池的眉眼,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有你这句话,我......\"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耳鸣突然袭来,她的笑容瞬间凝固,指尖不受控地颤抖。
深夜,陆离蜷缩在床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条纹,每一道都像是要将她割裂。\"他们在骗你......\"脑海中突然响起刺耳的低语,\"华花池迟早会回到林鹿瑶身边,那些孩子也只是在敷衍你......\"她猛地抱住头,指甲将发丝揪得凌乱。
华花池被剧烈的喘息声惊醒,伸手摸到枕边空荡荡的。
他心急如焚地冲进书房,看见陆离正对着空气挥舞手臂,眼神中满是惊恐:\"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冷汗浸透了她单薄的睡衣,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阿离!是我!\"华花池冲上前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却被陆离狠狠咬住了肩膀。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却纹丝不动,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在,我不会走。\"直到陆离的牙齿渐渐松开,瘫软在他怀中泣不成声。
次日清晨,心理诊疗室的躺椅上,陆离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医生翻看着最新的诊断报告,眉头越皱越紧:\"被害妄想症和抑郁症有加重趋势,药物治疗效果不理想,建议住院观察。\"话音未落,华花池已经将报告单揉成一团:\"不行!\"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医院她会更没有安全感。\"
\"那您打算怎么办?\"医生摘下眼镜擦拭,\"持续的精神压力会导致病情恶化,必须采取更有效的干预措施。\"
华花池凝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想起昨夜陆离惊恐的眼神,突然想起陆离曾说过:\"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安全。\"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了决断:\"我会二十四小时陪着她,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工作。\"他转身望向诊室门口,那里陆离正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数着地砖缝,\"我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她。\"
暮色渐浓时,华鹿陌抱着一束野花冲进家门,五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围在陆离身边。\"妈妈看!我们在花园摘的!\"孩子们将花束塞进她怀中,稚嫩的脸庞满是关切。
陆离看着花束中摇曳的雏菊,突然想起华花池说过:\"你就像雏菊,看似柔弱,却能在风雨中倔强生长。\"
然而,当夜幕再次降临,陆离望着镜中白发苍苍的自己,那些甜蜜的瞬间突然变得遥远而虚幻。
窗台上的雏菊在风中轻轻摇晃,她却仿佛看到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听见林鹿瑶阴冷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华花池拥她入睡的体温还在,心底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漫过理智——这场与心魔的战争,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