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娆困得能原地睡去。
系统騒操作,非要她在大半夜装神秘,结果这一家人挪呀挪,终于挪到自动售货机前,却半天没交易。
“妈,你快放上去。”
生怕神迹嗖的一下又不见,俞秀英催促她妈。
俞建国也摇晃他妈,“妈,我饿。”
还冷。虽然今年冬天又没下雪,可空气里寒风如刀,刮得他脸皮都要开裂。
手脚都不听使唤。
不过,似乎不冷了呢。
俞建国四下看看,怎么进了这个小店,就不冷了呢?
“姐,你冷吗?”
俞秀英刚想说冷,就咦了声。嘿,还真是,一点都不冷呢!
姐弟俩对视一眼,跑到小店外头,结果夜风一刮,两人齐齐打起摆子。
回到小店,咦,又不冷了。
神迹啊!
“妈,真的是神迹!你快试试。”
一家人都催她,任红梅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镯,把它放到交易台。
天旱了一年了,草木都枯死了,拿着传家宝也没人给换吃的。
刚把玉镯子放上去,白光一闪,那镯子就当着一家人的面消失了。
“不见了!”
任红梅死死拽着她男人的手,怎么不见了呢!
俞秀英姐弟也是大呼神奇,四下看了看,真不见了。再找,没见换到食物和水。
别不是上当受骗了吧。
“胜利?”
俞胜利被妻儿拽着,也是又害怕又忐忑。那玉镯他们夫妻不离身,还想着到了县里,能换些米面呢。
“妈,你快看!”
俞秀英见有一道光罩在她妈的手腕上,又很快消失不见。
俞秀英三人看不见,可任红梅却见到手腕上多了一个房子图样。
“怎么忽然长上去了!”任红梅拼命搓了搓,竟是搓不掉。
只听机械音响起:“积分一千。”
什么积分。
“妈?”俞秀英三人看不见听不见。
见他们还懵着,管月娆继续出声:“可以用手上积分去换自动售货机上的物品。”并指导操作。
一家人紧张无比,任红梅依着指示,在矿泉水上点了四瓶,三积分一瓶,扣了十二积分。又点了四个馒头,花了四个积分。
总共花了十六积分。
换好四下环顾,不知东西如何出现。
结果自动售货机下面一个出仓口,咕咚持续掉下她刚选好的东西。
“妈,妈!”俞秀英见她妈都看傻了,激动地直喊妈。
俞建国早就把手伸进去掏了。
“爸,妈,真的是水!还有馒头!热的!”
干裂渗血的嘴唇激动地上下连连碰撞,可惜干涸得太久,触感硬梆梆,像两片干柴。
俞建国舔了舔唇,迫不及待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吨吨吨仰了脖子把水往喉咙里灌。
如久旱龟裂的大地,遇上一场透雨,整片大地开始被润湿,咕咚咕咚冒着泡,发出舒服地喟叹。
“真的是水,好甘甜的水!”
一瓶水不够,远远不够。
要不是眼前三人是他的家人,俞建国都恨不得上前去抢来一并喝了。
又接过一个馒头送到嘴里,开始狼吞虎咽,三两下就吃完了,可肚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转身扑到眼前的机器上,双眼直冒绿光。里面有好多吃的喝的!
他妈刚才用太奶留下的玉镯子换了一千积分!一瓶水三积分,一个馒头两个积分!
他们家能买好多水,好多馒头!
有救了!他死不了了!
他不想死。爸妈说他是建国那年生的,好日子才过十年,他还没活够呢。
抱着那台机器呜呜就哭开了。
俞秀英和他弟一样,狼吞虎咽吃完,也抱着机器的另一边开始哭。
谢谢仙人,谢谢四方诸神,一定是听到她祈祷了,才降下神迹。等她度过这场饥荒,一定给仙人塑像立碑,日夜敬香,叩拜活命之恩。
“妈,我想吃肉包。”
俞建国没吃饱,望向他妈的眼神里带着渴望。
任红梅吃着馒头,激动地干涸了太久的泪穴都开始飙出眼泪来。
安慰儿子:“咱们饿了太久,那些肉还吃不了。一会妈给你买馒头吃。”
一千积分!
感谢仙人,感谢太奶!她可以买好多馒头!
“那妈你给我买条棉衣,我冷。”垫了一点点肚子的俞建国开始提要求。
他妈手里还有积分。一人买一件还有余。
别积分没花完,一家人再冻死饿死。
任红梅点头同意,赶紧在自动售卖机上查找棉衣。
一套灰扑扑的棉衣棉袄,要一百积分。四人就是四套,任红梅有些舍不得。
俞胜利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渴望的眼神,劝她:“买吧。神迹不是说了吗,可以用有价值的东西来换积分。等天亮咱就四处找找。”
“对,妈,咱吃饱穿暖,也不走远,就在仙人这里。白天去寻东西来换,晚上就回仙人这里。”
任红梅嘟囔:“现在哪有什么好东西等着咱捡。”
入目所及赤地千里,树都秃了,还被剥得光溜溜,哪有什么好东西。死人倒是见着不少。
嘴上嘀咕,但还是买了四套棉衣棉裤。花了四百积分。
俞胜利又催她再买一个打火机,一捆柴火,再一人买了一瓶水,一个馒头。花了二十六积分。
吃了个半饱,总算不是颤巍巍走不动道的样子了。
“这些柴怎么黑烂黑烂的,像被水泡过?”
看着地上那捆柴。俞胜利有些疑惑地看了又看。
监视器前管月娆摸了摸鼻子。可不是泡过的吗,港下村大水里泡过的。
不然能卖那么便宜?五积分一捆?
“能烧就行。”任红梅倒不嫌弃,只是心疼一下子就花去将近一半积分。
这旱灾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以后可要节俭着花了。
一家四口带着东西转身……“啊!”
被忽然凑过来的人吓了一跳。
好在有小店灯光照着,不然都以为见到了鬼。
眼睛红肿,嘴唇干裂,瘦到一阵风能刮走的老鬼。老鬼手里还牵着一个小鬼,倚在她的身上,膝盖高,大大的脑袋,耷拉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大,大娘?”
“他大婶,”老人张了张口,声音像是从枯井里发出,空灵地似在天上飘。
老妇眼睛死死盯着俞家四口手里的半瓶水。
“这里能买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