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啊，你来言府也有数十年了，想起你初来时的模样，一张脸颊红扑扑地，恰似枝头绽放的娇蕊，一双大眼乌溜溜地，犹如闪烁的繁星，夫人我第一眼瞧见，满心都是欢喜。”
裴氏坐在雕花梨木椅上，身姿端庄，眼神柔和，娓娓道来过往。
她身着锦缎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
“后来啊，你逐渐长大，也越发聪慧伶俐。虽然平日里话不多，本本分分的，可做起事情来却毫不含糊，手脚麻利，事事都能办得妥妥当当。
小小年纪，就有着独挑大梁的气势，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裴氏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四溢，仿佛也为这回忆增添了几分温馨。
“都是夫人抬爱，桃夭本是一介孤女，若不是夫人厚爱垂怜，哪有今日的桃夭。”桃夭恭敬地低眉顺眼，言语中满是感激。
她乌黑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简单的木簪，却难掩她眉眼间的灵秀。
“我知你心思纯善，你能这么想，夫人亦是高兴的。”裴氏说着，不经意间与一旁的陈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嬷嬷心领神会，轻咳一声，对屋内其他丫鬟说道：“姑娘们，都随我出去吧，夫人与桃夭有要事相商。”
众丫鬟纷纷福身行礼，鱼贯而出。
陈嬷嬷转身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桃夭暗自挑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狐疑。
今日这般举动，不知大夫人究竟要说什么？
“桃夭，近日府中的流言，你可都听到？”裴氏目光落在桃夭身上，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桃夭心中“咯噔”一下，立马离开位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夫人，桃夭实在有愧夫人。”
“你这是干什么？快些起来，夫人我可不是要责怪你。”裴氏赶忙起身，走到桃夭身边，双手将她扶起，拉到原先的位置上坐好。
她轻轻拍了拍桃夭的手，安抚道：“让你来，是想问问你，到底如何想的？
若是没有记错，你今年有十六了吧？论年纪，亦可议亲了。”
“夫人，桃夭惶恐。桃夭自知出身卑微，犹如尘埃一般，哪敢有任何奢望，
只求能在夫人或是老太君身旁悉心伺候，以报夫人恩情。
议亲之事，实在不敢妄想。”桃夭低着头，声音愈发谦卑，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怎会是妄想呢？你当知道，夫人我待你就如亲生女儿一般，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么？
原先以为你有意与大爷，特意差你去伺候送茶，满心期待能促成一段佳话，可你非但没有顺着这个意思，还拒之唯恐不及。
后来，本以为，二爷钟情于你，你或许会点头答应……”大夫人说着停顿片刻，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谁知，你依然还是不愿。
你可知，二爷昨日来找过我，言辞恳切，说什么要娶你做正妻。”桃夭一惊，猛然抬眼，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大夫人却缓缓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奈：“正妻之位，纵然我愿意成全，老爷，与曾姨娘又岂会答应？
桃夭，若是你钟情二爷，夫人可以为你做主，抬你做个贵妾，以你的聪慧，将来若是有个一男半女，凭借二爷对你的情谊，亦可做平妻。
你意下如何？”大夫人话语中有试探亦有询问之意，目光紧紧盯着桃夭，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