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震邦当即甩给她一个眼神,似乎不满女孩净问这些废话。
老子不给你撑腰,谁给你撑腰!
阮青雉看懂了,也笑了:“谢谢老首长,你人可真是太好了。”
关震邦闻言,在心里冷哼。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夸老子人好的!
他挥了挥手:“行了,别在这跟老子黏糊了,外面太阳大,晒人得很,赶紧上楼照顾那小子去吧。”
阮青雉摇着软乎乎的手:“好,我知道啦。”
“老首长再见,左连长再见。”
两人开车走了,阮青雉缓缓沉下脸,眼底的锋芒渐渐取代了脸上娇软。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
她擅长伪装。
就如前世那般,用一层层面具,不断接近目标,然后再一击毙命。
伪装早成为她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她改变不了自己。
就像林如珍不配成为一名军医!
阮青雉在战场上厮杀过,也和战友们在练场上并肩奔跑过。
她深刻记得那份国仇。
也深刻记得和战友抛头颅,洒热血的过命情。
阮青雉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那些上战场的兵,最后还要把命交给林如珍这样的人。
阮青雉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收起思绪,转身往回走。
这时,有人喊了她名字:
“青雉?”
阮青雉脚步顿住,转身看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上半身穿了一件白短袖衬衫,下面是牛仔喇叭裤,头发喷了摩丝,弄了当下比较时髦的发型。
皮肤很白,五官算是清秀。
有点符合这个年代大众对奶油小生的审美。
阮青雉蹙起眉尖。
在这么远的盛阳都有人认识原身?
可为什么在原身记忆里,对这位时代潮男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念军捏着缴费单,快步走过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青雉,还真是你!我刚刚在旁边看见你,就觉得有点眼熟,但又不敢确定,所以喊了你一声。”
男人的视线自上而下,看了女孩几眼,笑意加深:“几年不见,你变漂亮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阮青雉不喜欢男人审视的目光。
于是没说话。
冷冷地看着他。
李念军见她对自己很提防,他恍然道:“瞧我这记性,还没跟你说我是谁呢。”
“那就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李念军,也是茂林市人。”
阮青雉反应淡淡:“哦。”
她转身就要走。
李念军赶紧上前拦住她:“我们不仅是老乡,还是一个镇的,你家住在小龙湾,对吧?你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你看,我对你这么了解,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阮青雉被人拦住去路,心底隐隐有些不悦。
她双手插进口袋:“让开。”
李念军脸上笑容一僵。
没想到她长得乖巧,说话竟这么粗鲁。
男人垂眸看着女孩尖尖的下巴,以及那双格外粉嫩的唇,眸色重了重。
李念军装听不见,继续站在她面前:“我和你姐姐是同班同学,这次高考,我考进了京都工业大学,是一个排在全国前十的学校。”
“我姑姑在这里开了一个很大的钢铁厂,我来这里是为了扩展见闻,青雉,你肯定没看过钢厂内部吧?有空我带你去里面逛一逛啊?”
阮青雉忽然轻笑了一声,眉梢挑起:“说完了?”
她都没想到这人是谁。
但这位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几句话就把自己树立成一个努力上进,家里富裕的高材生,再加上这张温良无害的脸。
的确很有信服力。
李念军抬手正了正眼镜,反问道:“你就这么着急走?”
“都说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是一喜,更何况我们不只是老乡,还有更亲密的关系,你不记得啦?”
“两年前,你娘给你说了一个亲,对方是坝上村的李家,那个人就是我,早知道,你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我当时就应该答应这门亲事的。”
阮青雉脑海里忽然多了许多画面。
两年前,李秋花的确给原身说了一门亲事。
对方父母带着媒婆上门那日,因为彩礼,他娘和李秋花吵起来了。
原身那会儿刚割草回来,他娘看见她,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一把薅住女孩头发,一边打一边骂:“李秋花!你个臭婊子,骗钱骗到老娘头上了,你也不看看这个小贱蹄子值不值五百块!”
那女人临走时,还把阮家院里的东西全都砸了。
等阮志国回来,又狠狠打了小女儿。
原身整整昏迷三天!
导致她对这场无妄之灾的记忆很浅。
如果不是他今天提起来,阮青雉还想不起来呢。
李念军见她不说话,又重新找个话题:“我刚才看你和两位军人在一块?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阮青雉眯起眼睛:“你想知道?”
男人见她终于给了自己一丝反应,顿时笑道:“想啊。”
“那就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