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谁手下做事不是做事,这样看来还不如替自己选择一个好的主子。
“小主,你还记得昨天那碗桂花糖藕粉吗?”
刘裕铎提起那碗藕粉,安陵容疑惑不解:“记得,难道除了木薯粉之外还有什么问题?”
“微臣昨日回去之后查阅医书古籍,不断核对尝试,始终未能发现这藕粉中偏酸的一味成分到底是什么,只是可以确定那碗藕粉绝对与寻常藕粉不同。”
刘裕铎对没能查出藕粉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心里有些歉疚,“请小主再给微臣一些时间,另外,小主怀有身孕,这段时间的饮食一定要小心,最好吩咐忆菱姑娘寸步不离的守着,以免有什么人在小主的饮食里动手脚。”
听着刘裕铎说了这么多,忆菱的眉头越发紧皱:“刘太医所言当真,真的有人在小主的饮食里做了手脚?”
“是。”刘裕铎肯定的回复着,“忆菱姑娘不如好好回想一下,昨日去冲煮藕粉时,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
“其他人……”
忆菱脑中灵光一现,“宝娟……”
安陵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奇怪的重复道:“宝娟?”
“是啊,小主您一直为安大人的事儿烦心,所以有所不知,宝娟姑姑被小主您清退回内务府后,遵从皇后娘娘的差遣又回到了延禧宫伺候。”
“不过不是伺候小主您,而是伺候富察贵人,宝娟姑姑去到富察贵人那里之后,富察贵人平日里也只让她做些烧火清扫的粗活,不准宝娟姑姑在明面上晃悠,所以小主您一直没有看见过宝娟姑姑,也不知道这事。”
听忆菱这样说起,安陵容才恍然大悟:“宝娟回到延禧宫里伺候,是什么时候的事?”
忆菱如实告诉:“有一段日子了。”
安陵容只觉得心里生出一丝凉意来,从前的主仆情分在这一刻终究是化为虚有:“藏得这样辛苦,真是为难她了。”
“刚才刘太医说起是否有人在奴婢冲煮藕粉时接近过,奴婢便想起,当时宝娟姑姑正好在小厨房里烧柴火煮热水,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有可能是奴婢转身的时候,趁着奴婢不注意,在藕粉里面动了手脚。”
忆菱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大意,她急忙跪下诚恳道:“小主,都是奴婢做得不好,以至于给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安陵容又何尝不知,忆菱心性单纯,她初进宫时,就是宝娟在身边教导指点她做事,对于宝娟,忆菱从未有所防备。
“奴婢还以为宝娟姑姑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昨日我在小厨房问过宝娟姑姑,宝娟姑姑说她也很后悔,只是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所以奴婢才一时懈怠,还以为…还以为…”
安陵容释怀的笑着说:“还以为宝娟是真心悔过,所以轻信。”
忆菱抬头看向安陵容,安陵容安抚一般说着,“从前,我也曾这样想过。”
“可是后来发现,已经背叛过一次的人,底色是不会变的,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咱们只需做好自己。”
忆菱不知听懂了没有,她低着头:“从今往后我,小主的膳食奴婢一定会紧盯,决不会再次给别人下手的机会。”
“你有这份心,便是最难得的。”安陵容从榻上起身,亲自扶起忆菱,“你我主仆同心,才能走得长远。”
忆菱眼中闪闪的,她没有故作姿态,也没有装委屈卖惨,而是一种坚定,一种努力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好的坚定。
安陵容转头对刘裕铎说道:“还要有劳刘太医尽快查明那碗藕粉里面到底放了什么,这期间宫里的人和事我自会小心提防,只是溃疡初显,既然找着了病根,还得连根拔起,永无后患才好。”
“小主所说,微臣明白。”
夜幕降临,安陵容在忆菱的伺候下收拾洗漱,烛光微微颤着,安陵容依然保持着睡前看书的习惯。
夜原已深了,书看进去了,就会心静。
或许安陵容顺自其然的,也能忘记那些烦心事。
“忆菱。”
忆菱守在旁边,听见安陵容唤自己,急忙上前:“奴婢在,小主有什么吩咐。”
“我有些乏了,熄掉一半蜡烛吧。”
“是。”忆菱动作迅速的走到几根跳跃燃烧的蜡烛旁,用剪刀剪灭灯芯,一边问着,“小主可是要休息了,奴婢剪完灯芯,服侍小主睡下吧。”
安陵容在微暗的烛光下点头默许,忆菱刚熄灭几盏,屋外便传来细微人头躜动的声音,滴滴火光灯影出现在延禧宫殿外,随后一同静止。
人群挪动发出细微嘈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