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桂英这会已经彻底昏了头,那些话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
“才不是,这些钱是为了给你办工作的。”
“你姐说,她们单位人事部的人做背调的时候,已经知道如烟你是资本家的女儿。”
“你姐说,拿3000块堵她们的嘴,让她们不计较你的成分。好将你弄进公交公司做办公室。”
哦!
众人恍然。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
众人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哦!!”
“原来是这样啊……”
群嘲起哄的声音,让蔡桂英那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又是好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那出走的智商终于回来了。
她扭头看了看气愤不已的柳如烟。
这一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整个人尴尬得手足无措,但更多的是对牧云苓的怨恨。
蔡桂英这一句话,让柳如烟和这份工作彻底无缘了。
原本还打算把牧云苓压下去,好把柳如烟推出来顶替她。
却万万没有想到,两个人互相推锅反而把事情变成了这样如此糟糕的境地。
柳如烟这会也是气得要死。
她也没想到这个糊涂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闭了闭眼睛,知道今天是什么目的都无法达成了。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不然真的走不掉。
她红着眼睛对牧云苓说:“姐姐,对不起,我们今天都是因为家里的钱忽然没了,一下子昏头才会找来的。”
“耽误你领奖了,我,我马上把妈妈领走。”
“还希望你看在母亲生养你不容易的份上,饶她一次!”
说完站起身,拽着蔡桂英就要走。
蔡桂英不想走。
钱都没要回来,她回去和家人如何交代。
那些钱是这么多年来家里老头子和三个儿子辛辛苦苦上班积攒来的。
一下子就这么没了,她无法交差啊。
可是,想到下毒那件事。
她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于是便将希望都寄托在李秀兰的身上,她分明是很想要钱,又不得不以退为进。
“亲家母,那三千块我们可以不要,就当做是给孩子的嫁妆了。”
“我这女儿太过泼辣,平时奸懒馋滑惯了,有钱也是胡吃海塞。”
“你做婆婆的可得给她看住了,可不能把钱留在她手里让她胡糟践了!”
她的心思很简单,从牧云苓那里要回来,回头再找李秀兰要钱。
就算不能全要回来,也得要回来大部分,顶多给三百块。
三百块做嫁妆都不少了,谁家嫁闺女给三千做嫁妆的,她又不是镶金边了。
李秀兰闻言也来了精神头,掐腰道:“对,这些钱可不能都留在贱人那里。”
她气势汹汹地看向牧云苓:“把钱交出来。”
“我不管当初你和我儿子之间整得什么猫腻,现在,你们结婚了,这些钱就是我们陈家的。”
“把钱给我,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我来掌家的!”
牧云苓被气笑了。
她难过得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看着李秀兰道:“妈,我最后叫你一声妈,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陈凯的妈妈,是我两个孩子的奶奶。”
“但是,这也是最后一声!”
李秀兰愕然:“你,你啥意思!”
牧云苓冷笑道:“你口口声声教我儿子,管我叫贱人。”
“你也是嫁过来的,你也是嫁过来之后和公公有了夫妻之实才生了一双儿女的。”
“不同的是,我是一胎双宝,你是一胎一宝。这是不是也说明了,你也是被公公干了无数次才有了两个孩子的。”
“这么看来,你就是个老贱人,还是一个被人干了几十年的老贱人,所以,你比我更贱!”
最后你比我更贱五个字,她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李秀兰如遭雷击,陈凯闻言怒吼了眼睛:“放屁,贱人你敢骂我妈!”
他冲过去就要甩牧云苓耳光。
牧云苓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扬手一个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转头看向部长问:“部长同志,我这一次得到这个优秀售票员荣誉是因为什么,你能不能帮我告诉这个贱人生的贱种。”
部长闻言眼底带着笑回应道:“是勇抓小偷,见义勇为,拾金不昧!”
牧云苓转头眸色阴冷地逼视着陈凯。
“听到了吗?我连小偷都能抓,坏人都敢打,你真以为我是个面团捏的,就任凭你摆布吗?”
陈凯愕然。
他的手腕还被牧云苓抓着,他几次想要将手腕收回来都没有用。
那只大手,就好像钳子一般紧紧禁锢着他。
让他压根无法移动分豪。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会变得这么强?
牧云苓这时候继续道:“陈凯,以前我不反抗,因为我爱你,我把你当成我要相伴一生的人。”
“家里穷,我认,我会凭着自己的双手努力拼搏,就算我的虎口一次次因为敲石头而震裂,就算我被晒得又黑又丑。”
“就算我被所有人指责是个肥猪,我都甘之如饴,只要我们一家子在一起,我付出多少辛苦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陈凯,你是怎么做的?”
陈凯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
何时开始,她的皮肤不那么黑了,似乎也没那么肥胖了。
尽管还是满身肥肉,但莫名,五官好看了不少。
就像是,就像是他们结婚前她还是姑娘时那般的娇俏可人。
这样的她,让他情不自禁想到了结婚当晚洞房的时候。
她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他,满眼的柔情蜜意和满脸的娇羞可人。
不知道怎么的,陈凯的心柔软了那么一瞬。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
这时,牧云苓继续道:“以前你不管做得多么离谱,我都自动为你开脱,因为,我爱你,我想要把这个家维持下去!”
“但是现在,陈凯,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凯愕然,刹那间,他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牧云苓深吸一口气,用手背干净利落地擦干眼泪,再抬眸,就仿佛是一头浴火重生的凤凰。
她挺着了腰杆,扬高了下巴,声音洪亮而清脆地道:
“今天,在你带着你的母亲和这么大一家子人来兴师问罪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情分便尽了!”
“所以,陈凯……”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