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雁端起茶喝了一口,以压住自己的兴奋,尽量维持平常的声音道:“那么赵郎君打算怎么分红?”
赵靖干脆道:“我负责生产,魏家负责包装和销售,我七,魏家三。”
奉墨见魏青雁眉头一皱,心想赵大哥也太黑了。
她虽亲近赵靖,可毕竟还是魏青雁的人。
“赵郎君,包装和销售可是最重的活,才分给我们三成,不觉得太苛刻了吗?”
赵靖朗声道:“小姐总能估算出这东西的利润吧?老实说,以此为契机,魏家能极大地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这可不是一两成银子能算的。”
魏青雁苦笑一声,心里有些好奇,这个赵靖真的只是个猎户吗?
犹豫片刻,她轻声说道:“怎么说三成也太少了,老实说,除了魏家,在这个县城里,没人敢接郎君的这笔生意。”
赵靖眉梢一挑,哦了一声,冷冷地道:“小姐这是威胁赵某?”
魏青雁忙道:“郎君不要误会,我只是言明现状罢了。”
其实赵靖也知道七三有点过分了,他不过是提个高价好就地还钱罢了。
听魏青雁这么说,他便顺势道:“好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六魏家四。”
屏风后面魏青雁沉吟片刻,道:“还有一条,这个东西只能我魏家卖,如果郎君另找别家,需把秘方赔给我家。”
赵靖哈哈大笑:“大小姐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个我不能答应,不过我可以答应,如果我给了别家,愿意把所有分红赔给魏家。”
魏青雁清脆一笑:“一言为定!”
赵靖朗声道:“一言为定!”
接下来就简单了,两人立刻拟了一个合同,各自签了字。
赵靖对魏青雁道:“第一批货在十天后送来,暂且用桃花,小姐可以找人刻桃花木盒了。”
两人议定,魏家又付了一笔五十两银子的定金。
赵靖离开齐庆楼,先去买了五十斤肥肉,其他米面各种日用品等等。
回去的路上,丰儿好奇地问道:“姐夫,这个比织布还赚钱吗?”
赵靖笑道:“当然。我们织的布虽好,但到底不是独一份的。上面就有江南贡品压着,我们的布再怎么卖,也越不过贡品去。可是这个就不一样了,只有咱们家有,那就是咱们家想卖多少就能卖多少。”
丰儿吐了吐舌头,道:“几十两银子买这个?怕不是疯了。”
赵靖叹口气,揉揉丰儿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对我们这样的人家,自是不值当。可是对那些脑满肠肥的人来说,不过是他们一顿饭一场应酬的花销。”
丰儿实在没法想象一顿饭吃几十两银子的情形,在他看来,一两银子买的酒肉就够把他撑死了。
回到家里,赵靖让三婶把那五十斤肥肉先炼出猪油来存着。
制作肥皂的方法过于简单了,赵靖不放心交给其他人,这晚他召集了三婶和郭小德,先对三婶说道:“三婶和玉娥不用去织布了,我这里给三婶你和丰儿、玉娥三人的薪水提升十倍,每人每月十两。等以后丰儿娶妻、玉娥出嫁,聘礼嫁妆都在我身上。”
三婶听了这话,既惊又喜,乐得合不拢嘴。
每个月三十两银子的进项,她往日里做梦都不敢这样做。
玉娥听到赵靖说给她嫁妆,忍不住偷偷看他。
跟着赵靖又把同样的话告诉了郭小德,郭小德不大看重钱,笑呵呵应了,道:“恩公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了,提钱便俗了。没有恩公,我父子早饿死了,哪里还有今日?”
赵靖笑道:“一码归一码,你们跟着我,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们。”
跟着分配了任务,以后郭小德负责烧石头,三婶这里炼猪油和烧草木灰,最后的混合则由赵靖亲自完成。
宋翠娥在旁听了一会,凑上前道:“那我们姐妹做什么?”
赵靖笑道:“你姐姐负责账目,平日里你也不愿意学。”
宋翠娥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赵靖每日都要教二人认字,宋秀娥能沉下心来学,宋翠娥就不行了。
她觉得学认字比学针线折磨人。
“那就没有我能做的了吗?”宋翠娥摇着赵靖的手撒娇道。
赵靖轻轻拍了拍她手背道:“当然有,我给你安排一件文雅的事,山上桃花开了,你领着村里几个媳妇去采桃花。”
宋翠娥也不问是做什么的,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这天之后,因三婶、玉娥和宋家姐妹都不织布了,便有村里四个媳妇补上。
至此,小小的水溪沟,每家每户不是汉子在赵靖训练的民兵队里,就是媳妇在赵靖家织布做工。
还有些被刘争等人雇了帮忙开垦荒地。
一时间整个村子上下忙忙碌碌,偶尔有旁村的人来走亲戚,得知了赵靖家给出的薪水,个个眼馋,只恨自己不是水溪沟的人,人家赵家不要他。
赵靖这边风生水起,山贼寨子里却是死气沉沉。
自老五丁瑞失手,加上寨里粮食马上要见底了,山贼们越发慌了。
郑舞从县衙眼线那里得知,丁瑞一伙被押到州里,和其他地方的山贼一起斩首了。
他哭了一阵,给老五在老十旁边立了一个衣冠冢。
看着一排六个兄弟的坟头,余下四兄弟都有些兔死狐悲。
回到议事厅,郑舞灌了两口酒,把嘴一抹粗声道:“眼看着要没粮食了,几位兄弟谁愿意下山走一趟?”
余下三兄弟都低着头,不敢看大哥也不敢看彼此。
下面的喽啰看到这副情形,也知道这个山寨气数尽了。
“哐当!”
郑舞把酒碗摔在地上,恨声道:“往日的豪气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了?”
他骂了一句,不见人搭话,愤恨不平,摆手让众人退下了。
就在郑舞心烦意乱之际,忽然有人禀道:“大爷,外面抓了一个贼头贼脑的探子!”
郑舞闻言大怒,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带进来,我亲自砍了他!”
不一时,几个喽啰押了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人进来。
那人挣扎着叫道:“我是宋家庄宋老爷的家人,是特意来找你们家大王商议事的!你们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