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的钟指向下午三点十五分,帕主任跌跌撞撞冲进来时,文森正在帮肯豆基校长整理课程表。
\"校、校长!\"帕主任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他踉跄着扑到办公桌前,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无间蛋...无间蛋不见了!\"
文森的羽毛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他缓缓抬头,瞳孔微微放大,像是突然听不懂夸克语一般:\"什么?\"
\"就在教务处!\"帕主任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就转个身戴个耳罩的功夫!绝对不超过三十秒!\"他夸张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十秒!桌上那么大一颗蛋就不见了!\"
肯豆基校长的反应慢了半拍。老人正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热气中,文森看见爷爷镜片后的眼睛一点点睁大。茶杯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在突然安静的校长室里格外刺耳。
\"你再说一遍?\"老校长的声音很轻,却让帕主任打了个寒颤。
文森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指节发白:\"帕主任,您确定是放在办公桌上?有没有可能...\"
\"千真万确!\"帕主任急得直跺脚,\"那破蛋一直吵吵嚷嚷要许愿吗,我就...\"他的声音突然变小,\"...就去找了个耳罩...\"
文森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向肯豆基。老校长已经站起身,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
\"具体时间。\"肯豆基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三、三点零五分!\"帕主任手忙脚乱地掏怀表,\"我看了时间的!我三点整取的蛋,那破蛋吵了五分钟,我受不了才...\"
文森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三点零五分——正是十分钟前,他路过教务处时还听见无间蛋在里面嚷嚷。文森的大脑飞速运转:从教务处到校长室需要四分钟,如果有人在帕主任戴耳罩时动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文森看着爷爷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脏狠狠一沉——古拉克今天下午正好请假没课。文森下意识想冲出校长室质问一下老蝙蝠,却在肯豆基锐利的目光中僵住动作。
\"文森。\"老校长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却让文森更加不安,\"去把乌拉拉叫来。\"
\"爷爷!\"文森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不会是古拉克!他答应过...\"
\"去叫乌拉拉。\"肯豆基重复道,\"她的熊能追踪无间蛋的气息。\"
“算了算了!别叫乌拉拉了!实在找不到再叫她吧。”
文森站在原地没动。
三秒钟后……
文森突然转身冲向门口。
\"站住!\"肯豆基的怒吼震得文森的脑壳叮当作响。
文森的手已经搭上门把,他回过头\"我去找古拉克。\"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如果是他拿的...我会亲手把蛋带回来。\"
肯豆基校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当门\"砰\"地关上时,老校长像是突然被抽走力气般跌坐在扶手椅里。
\"校长...\"帕主任怯生生地递上手帕,\"您别急,说不定就是蛋自己长腿...\"
\"帕滑落地。\"肯豆基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你知道无间蛋如果落入暗黑族手里会怎样吗?\"
……
夜晚,肯豆基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
咚咚咚——
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爷爷!我来啦!\"乌拉拉抱着圆滚滚的团子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带团子来看您啦!\"
团子:\"吱!\"(翻译:我来蹭零食!)
肯豆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伸手揉了揉孙女的头发:\"乌拉拉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记得我告诉文森不用叫乌拉拉了啊,难不成是我年纪大了?记性差了?)
乌拉拉歪着头,眨了眨大眼睛:\"文森说您心情不好,让我来陪陪您。\" 她环顾四周,\"咦?文森呢?\"
老校长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无间蛋丢了。\"
乌拉拉一愣:\"啊?就是那个在文森床头开个人演唱会的蛋?\"
肯豆基点点头,重重叹了口气:\"文森怕是古拉克把蛋偷走了,跑去找他了。\"
乌拉拉惊讶地瞪大眼睛:\"古拉克老师?不会吧!他虽然总是一副'本伯爵很高贵'的样子,但从来没做过坏事呀!\"
肯豆基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复杂:\"昨天文森还为了他,跑来求我别让他离开。\"
乌拉拉眼睛一亮,八卦之魂瞬间燃烧:\"文森求情?他怎么求情的呀?\"
肯豆基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这小子,为了那个老蝙蝠,'爷爷'叫得软的不行,愣是把我叫心软喽!\"
\"老蝙蝠?\"乌拉拉一脸茫然。
肯豆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咳嗽两声:\"咳……文森总是叫古拉克'老蝙蝠',我也是被他带偏了。\"
乌拉拉噗嗤一声笑出来:\"老蝙蝠?哈哈哈!文森私底下这么称呼古拉克老师吗?\"
团子也跟着\"吱吱\"叫了两声,小爪子捂着肚子,像是在笑。
肯豆基无奈地摇头:\"那小子表面上恭敬,背地里给老师起外号,没大没小。\"
乌拉拉笑嘻嘻地凑近:\"爷爷,您不会也喜欢古拉克老师吧?不然怎么会答应文森呢?\"
老校长胡子一翘,故作严肃:\"胡说!我是看在那小子难得求我的份上!\"
乌拉拉眨眨眼,故意拉长音调:\"哦~原来爷爷是心疼文森呀~\"
肯豆基老脸一红,权杖敲了敲地板:\"行了行了!你这丫头,跟文森一样机灵!\"
团子趁机跳到桌上,小爪子扒拉肯豆基的茶杯,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茶。
老校长无奈,顺手给它倒了一小杯:\"喝吧喝吧,别撒了。\"
乌拉拉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爷爷:\"所以,文森现在去找古拉克老师了?\"
肯豆基点点头,神色又凝重起来:\"无间蛋事关重大,如果真是古拉克拿的……\"
乌拉拉突然站起来,抱起团子:\"那我也去帮忙找!团子嗅觉很灵的!\"
肯豆基还没来得及阻拦,乌拉拉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校长室,只留下一句:\"爷爷放心!我们一定把蛋找回来!\"
老校长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摇头笑了:\"这群孩子……\"
他低头看了眼团子,嗯?乌拉拉把团子落在这了,肯豆基发现仓鼠正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茶,一脸满足。
肯豆基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你倒是悠闲,无间蛋丢了也不着急。\"
团子:\"吱!\"(翻译:关我啥事!)
小番外:
肯豆基指尖轻轻逗弄着团子圆滚滚的小肚子。团子四脚朝天躺在桌上,抱着半块饼干啃得欢快,小爪子时不时扒拉一下肯豆基的手指。
“这两个小家伙啊……\" 肯豆基低声笑道,\"对着团子都这么疼爱,以后要是有了孩子……”
话音未落,老校长的思绪突然飘远……
文森那张倔强的脸浮现在眼前:少年梗着脖子,眉头紧锁,眼神里写满了不服输,哪怕面对校长也敢据理力争。
乌拉拉呢?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孙女,现在竟也学会了挑眉、叉腰、理直气壮地反驳:\"爷爷!您不能这样!\"活脱脱就是文森的翻版!
肯豆基的手顿住了,团子疑惑地抬头:\"吱?\"
\"……\" 老校长突然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要是这俩孩子以后真有了孩子,那得是个什么样的小魔王啊?!
小娃娃坐在课桌上,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帕主任!您讲得不对!\"
帕主任:\"???\"
小娃娃踮着脚拍肯豆基的桌子:\"曾祖父!古拉克老师只是爱喝番茄汁而已!您不能偏见!\"
肯豆基:\"……\"(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
小娃娃一手拽着乌克娜娜的袖子,一手拉着文森的衣角:\"姨母,爸比,妈妈不带我去找曾祖父玩儿,我要去找曾祖父嘛!\"
小小的孩子只要在课桌上一坐,全体老师崩溃:\"这到底随了谁啊!!\"
团子啃完了饼干,扒拉着肯豆基的袖口要新的。老校长回过神来,无奈地又掰了一块给它。
\"唉……\" 肯豆基长叹一口气,揉了揉团子的脑袋,\"还是你好养活。\"
至少团子不会跟他顶嘴。
至少团子不会带着乌拉拉满校园疯跑。
至少团子不会……
\"吱!\"团子突然一爪子拍翻茶杯,茶水泼了满桌。
肯豆基:\"……\" 算了,当我没说。
文森和乌拉拉正好路过校长室,听到里面的叹息声。
乌拉拉:\"文森,爷爷是不是又在操心我们的事?\"
文森挑眉:\"谁知道呢,老人家就爱胡思乱想。\"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走远。
校长室里,肯豆基看着湿漉漉的桌面,突然笑了:
\"罢了罢了……孩子嘛,闹腾点也好。\" (但心里默默决定:将来一定要当个严厉的曾祖父!)
小番外2:
乌拉拉翻箱倒柜,把枕头、被子、衣柜全掀了个底朝天。
\"团子!团子你在哪?!\"
乌克娜娜靠在门边,无奈地看着妹妹把宿舍折腾得一团糟:\"你冷静点,团子可能只是躲在哪里睡觉。\"
乌拉拉急得眼眶发红:\"可是它从来不会这么久不出现!我连它最爱的瓜子都摆出来了,它都没来吃!\"
乌克娜娜想了想:\"你今天带它去哪儿了?\"
乌拉拉掰着手指数:\"教室、食堂、图书馆……啊!\" 她突然一拍脑袋,\"我还带它去了校长室!\"
乌克娜娜松了口气:\"那它可能还在爷爷那儿。\"
乌拉拉眨眨眼:\"对哦!爷爷可喜欢团子了,说不定留它过夜了呢!\"
乌克娜娜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明天一早去接它吧,现在太晚了,爷爷可能已经休息了。\"
乌拉拉点点头,终于安心地爬上床,但嘴里还嘟囔着:\"团子不会把爷爷的文件啃了吧……\"
“爷爷,我来接......噗!\"
推门而入的乌拉拉瞬间捂嘴憋笑
肯豆基校长正戴着帽子批改文件,帽檐上,团子把自己团成毛球呼呼大睡,随着肯豆基写字的动作一颤一颤。更绝的是,帽尖还挂着半块啃剩的饼干,活像某种诡异的装饰。
\"它昨晚非要把我帽子当窝。\"肯豆基头都不敢动,用气音说话,\"现在翻身就会掉下来。\"
(桌上散落着被咬断的钢笔、沾满爪印的《校园守则》,以及一份被团子当厕纸用了的——帕主任的职称申请表)
乌拉拉踮脚去捞仓鼠,团子却\"嗖\"地钻到帽子另一侧。
\"看来它更喜欢我的帽子。\"肯豆基得意地捋胡子,结果团子被震得骨碌碌滚到帽檐边,紧急用爪子勾住帽檐。
\"爷爷您看!它明明想跟我回......\"
\"咳!\"老校长突然正色,\"作为校长,我有责任监护所有在校生物的安全。\"
乌拉拉眯起眼睛:\"包括诱拐学生的宠物?\"
门突然被推开,文森抱着一摞摇摇欲坠的文件愣在原地:\"校长,帕主任让我送......\"
\"吱!\"团子一个飞跃精准降落在文件堆最上方,所有纸张天女散花般炸开。
飘落的文件间,三人一鼠面面相觑。
团子归属权最终妥协方案:
1. 团子白天陪校长上班(主要工作:啃帕主任的文件)
2. 晚上回女生宿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