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山一愣，“你什么意思？舒然怎么可能退学，不要仗着谢先生在，你就胡说八道！”
姜念昔很想给他一个白眼，转头看向校长说：“校长，我有胡说八道吗？”
校长赶紧说：“姜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们都误会姜念昔同学了，她这次考试没有作弊，相反考得不错。之所以会误会她，是因为有人陷害。”
陷害？
姜远山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一旁的程洲身上，恼怒地质问：“是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女儿！”
程洲本就是大病初愈，接二连三的精神高压让他顶不住了，发狠般地将手机丢到地上，“我说了是林舒然指使我的，这是证据，你自己看！”
清晰的录音再一次从手机里传出。
外面的学生们又议论纷纷。
林舒然只觉得脸上更疼了，很想夺门而逃。可是，她不能，要是跑了岂不是坐实了罪名？
姜远山听了录音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舒然的声音？
怎么可能！
姜远山震惊地看向身边的林舒然，“这是怎么回事？”
林舒然拉住他的胳膊呜咽，“爸，不是这样的，这个录音是合成的！”
姜念昔嘲讽道：“又是合成？你能不能找点新鲜的借口？”
“爸，真是合成的！我没有陷害姐姐……我一开始只是想帮这个男生治病，谁知道他反咬我一口！”林舒然哭得梨花带雨。
此刻的她孤立无援，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哭来博取同情。
之前她每次哭，姜远山都会心软的。
程洲猛地站起身，怒瞪着她，“你什么意思，敢做不敢当是吗？说录音是合成的，那就拿去专业机构检测！如果你觉得我污蔑你，可以报警抓我！”
姜远山神色复杂，目光在姜念昔和林舒然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校长身上，“这件事确定调查清楚了吗？”
谢止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唇角微勾，眼底却冷得骇人：“不是已经很清楚了？怎么，姜先生想包庇？”
姜远山脸色一僵，“谢总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舒然一向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谢止渊冷笑，“需要叫谢氏的法务部过来一趟么？”
姜远山，“……”
谢氏集团的法务部，那些律师有多可怕就不说了。要真让他们过来，别说让林舒然被处分开除了，让她进去都不是没可能。
面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严格来说算是小辈的男人，姜远山额头上冒出冷汗，但还是不死心，“可念昔以前成绩确实不好，一下子突飞猛进，确实让人怀疑。”
“呵。”谢止渊神色更冷，“姜先生可真是位好父亲，自己女儿成绩进步都要质疑，却纵容继女收买别人，陷害亲生女儿？”
姜念昔错愕地看着他。
小叔叔……居然会帮着她训姜远山。而他说的话，是她一直都很想说的。
姜远山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林舒然见状，又掉下几滴眼泪，紧紧拽住姜远山的袖子，“爸，我真的没有……”
姜远山下意识拍了拍她的手，刚要开口，却听到谢止渊冰冷的声音，“你是要自己处理，还是等我动手？”
这会儿连称呼都没有了。
教务处的气氛如同冰窖，对上他漆黑冷厉的眼神，姜远山完全不敢再质疑什么。
谢止渊可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而他的态度很明确。如果自己再袒护林舒然，那后果也许会很严重。
更何况，林舒然这次做的事，连他都很震惊，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姜远山颓然道：“就按学校规定办吧。该处分就处分，该……开除就开除。”
林舒然不敢置信地惊叫，“爸！我不要被开除，你帮我说说好话……”
她还没说完，“啪！”的一声，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姜远山恼怒道：“你还好意思让我说好话？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滚！”
“爸……”突如其来的巴掌让林舒然整个人都懵了，她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一旁的季宴修拳头握得死紧，如果现在这儿没人，他早就冲上去把她抱进怀里安慰了！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到。
但舒然也真是的，做这种事之前也不跟他好好商量，要不然可以更周密些的。
现在好了，陷害姜念昔不成，反倒自己栽沟里了。如果她被开除，接下来还能顺利地进入到姜家公司吗？
“爸，对不起，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爸……”林舒然的脸红肿了起来，哭得妆都花了，此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谢止渊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握住姜念昔的手腕，“走了。”
在经过姜远山身边时，姜念昔脚步微顿，苦涩地扯了扯唇，“爸，您还记得妈妈去世前，您答应过她什么吗？”
姜远山浑身一僵。
“她说……让你好好照顾我的。”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姜远山的脸色瞬间变了。
没等他说什么，姜念昔已经收回视线，跟着谢止渊大步离开。
姜远山回过神，听到林舒然还在哀求他，他没好气道：“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林舒然这下是忍不住真的哭了出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失去了姜远山的偏宠，还让姜念昔占了个便宜，为什么会这样！
苏棠站在她身边，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舒然，你……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一直都很觉得你很好，所以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可你竟然在背后捅刀子？”
“看来人是真不能貌相，要不是今天的事，我也觉得林舒然特别好呢。”
“是啊，人漂亮成绩又好，简直是女神级别，没想到……”
学生们对着这边指指点点，林舒然忍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猛地转身跑出了教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