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阮允茗。”
可这冷的吓人的语调明显是祂。
阮皎年瞳孔中的碎光刹那汇聚,“姐。”嗓音中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哭腔。
不过她说是谁就是谁吧。
其实她一瞬间想过许多人,只是唯独没有想过是祂。
电话那头,福尔图纳长叹一口气。
她不能再失去刀了。
“我……”阮皎年想说什么,先被自己四肢百骸中漫开的暖流惊到了。
无形中的坎一寸寸破裂开,她终于突破了。
到了川境,澎湃的精神力就会不断冲刷身体,加强体魄的强度,这正是她当下对抗元素失控所需要的。
阮皎年伸手抓着桌角,从地上爬了起来。
“命运要你置身事外,你接受吗?”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但又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
哪有那么多顾虑,命运应当在人手中。
就像有人说过,人们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若我们受制于人,那错不在命而在我们自己。
“平凡的人听从命运,只有强者才是自己的主宰。”
阮皎年坐在椅子上,感受川境的不同,她思索着,继续道:
“而且堂姐,我现在是真理的代理人呀。”
福尔图纳突然想起之前刷视频看见的一句话。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不过福尔图纳只是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你知道观测者悖论吗?当你将预判的未来告知他人,该未来有概率以更极端的方式实现。”
阮皎年一怔,但她转而想到,现在这里有奇迹在,有运在,区区观测者悖论,
算个屁。
“可是堂姐,真理,是可以不认可观测者悖论存在的。”
说话间,阮皎年终于听清了元素的叽叽喳喳,它们拥有了自己的灵智,比原来盲听就干更为强大,也更加有脾气。
阮皎年捂住收音口,用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哄着它们。
“没事可以请你们滚回该待的地方吗?小冰,小火?”
小冰:我*#**%**
它爆发出一串电报。
小火则是安静如鸡,动都不动。
问就是在装深沉。
“你要想好,这一去,你与命运法则的排异现象会变得更大,你未来成为天花板的路将更为痛苦。”福尔图纳猜的到她要做什么,阻止的话语出口,却也不是很有力。
“无所谓。”阮皎年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去吧。”祂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再阻止,新生的刀刃唯有沐浴新鲜的血液才能保持锐利。
川境么?
福尔图纳挂掉电话,思索着看向窗外,闽西市这会是艳阳天,天空一片碧蓝,与沉浸在噩梦中的沧南市截然不同。
司命星君说过……呃她想不起来了,反正她看这次的火候就很不错。
很适合打磨东西。
福尔图纳难得弯了弯唇角。
东方的剑,还挺有个性。
会自己挑火候。
……
话虽是那么回的福尔图纳,但祂的警告,阮皎年不得不重视。
所以她现在很担心沈青竹那边。
阮皎年想了想,回宿舍拿上了围巾和雨伞,披上外套,撑伞穿行在雨帘中。
呢喃完甜言蜜语,小风自然的帮她撑住了伞。
百里胖胖私下找过她,说这东西不简单,他说他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其实之前自己在自家的保险库里见过它。
“这东西叫布衣刃,至于功能…”百里胖胖挠头,“想起来的也只有这个名字。”
阮皎年:……行吧至少能证明没被你拿来干什么过。
阮皎年将围巾裹好,想着万一能用的上呢。
送沈哥的结业礼物上被她悄悄留下了一枚命运烙印,那个手环本身也是个保命的好东西。
害本来想直接说明的,但是以沈青竹的性格,她担心说明白东西用处反倒送不出去了。
没办法,只能上点别的办法。
阮皎年垂眸。
她看着手中刚刚从办公室抽屉翻出的备用地图,眸中的六芒星散发着金光,将那个小点投影在地图上,此时,印记正在逼近1号村庄。
这留的心眼可太好用了。
找他们不会迷路了呜呜呜。
现在,先去找袁罡确认节点。
她虽然没有原着中这部分的细节记忆,但是她可以推理。
浅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呓语,她会如何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当然是将136小队牵制在市区,然后让一个与袁罡实力相当的人来绊住袁罡。
具体是谁…她本来猜不准的。
好在阮皎年记得林七夜精神病院里的那只会梦歧的狗,貌似是这个节点后出现的。
所以这个人是谁她就很清楚了,阮皎年抽出口袋里常年卡在「旷野无界」封面上的笔,心中暗暗道:除了写字和开快递,是时候展示一下你真正的用处了。
她如是想着。
捏着珠子,她唤起小空。
……
“奇怪……首长去哪了?刚刚还在的。”
“难道是去某个村庄救援了?”另一个教官开口。
“不知道。”教官摇了摇头,他刚想接着说什么就见另一道身影出现在雨幕中。
女生头上稳稳悬浮着一把伞,阮皎年披着黑色外套,速度极快的走向这里。
那两位教官当然认得她,但此刻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也是愣住了。
“你不是在休息吗?”
“你身体恢复了?”
他们虽然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也知道那些救援小队手上标点位的地图出自眼前之人的手。
使用预言类禁墟付出的代价普遍都不小。
而阮皎年,在经历了莫大的消耗后反而突破了。
只能说不愧是能进特殊小队的人。
有够变态的。
“嗯。”阮皎年抬手收伞,走进军用帐篷,“恢复的差不多了。”
然后他们俩对视一眼,齐齐道:“你看见袁首长了吗?”
阮皎年思索着开口:“袁教官被古神教会用陷阱困住了,费尽办法传音给了基地刚恢复完的我。”
“他让我在他回来之前代理总指挥一职。”
两个教官倒抽一口冷气。
其中一个教官惊疑不定:“为什么是你呢?”
“可能是因为我的战术老师是【假面】的王面。”这句话她不止讲过一次,但次次都很好用。
王面的名头,真是屡试不爽。
而且她现在已经到了川境,自然底气更足了。
由于反应时间不少,这所临时指挥部搭的还算像样。
至少面前有好几块战术屏幕能看不同数据。
她扫向左侧,临时架设的卫星地图上,七枚红色光点正在津南山不同方位跳动。
“请记住,地质灾害的本质,不过是无数个恰到好处的错误。”阮皎年无意识往上拉了拉围巾,周身气势发生改变,语气也变得沉稳。
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心和信赖。
她好像在顷刻间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思考的教官一下子没想出来那个人是谁,反正…完全不像一个即将结业的新兵。
说完此话后的阮皎年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口中。
甜味能令她保持冷静。
第一次实操战术,还真有些紧张。
在假面的时候,除了王面带的战术,其他项目都实操过。大抵是因为战术方面实战演练时就算没有王面也有天平,还轮不到她。
接着阮皎年拿起总频对讲机。
“这里是代理指挥阮皎年,从现在开始,麻烦每支救援小队每十分钟汇报一次进度。”
收到消息的带队教官们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信赖,不仅是因为对阮皎年刚刚所为而生的信服,更因为他们都明白当下什么最急。
通讯设备不断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