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下了早朝,苏培盛递来一封折子。
皇上不紧不慢的打开,随后将那折子扔出五米远。
苏培盛见状倒吸一口凉气,溜溜的弯着腰去捡起来,嘴边轻声安抚着:“皇上别生气,气着自己身子可不值啊。”
皇上气得吹鼻子瞪眼,他勃然大怒:“敦亲王上奏,让朕追封他的生母温僖贵妃为太贵妃。”
“温僖贵妃是先帝嫔妃,只是温僖贵妃当年死得难堪,先帝下旨不许葬入妃陵,那朕若真允了敦亲王所言,那先帝的颜面要往何处放。”
“就算朕肯做这个不孝之子,可是太后怎么肯,被先帝厌弃的人,这贵太妃的追称也实在不妥。”
苏培盛耷拉着脑袋,他不可干预政事,对于这样的事也只能给皇上提供情绪价值:“皇上,奴才不懂这些朝政之事,奴才只知道皇上是天子,不管是谁让天子动怒,都不应该。”
小厦子低着头走进养心殿:“皇上,安贵人给您送小点心来了。”
皇上平复了心情,面不改色道:“让她进来。”
安陵容缓缓走进养心殿,跪在书案前,恭敬的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安陵容走到皇上身边:“臣妾给皇上带了些小点心,皇上刚下朝,又看了这许久的折子,一定累着了吧。”
“你有心了。”
皇上也无心再看其他折子,他牵起安陵容的手,领着来到旁边休憩的软榻上。
安陵容小心的打开篮子的盖子,递到皇上嘴边,伺候皇上用着:“皇上尝尝。”
皇上接过,安陵容却看出了皇上面色的游离。
“年羹尧与敦亲王越发放肆,现在只待时机成熟,朕便可除之,以绝后患。”
“只是华妃…世兰与朕多年夫妻,他日年羹尧革职查办,一定会伤了朕与世兰的情分,朕怎么忍心。”
皇上嘴里吃着安陵容送的点心,愁上眉头,止不住的叹气。
安陵容听见皇上的心声,按照上辈子发生的事,年羹尧革职查办后没多久,年世兰也在冷宫撞墙而死。
“皇上叹气,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上仔细打量着安陵容,她相貌平平,论起家世更是无法与华妃抗衡,在朝政上不能帮衬着,只养在后宫佳丽三千之中,提供些情绪价值也就是了。
“朕还能为什么烦心,无非就是些朝政上的事。”
小厦子很不是时候的俯首进来,他小心的探着安陵容与皇上的脸色,显得有几分犹疑。
“怎么了。”
皇上问起,小厦子也无暇顾及太多,他小心翼翼的说着:“皇上,有朝臣举报安贵人的父亲安比槐贪腐。”
皇上听到是贪腐,怒气刚上心间,又觉奇怪:“贪腐?”
小厦子斩钉截铁的回答着:“是。”
安陵容心中有那么一抹无语。
该来的还是来了,就算是她提前预料着想要避开,也避之不及。
“朕不是已经让安比槐辞官安度晚年吗?怎么他如今竟然贪腐?”
安陵容明白这件事无论怎么处理,她现在都必须咬死否定。
安陵容立刻跪下:“皇上,臣妾父亲深受皇上隆恩,已经致仕回乡养老,臣妾相信臣妾父亲是绝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皇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小厦子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奴才不敢妄言,是年大将军身边的人给奴才亲口说的,皇上若是不信,可否要让那人上来见一见皇上?”
皇上放下安陵容送来的点心,不容反驳的说道:“传!”
皇上话音刚落,在小厦子的带领下,养心殿中走进一位面生的朝臣。
洛宇轩跪在地上,尊敬的请安:“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审视着洛宇轩,问着:“你说,安比槐贪腐,可有什么证据?”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句句皆有铁证据链,安比槐在皇上致仕后退而不休,一面领着皇上开恩赐给他的致仕后的俸禄,一面又继续在县丞的位置上收敛钱财。”
洛宇轩侧身看向小厦子,小厦子便呈上一叠厚厚的纸张。
安陵容跪在地上,大致瞟了一眼。
洛宇轩继续说着:“这是当地百姓画押的口证,松阳县中很多百姓都被安比槐以松阳县丞之名收受钱财贿赂,松阳县丞中,不管是想要开店铺做生意,还是种田地,都需得先给安比槐交付一笔保护金。”
皇上听得眉头紧皱:“保护金?那是什么东西。”
洛宇轩不急不慢的缓缓道来:“所谓保护金,顾名思义,就是古代强盗收受的拦路财,安比槐把百姓私产都归于松阳县所有,以松阳县丞的身份,对此变相增加赋税,当然这名义上增加的赋税并未进国库,而是全都进了他安比槐私人的荷包里。”
“你的意思是,安比槐私自收敛百姓钱财,还是打着朕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