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鞭梢破空声骤响。
三公主甩着鞭子,就要朝着地上的人,再次打趣。
洛天宵挤开人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当即快步上前,反手一抓。
“住手!”
咦!
女子疑惑转身,腕子发力要夺回鞭子。
“大胆!”
当一张清丽容颜出现。
洛天宵有一瞬间的晃神,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
“三公主在此,尔等岂敢放肆!”
不放心跟着过来的朱嫣儿,见此场景。
立马提着裙摆冲过来。
暗地里狠狠的掐了下,洛天宵的后腰。
洛天宵回神,看清眼前女子。
玄色箭袖衬得肤白如雪,腰间蹀躞带,却按武将规制束着。
地上的人突然坐起,厉声嚎起来。
“三公主杀人啦!”
脸上十字伤疤翻着血肉,引得人群骚动。
“什么?这就是咱们的三公主?”
“光天化日下竟然杀人,难道就没有枉法了吗?”
一瞬间,围观的人群开始纷纷讨伐起来。
眼看着局面无法控制。
三公主睨着人群,鞭柄一挑便掀开逃奴衣领。
“这道烙印是刑部,亲批的官奴印,去年腊月本宫亲手烙的!”
哗!
众人震惊。
纷纷议论起来。
“看来咱们是错怪三公主了!”
人群中更是有个老者惊呼,“是官奴印!”
还有些窃窃私语的百姓。
顿时退开三步。
逃奴颓废的摊到在地,一脸的生无可恋。
洛天宵靴尖抵住逃奴咽喉。
询问三公主。
“三殿下,可要送交京兆尹?”
“不必。”
三公主一脸的淡定。
随后看向朱嫣儿。
“这位就是你新招赘婿?听说会制香?”
随后用目光上下打量洛天宵。
洛天宵感觉到,一股霸道的视线。
浑身肌肉绷直。
三公主收回目光,鞭梢点点逃奴。
“正好这贱人,将本宫新得的龙涎香偷了。
让你的赘婿为本宫重新做一个个吧。”
朱嫣儿指尖掐进掌心,垂眸掩去眼底波澜。
洛天宵神色一凛,弯腰扯开逃奴衣襟。
一阵摸索后,掏出一个油纸包。
他展开一看,目露疑惑。
“殿下明鉴,这哪是龙涎香?分明是街口,刘记药铺的避瘟散。”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
纸包角落还印着模糊的“刘“字。
气氛瞬间凝滞。
洛天宵却不卑不亢。
哈哈!
三公主眯起眼,甩鞭卷回油纸包,纵声大笑。
“有意思!三日后香道会。
若你们的新方子能入眼,本宫自有赏。”
说罢不等洛天宵答应,边上马而去。
三公主冷笑一声,扬鞭策马而去,亲卫随即拖起逃奴跟上。
......
回程马车上。
朱嫣儿指尖发凉,一脸的愁容。
“三公主府去年根本没人,领过官奴。”
洛天宵摩挲着虎口牙印,目光看向轿外,“我知道,但她给台阶,咱们得顺着下。”
朱嫣儿松了口气,不再言语。
马车掠过刘记药铺,幌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翠柳探头,一脸的好奇。
“姑爷,那逃奴脸上伤怎么回事?”
“新伤。”
洛天宵放下车帘,勾起嘴角,“伤口渗血未干,分明是刚划的。”
他侧身,凑近朱嫣儿耳畔,玩味的道。
“今晚我轻些,明日还得试新方子。
毕竟三公主要是故意找茬,他还得有所准备才行。
朱嫣儿耳根一热,昨晚的画面映入眼帘。
她懊恼的反手上男人的腰间。
用力一拧。
“唔!夫人等不急了吗?”
洛天宵呲牙,嘴硬的调侃。
车轮碾过青石板。
张博攥缰绳的手,汗津津的。
方才那逃奴扑出来时。
他分明看见对方,右腕有道陈年箭疤。
那是北疆斥候,才有的记号。
......
三公主府后院。
嘭!
逃奴被鞭子卷着,摔在青砖地上。
咳咳!
逃奴狼狈的弓着身体,双眼仇恨的看向三公主。
三公主靴尖挑起他下巴,一脸的倨傲。
“今日学聪明了,知道往平阳侯府马车底下钻?”
“奴才、不知公主何意!”
逃奴喘着粗气,遮下眼底的恨意。
喷出来的血沫子,正好溅在三公主的鹿皮靴上。
三公主嫌弃的退后一步。
用力朝逃奴的身上,狠狠的甩鞭子!
啪!
鞭梢撕开一道血痕。
三公主解气般晃动了下手腕,俯身疑惑道。
“看见朱家大小姐时,你抖什么?”
逃奴瞳孔骤缩。
三年关外,也是这样的眼睛。
那支羽箭破风而来时,他本该替主帅挡下......
“奴、奴是怕...”
三公主已经失去了耐性,用脚踩上对方的咽喉。
“哼!
平阳侯夫妇尸骨未寒,你倒活得心安?”
咯咯!
逃奴瞳孔猛缩。
喉间发出却发不出声响,暗中攥紧袖中铁片。
这是他昨天从膳房偷的。
这疯女人到底知道多少?若真逃不掉,那就只能......
“想死?”
三公主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已经和死亡擦肩而过了。
像是失去了兴趣般松了脚。
转头对侍卫道。
“给他换身衣裳,明日随本宫赴宴!听说三五弟那里新得了南疆舞姬。
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香味斋二楼。
冯掌柜上前斟茶,无意间袖口露出半截刀疤。
洛天宵指尖敲着,黄杨木桌板,正好看到。
“冯掌柜当年是斥候营的?”
咔!
茶盏轻响。
冯掌柜忙扶稳茶壶,一脸的苦笑。
“姑爷好眼力。末将、呃,小人左腿还留着箭簇呢。”
洛天宵了然的点头。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
朱嫣儿拿出账本,随意的翻看,“近日可有生面孔,在酒楼逗留?”
“倒是有个胡商...”
冯掌柜放下茶壶,低声耳语,“昨日在雅间画了幅地图。”
洛天宵与朱嫣儿目光一碰。
彼此眼中露出疑惑。
咚!
窗外传来鸣锣声。
一队铁甲卫兵,押着囚车经过。
洛天宵透过窗向下望去,目光危险的眯起。
那囚车里,赫然是今晨那逃奴!
只是颈间却多了条,三爪龙纹刺青。
路过香味斋时。
那囚徒突然抬头,嘴角咧开个古怪的笑。
“那是...”
冯掌柜双眼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洛天宵一把按住。
然后迅速关上了窗户。
“你认识他?”
洛天宵早就察觉,那个逃奴不对劲。
之前这个逃奴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停留在朱嫣儿的身上。
朱嫣儿猛地站起,目光紧盯冯掌柜。
冯掌柜眼眶发红,抱拳时手背青筋暴起。
“他曾是侯爷的部下!”
“什么!”
朱嫣儿和洛天宵同时开口!
同一时间。
囚车拐过街角。
逃奴喉间的龙纹刺青,忽渗出一线血珠。
分明是南疆死士的噬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