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吓死我了!”段瑶故作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回头一看,是李公公那张不阴不阳的脸。月光如银纱般洒下,他手中的拂尘在夜风中晃啊晃的,拂尘的丝线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像极了某种招魂幡,看得段瑶心里直发毛,后背上不禁泛起一层寒意。
“李公公,这么晚了,您怎么也在这儿溜达?”段瑶笑得一脸无辜,仿佛刚刚只是路过而已。
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咱家是奉命巡查,倒是段姑娘,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赏月?”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月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段瑶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可不是嘛,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这宫里的月亮也格外圆呢。”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抬头望了望天,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清冷。
李公公呵呵一笑,“段姑娘好雅兴。只是这后宫夜深人静,姑娘一个弱女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段瑶知道这是逐客令,也不多纠缠,微微福了福身,“多谢公公提醒,这就回去。”
等李公公走远了,段瑶才长舒一口气,这老狐狸,精得跟猴似的!
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今晚没看到那个黑衣人的脸,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转身对银月耳语几句,“你去帮我查查,最近宫里有没有出现什么陌生面孔,尤其要注意那些武功高强的。”
银月领命而去,段瑶则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赵贵妃的寝宫。
既然硬闯不行,那就智取!
第二天,段瑶故意在赵贵妃的贴身宫女面前露了个破绽,说自己无意中得到了一件珍贵的首饰,还故意把它“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那首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宫女的眼睛。
那宫女果然上钩,偷偷捡走了首饰。
段瑶也不声张,就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不出所料,那宫女很快就把首饰送到了赵贵妃面前,说是段瑶“偷”来的。
赵贵妃大喜过望,这可是个扳倒段瑶的好机会!
她立刻命人把段瑶“偷”来的首饰呈给了皇后,想借皇后的手除掉段瑶。
然而,段瑶早就料到这一招,她“偷”来的首饰,其实是她自己仿造的,而真的那件,早就被她藏了起来。
皇后派人来搜查段瑶的房间,自然一无所获。
这下,赵贵妃的阴谋败露,反而让自己落了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下场。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赵贵妃和黑衣人有关,但这件事让段瑶更加确定,赵贵妃绝对有问题!
段瑶拿着从宫女那里“套”出来的一些零碎信息,脚步匆匆地走在宫中的回廊上。回廊里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宫女太监们细碎的脚步声。她的心情既焦虑又满怀希望,焦虑是因为目前的线索还不够确凿,希望是因为她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她找到了韩立。
韩立看着段瑶拿出的“证据”,眉头紧锁,“这些信息虽然指向赵贵妃,但都太零碎了,不足以构成确凿的证据。”
段瑶叹了口气,“我知道,但这已经是目前我能找到的全部线索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这宫廷斗争,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韩立沉吟片刻,“宫中势力错综复杂,赵贵妃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靠山。想要扳倒她,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才行。”
段瑶点点头,心里却更加沉重了。
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金手指,可以轻松玩转这封建王朝,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嘈杂而混乱,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韩立脸色一变,“不好!”他一把抓住段瑶的手,“跟我来!”
喧闹声越来越近,像是一群鸭子被人踩了尾巴,嘎嘎乱叫个不停,在耳边震得人耳膜生疼。
段瑶被韩立拽着,一路狂奔,风在耳边呼呼地刮,吹得她脸颊生疼,发丝也在风中肆意飞舞。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群太监宫女正朝着他们这边追来,领头的正是李公公!
“我去!这老太监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段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宫里的人都这么闲的吗?一点风吹草动就闹得鸡飞狗跳。
韩立一边奔跑,一边观察着追赶人群的动向。他发现追赶人群的方向主要是朝着御花园中心,而不是他们所在的偏殿方向,而且他还看到了一些专门负责皇上安全的侍卫也在人群中。于是,他一脸严肃地说:“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应该是冲着……”话还没说完,他就猛地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煞白。
段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御花园里,一群人正围在一起,中间隐约能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皇上?!”段瑶惊呼出声,难道是皇上出事了?
韩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拉着段瑶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低声道:“恐怕是赵贵妃的阴谋得逞了……”
段瑶的心猛地一沉,难道赵贵妃真的对皇上下手了?这女人,心也太狠了吧!
她想起之前调查到的种种线索,越发觉得赵贵妃可疑。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悄悄地从树后探出头,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窃窃私语声,那声音细微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次可真是天赐良机,只要除掉了那个老东西,我们的大计就成了一半……”
“嘘!小声点!要是被人听见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怕什么!这里都是我们的人,那个老东西现在自身难保,谁还会管我们?”
段瑶屏住呼吸,努力辨认着声音的来源。她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发现,声音是从御花园旁边的一座假山后面传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绕到了假山的另一侧,透过缝隙,她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其中一个,正是赵贵妃身边的红人——刘嬷嬷!
另一个,段瑶不认识,但看他一身华服,气度不凡,应该是个朝廷大臣。
段瑶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自己无意中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悄悄地开启了“洞察之眼”。
一瞬间,刘嬷嬷和那个大臣的内心想法,像潮水般涌入了段瑶的脑海。
“……只要除掉了皇上,扶持新君上位,我们就能掌控整个朝廷……”
“……赵贵妃许诺,事成之后,封我为一品大员,赏赐黄金万两……”
“……这次计划天衣无缝,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剧烈的头痛瞬间袭来,段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她双手紧紧地扶住假山,身体摇摇欲坠。她的内心在挣扎,一方面想继续留下来获取更多信息,以便彻底扳倒赵贵妃;另一方面,头痛和身体的不适让她难以忍受。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就在段瑶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假山上的石头,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谁?!”刘嬷嬷和那个大臣立刻警觉起来,朝着段瑶这边看了过来。
段瑶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就跑!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刘嬷嬷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段瑶只觉得头皮发麻,脚下生风,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小姐!这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段瑶耳边响起。
她抬头一看,只见银月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朝她招手。
段瑶想也没想,就朝着银月跑了过去。
银月一把拉住她,两人飞快地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呼……呼……”段瑶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小姐,你没事吧?”银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段瑶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我们去哪儿?”
银月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急速靠近,紧接着,李公公那阴恻恻的声音幽幽传来:“两位,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