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我有啥用?”
“咋地?”
“你还能指望弟弟我去跟娘说,让你啥也不干就当你的大少爷?”
看着连洗漱都不顾了,大晚上跑到自己跟前瞪着个双眼、垮着个批脸看着自己的大哥,张元德直接双手一摊。
“我不管!”
“这破事儿我可不想管!”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儿,多着呢!”
“这要是全让我处理,我不得烦死?”
张元功这会儿干脆就直接耍无赖了。
可张元德会怕这招?
他要是还在家里,那多多少少还会被自家大哥打扰。
可他要出征了啊!
他人都不在家里,甚至不在京城了,你能拿我咋办?
所以,他不仅没安慰大哥,反而幸灾乐祸的耸耸肩。
“唉,那就没办法了!”
“要我说啊,你还是早点娶个贤惠点的大嫂进门吧!”
“反正你看爹在家也是让娘管家,这要是有个贤惠的大嫂进门了,你不就轻松了?”
张元功一听这话,牙根儿都在痒痒。
他愤愤不平的指着张元德道。
“你小子这就叫不安好心啊!”
“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为啥跑金陵去?”
“我不就是不想家里再多一个人管着我嘛!”
“结果你倒好,还劝我赶紧找一个?”
“哈,那我岂不是白跑这大半年了?”
张元德‘呵呵’冷笑两声道。
“你以为呢?”
“你跑得掉?”
“我可告诉你,过两年我就要成亲!”
“所以,你要是这一年还躲还跑,那就别怪弟弟我下手狠了啊!”
“不怕告诉你,弟弟我如今入道了,可不仅仅是以前那些手段了。”
“追踪的、寻人的、探查的,但凡你想得到的,各种玄门手段弟弟我都有!”
“我倒要看看,是你会跑还是我会抓!”
张元功看着张元德简直跟见鬼了似的。
“你…你…你…你好恶毒!”
“你才多大啊,你急着结婚作甚?”
张元德看着恨不得直接蹦起来的大哥,没好气道。
“我急?”
“我又不像你,尽惦记着青楼那些个衣衫褴褛的姑娘了。”
“我呢,修道之人,就讲究一个心境。”
“所以啊,反正要成家的,那我还不如早早开始挑,寻摸个合适的。”
“将来也算是有个知冷暖的人在身边不是?”
“这总比到时候着急忙慌的,只能从爹娘选的人里头挑好!”
张元功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家弟弟一般,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张元德。
“你还是不是我弟弟?”
“你比我还小三岁啊!”
“结果你这又是要领军出征又是要谋划成家的,你要成精啊!”
“这建功立业的事儿,你打算一年全干完?”
面对着张元功的抱怨,张元德直接没好气的摆摆手。
“你以为呢?”
“要是你之前动作快点,成家了,你信不信我这次出征回来就能成亲?”
“还不是你耽误我了?”
张元功闻言彻底无语了。
他直接冲着自己弟弟一拱手。
“难怪从小你就被爹娘喜欢,你这是真听话啊!”
“我学不了你,告辞!”
说完扭头就走,可到了门口,他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自家弟弟,规规矩矩深深一揖。
“为兄愿吾弟功不唐捐、平安归来!”
张元德见此同样规规矩矩的回了个礼。
而后兄弟俩都没多说什么,就此分开。
是夜,躺在从小睡习惯的大床上,张元德感觉格外的安心。
原本心中的惶恐、紧张、忐忑,不知怎的,忽然之间就消散了。
以至于,第二天他难得的睡了个懒觉,都没有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早起练武。
等到张元德睁开眼睛时,早已是天光大亮了。
洗漱完来到前厅,却发现不仅娘和大哥在,自己那将近一个月没见着的老爹居然也在。
“爹、娘、大哥!”
打完招呼,张元德一屁股坐在了大哥身旁。
而原本还在聊天的几人,见此都笑着点点头。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子勉强。
“张义,上菜吧!”
张溶随口吩咐一声后,转而看着张元德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后,小声道。
“德儿,据爹所知道的,如今鞑靼的大军已经兵临古北口了!”
“德儿,那可是五万鞑靼蛮子,你真要带着四千人便出征么?”
张元德闻言一怔,而后不仅没觉着害怕,反而惊喜的问道。
“古北口还没攻破?”
“那孩儿岂不是还要立功?”
张溶见自家小儿子这模样,直接哭笑不得。
“德儿,战阵之事不是儿戏,战功哪那么容易?”
“你莫要小觑了天下英雄啊!”
张元德听自家老爹这么一说,也是哭笑不得。
“爹,怎么就小觑天下英雄了?”
“这不是眼见着古北口还没攻破,人鞑靼的还没冲到京畿之地,情势没那么危急嘛!”
“只要还没到京畿之地,那我等的压力就没那么大。”
“那无论是绕后还是深入草原,我都能可以自行决断。”
“可要是古北口攻破了,那鞑靼肯定得在京郊肆虐!”
“那到时候,我等肯定束手束脚不说,连爹你都麻烦!”
“京营里那帮子废物就不说了,光是京师百年不曾遭遇兵事,就足够证明这周边的武备废弛了。”
“爹,那时候你的压力怕是比我出征在外还大!”
张溶听到这话,看着齐齐看向自己的媳妇儿、儿子,苦笑着摇摇头。
“得!”
“老子说你一句,你倒是回给老子一堆!”
“咱俩谁是爹?”
张元德眼见着自家老爹开始不讲武德的靠身份耍无赖了,赶紧连连拱手。
“您是爹,当然您是爹!”
张溶闻言哈哈一笑。
这是这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而一旁的张徐氏和张元功就更不用说了,脸上的愁容都明晃晃的挂着呢。
张溶见此也懒得继续装下去了,直接举起手中的茶杯道。
“为父以茶代酒,恭祝吾儿马到功成、平安归来!”
张元德什么都没说,直接举起了自己的茶杯。
一顿早餐,哪怕张元德极力想要把气氛缓和一下,最终还是让老娘哭出了声。
吃完饭,张元德放下碗筷一抹嘴,而后走到二老跟前规规矩矩冲着他们连磕了三个头。
“孩儿走了,爹娘保重,待儿子得胜归来再来侍奉爹娘!”
说完不等二人回话,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