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
周磬书虽然从小就有阴阳眼,但是如此惊骇的事她还是第一次见,不免连连后退几步,哐当一下跌坐到了沙发上。
惊惧之色还盘桓在她脸上久久不散,目光死死的盯着棺材的方向,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晌没有平息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理智战胜恐惧,告诉她文劭为还在里面躺着。
再怎么害怕,她也要先把文劭为给拉出来。
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才站起身子,腿有些软,她走的有些艰难,慢慢挪过去时,看见棺材内躺的东西,险些一屁股坐了下去。
哪里有什么文劭为,分明是一具森森白骨。
周磬书轻呼一声,后退几步撞到了矮几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又扑了上去。
“文劭为,文劭为你怎么变成白骨了,你是不是死了?”
那具白骨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周磬书心跟着凉了下来,人在极端的恐惧之下,反而平静了。
目光中的白骨还没有够着棺材,文劭为那么高的个子,怎么骨架子会这么小?
相比较男人,这个骨架看着更像是一个女人。
而且这身形比她还小
抬手用手背摸了摸眼尾的泪花,周磬书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一直等看到墙壁才稳住。
一股对危险的预知能力,悄摸摸的爬上她的心头。
棺材传来嘎吱嘎吱骨头活动的声音,周磬书大脑中立即摇响了警钟。
来了,要来了。
她双手紧拽,紧咬牙关看着棺材的方向。
棺材里面传来一阵青色的烟雾,一只纤白的手伸了出来,涂着绿色的图腾丹蔻。
一个女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一张脸惨白无血色,完全就是她在夜灯里面看到的那副面孔。
一直对文劭为喊打喊杀的那个怪物!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周磬书的瞳孔急剧收缩。
此时香薷趴在棺材边缘,绿色的纱衣难以遮挡她曼妙的身姿,就是这妆容,着实有些审美畸形。
“打量我什么?看我漂亮?”香薷开口了
周磬书收回打量的视线,被抓包了也丝毫不尴尬。
“你底子应当是漂亮的,只是这妆画得,丑!”
她甚至绕过了漂亮两个字,一个丑字直击要害。
前一刻还笑眯眯的香薷,听见有人将她和丑字挂钩立即就不淡定了,一张脸阴沉沉的格外恐怖。
“再说一遍!”
周磬书咬了咬下嘴唇,她其实已经害怕得双腿有些发软了,但是无处可躲的她还是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头脑要清醒点…
“你,把你的血盆大口卸了再说”
香薷气得拍案而起,方才还好好的棺材随着她的一掌落下而四分五裂。
她指着自己的红唇说道:“我这是性感红唇,你会不会说话!”
居然敢说她为了见相公,特意化的烈焰红唇是血,血盆大口?
没点眼力见,没点审美!
香薷气炸了,像棺材一样。
她一个闪身,只感受到一阵风吹过,她已经到了周磬书面前,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凑到她面前,几乎是脸贴脸。
周磬书吓得呼吸跟着一滞,什么是丑得惨绝人寰,她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你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没点眼力见,和他一样讨厌!”
周磬书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文劭为,也没有去深究她话中的意思,只以为对方的看中,是文劭为选择自己当助理这件事。
此时听到她这么说,最大的反应就是“和他一样”四个字,莫非文劭为也说过一样的话?
几乎本能的,她联想到前几日文劭为脖子和手腕上都是勒痕,香薷的话让她理所当然的将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莫非他也是说了这种让香薷不高兴的实话?
“我要把你眼睛抠出来,和他放在一起,让我看看谁更瞎!”
周磬书的心跟着这句话沉到了谷底,完了,再次把香薷给得罪了,那个卦象的“凶”得到了印证,颇有一番自讨苦吃的意味。
惨白冰冷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很清冷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
但香薷不喜欢,她自己是妖艳妩媚型的,走性感御姐风,所以她更偏向于浓颜系的长相,她不喜欢周磬书这褂的。
现在是越看这张脸越气!
“你哪里有我漂亮,他为什么喜欢你不喜欢我?”
周磬书懒得解释文劭为不喜欢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将香薷推开了一些。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男人遍地开花,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帅哥了。
周磬书想劝她冷静理智点,还没开始劝忽的面前女人一晃,伸手掐住了周磬书的脖子?
“我和你说这么多干嘛,杀了一了百了”
“还敢说我不美?我不美!难道你美?”
这清风寨上百年来,都没有出过一个比她更漂亮的,这小丫头还敢说她不漂亮。
哦不对,她说,丑!
这个更过分
香薷想吃人,张着嘴巴朝她脑袋啃去。
她要,吃了她!
周磬书的面前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香薷直接被拍得老远,啊的发出一声尖叫,灼伤得她真成了香肠嘴。
周磬书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得忽然睁开了双眼,屁股一痛,再看四周时,一片漆黑,只能透过屋外的月光看到室内。
安静如斯
没有那个怪物,只有文劭为还是保持着睡前的姿势,不同的是男人已经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摔在地上的自己。
她怔怔的坐了一会儿,还没有完全从这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
待了好一会儿,周围还是安静的。
墙上没有倒计时的钟,床边也没有夜灯,床更没有变成棺材。
最主要的是文劭为,他在!
所以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她从一个梦中清醒过来,转而坠入了另一个梦中,那现在清醒了吗?
周磬书撑着沙发从地上爬了起来,腿还是有点软,爬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她干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睡意全无,只余下阵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