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马车前,哭喊道:“王爷,求您救救王妃吧!云侧妃滥用私刑,想要杀了王妃!”
“蛮蛮?”
裴墨染难以置信,他大步朝清心阁的方向跑去。
……
裴墨染赶到清心阁外时,正好看见几个玄音阁的婢女抓着赵婉宁的胳膊。
而云清婳正寒着脸,站在赵婉宁面前。
看到这一幕,一股火气登时窜上裴墨染的心头。
蛮蛮怎么可以滥用私刑?
她可把他放在眼里?
赵婉宁现在好歹是肃王妃!
赵婉宁被抽得两眼冒金星,面皮又疼又麻,口鼻像是被人灌了醋,酸疼得厉害。“贱人!我是肃王妃,你滥用私刑,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杀死我的孩子,你都在清心阁养尊处优,我打你几巴掌而已,王爷难道还会处死我吗?”云清婳慢条斯理地反问。
此话一出,裴墨染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是啊,蛮蛮敢这么做,都是他处事不公,放纵出来的。
赵婉宁的心尖一颤,竟然有些慌了,“你、你、你个贱人,岂是能跟我比的?你只是个妾,我跟王爷有五年的情谊!”
啪——
云清婳又一巴掌扇了过去,“五年的情谊,所以你就要杀死王爷的孩子?”
她抬起手臂,还想再抡一巴掌,可一只大手从身后扼住了她的腕。
云清婳一回头,双眸微滞。
裴墨染见她冷静下来,松开她的手腕。
所有人跪了一地。
赵婉宁如同看见了救世主,她哭着大喊:“王爷,救命啊!王爷,云清婳想要杀我,她想要杀我!”
婢女放开赵婉宁,纷纷跪地。
“王爷……”赵婉宁满脸是血,她想要扑进裴墨染的怀中。
可裴墨染视线如冰,让她望而却步。
“王爷,您看看臣妾的脸,都是被云清婳打的,她滥用私刑,可有把您放在眼里?臣妾是上了玉碟的肃王妃,是皇上承认的儿媳,云清婳怎么敢的?”赵婉宁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
裴墨染看着赵婉宁的惨状,眉头紧锁。
他还是有一丝怜悯赵婉宁,剩下更多的却是愤怒。
蛮蛮这是恃宠而骄了?
她怎能滥用私刑?
他可以宠爱一个女人,但绝对不允许女人爬在他的头上。
云清婳嘲讽的笑了,她反问道:“夫君这是心疼王妃了?”
裴墨染突然想起来,昨晚她说的要检验他对她的爱。
原来是这个意思!
难怪她变得这么不对劲。
她今日打赵婉宁不仅是为了出气,还是为了检验他会不会再次偏袒赵婉宁。
他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
他可是肃王,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
只有他能质疑别人,蛮蛮怎么敢考验他?
裴墨染很想发火,可蛮蛮的表情明显带着挑衅,一副我就知道你在骗人的样子。
这场“考试”,他不想输。
他不想在一个女人面前丢了面子,也不想再让云家失望。
权衡利弊后,他最终妥协。
“手不疼吗?”他握住她滚烫的手。
云清婳似乎很意外,瞪圆了眼。
众人大惊。
赵婉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气得恨不得呕出二两血。
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心?
她被打得这么惨,他的夫君不关心她这个正妻,却关心小三?
“王爷,方才是王妃骂得太难听,主子才动手的。主子原意是想让王妃给死去的孩子道歉罢了。”飞霜从身后拿出孩子的牌位。
牌位上没有名字,只刻有猝亡的日子。
裴墨染的眸子一缩,心再次隐隐痛了起来。
他愤怒地看向赵婉宁,“你说了什么?”
“……”赵婉宁心虚的吐不出一个字。
一个曾经被赵婉宁毁容的婢女道:“王妃诅咒孩子死得好,诅咒云侧妃生不出孩子,就算生也会血崩而亡。还说云侧妃只能生出缺胳膊断腿,智障,肠穿肚烂的孩子……”
云清婳的眼泪扑簌簌地掉,她的胳膊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裴墨染的眼神中连最后的怜悯也没有,只剩失望,“从今往后,你的吃穿用度不必符合王妃规制,日日夜夜吃素穿纨,为本王的孩子祈福。”
“呜呜呜……”赵婉宁抽噎地哭了出来。
云清婳的眼中尽是嘲意。
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披麻戴孝?
真有趣。
裴墨染抓住云清婳的手腕转身就走,他的手劲很大,让云清婳吃痛。
她知道,狗男人虽然没有当场追究,可心里还是生气了。
赵婉宁恶狠狠地瞪着云清婳的背影。
飞霜冷嗤,“王妃,您瞪什么瞪?来人,剥去她的王妃服制,换上素纨。”
清心阁的婢女只好照做。
赵婉宁恨不得掐死飞霜,可偏生一群人看着,她下不了手。
众人都傻眼了。
云侧妃对王妃滥用私刑,可王爷居然没有追究云侧妃。
原本说风凉话的妾室,也面色惨白,恭敬起来。
……
玄音阁。
裴墨染屏退了所有婢女。
他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冷簌簌地盯着云清婳。
裴墨染今日很生气,他不喜欢被女人左右。
可蛮蛮却故意殴打赵婉宁,借此测试他。
“王爷恕罪,妾身不该赌气打王妃。”云清婳跪了下去,眼泪大颗大颗地坠下,怯懦得像一只兔子。
裴墨染的心终究还是软了。
他将她扶起来,语气略带讽刺:“蛮蛮,今日你故意生事,是为了看本王的态度吧。”
云清婳似乎被戳穿了心思,羞愧之下,眼泪流得更凶了,“蛮蛮在王府只有夫君跟孩子。现在孩子不在了,夫君也不帮着我,所以我才想看看夫君心里还有没有我。”
“我原本没想打王妃的,可是王妃骂得太难听了,她怎么能这样诅咒一个孩子?”
裴墨染的心刺痛,将斥责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次的确是赵婉宁犯了口忌,就算是不相干的人听了都觉得残忍,更何况是失去孩子的蛮蛮?
他转念一想,蛮蛮冰雪聪明,岂会不知闹事的后果?
可她不求名利,只求真心,只是想要他的态度罢了。
更何况,她还沉浸在丧子之痛里,所以才做了糊涂事,他实在没必要抓着不放。
“现在高兴了?本王的态度,你可满意?”裴墨染揩去她脸上的泪,没好气地问。
云清婳的泪不停地流,眼中充满了爱慕,“夫君,方才您护着蛮蛮,蛮蛮真的很意外,我都做好挨巴掌的准备了。”
她娇憨地吸吸鼻子,满脸认真。
他险些被她气笑,他堂堂大昭战神怎会打女人?
再说了,她羸弱娇小,轻得跟纸片似的,哪受得住他打?
他要是一巴掌下去,真怕把她的脖子折断。
“本王岂敢打你?整日乱想!”他抱着她,“日后要听话,本王不希望你变成王妃那样。嗯?”
“夫君让王妃为孩子吃素祈福,蛮蛮觉得很好,蛮蛮以后都不会胡闹了。”她坦露心迹。
裴墨染屈指轻刮她挺翘的鼻梁,无奈道:“你呀,真是小气。”
云清婳靠在他的怀里,疲惫地说:“夫君,蛮蛮才不小气,蛮蛮可以受委屈,但我们的孩子不可以。”
他哑口无言。
是啊,蛮蛮处处忍让赵婉宁,若不是孩子没了,蛮蛮肯定会继续忍气吞声。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跑进了庭院,高声道:“王爷,王妃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