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一觉睡到了天亮,起来后熬了一点小米粥,拍了个黄瓜拌着吃了。
吃完饭后就把被褥卷起来,连同昨天收拾好的衣服全部放到自行车后座上绑好。
骑着自行车吭哧吭哧地往军区大院里去了。
昨天晚上西北风刮了一夜,这会还没有停。
即便有太阳照着,风吹到脸上还是像后妈的大嘴巴子,疼得人想嗷嗷叫唤。
苏檀使劲把下巴缩到毛衣领子里面。
等到了地方,她感觉脑门和鼻子要冻透了。
她从车上下来,一边跺脚一边搓着手,手暖和过来把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
这是她刚才进门的时候,门口站岗的行士兵给她的,说是贺诚铭留给她的。
苏檀觉得当兵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考虑问题要比一般人周全很多。
打开门苏檀就发现院子里有还没有收拾干净的泥巴,她眨了眨眼,想着贺诚铭该不会昨天晚上打扫卫生了。
抱着东西进来,就发现屋里干干净净的,还有一股热气。
只是客厅里没有炉子,她就往里屋走。
看到里屋多了一个两米多的大炕,苏檀满脸惊喜,而且土坯已经干透饿了。
她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在上面摸了一下,还烫手。
苏檀心里很是熨帖,她两辈子第一次遇到贺诚铭这么贴心的男人。
可惜他们两个有缘无分。
苏檀把带过来的东西直接放在土炕的边上。
她在周建峰家睡的是床,床上铺了两层薄薄的褥子,勉强能睡人。
但是土炕不一样,下面要先放一层席子,如果能买到毛毡的话,上面在铺一层毛毡,最上面铺上床单就可以睡人了。
以前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为了让戏看起来更逼真,能让大家有代入感,好多剧组都会用土炕。
尤其是大冬天或者来例假的时候,趴在热乎乎的炕上,简直美死了。
她还记得有一次是拍睡觉的戏,她本来是闭着眼装睡,结果被窝太暖和,真给睡着了。
大家笑了她好久。
这会外面太冷,苏檀不想这么早去买东西,席子还好说,毛毡很重。
今天这么大的风,她用自行车拖回来,估计半条命没了。
十点多钟,风总算没有那么大了,也暖和了一点。
苏檀把大门锁上又出去了。
这个点大院里的人上班的上班,猫在屋里的猫在屋里,再加上她租的房子这一排也没有几户,所以没有人看到最里面的房子多了人。
苏檀和人打听在农贸市场上买到了席子和毛毡,她带来的床单太小,她又买了一床花开富贵的床单。
这个年代的流行。
入乡随俗,她也觉得挺好看的。
苏檀气喘吁吁地回来,就看到贺诚铭立在门口。
苏檀发现不管什么时候,贺诚铭的身姿永远是那么的挺拔,给人一种很踏实,可以依靠的感觉。
贺诚铭看到苏檀车坐上的东西,几个大跨步就走了过来,直接把后面的东西抱起来。
已经累成老狗的苏檀,感觉一下轻松了。
“钥匙!”
苏檀赶紧腾出一只手,把钥匙拿出来给他。
贺诚铭开了门抱着东西先进去,苏檀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等她把车子放好进去,贺诚铭已经趴在炕上把炕席和毛毡都铺好。
平平整整的。
“门口有给你带的饭!”贺诚铭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苏檀忙不迭地跑出来,就发现门口小石墩子上面放着铝制饭盒。
她拿起来还热着,应该是刚做好不久的饭。
昨天到今天贺诚铭带给苏檀的温暖太多,苏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食堂打的,我吃过了!”
苏檀拿着饭盒进来还没开口,贺诚铭已经回答了她想要问的问题。
早晨就喝了一碗小米粥,忙活了一早晨苏檀早就饿了,蹲在地上就吃了起来。
贺诚铭铺床单的时候,几次抬头看向苏檀。
他就知道她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从前不喜欢吃肥肉的她,今天大口大口地吃红烧肉。
吃饭速度比以前快,但是吃相还是和以前优雅。
一碗有荤有素的盒饭下了肚,苏檀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背靠着墙头坐在炕上,满足地叹息一声:“真好,我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家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打了骂了没地方去了!”
闻言,贺诚铭浓眉蹙着。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
贺诚铭想起苏檀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她拼命学习就是为了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家。
五六年了,也许她现在做到了。
想到他帮着苏檀做到了她想要做到的事情,贺诚铭就高兴。
苏檀看着贺诚铭一点情绪价值都不给,面无表情的样子妥妥的扑克脸。
也是无奈了。
“你晚上有时间吗?”她问。
贺诚铭嗯了一声,黑色的眸子拧着她。
屁股底下有点烫,苏檀挪了一下位置:“我想把缝纫机搬过来,缝纫机太大,我弄不动,想让你帮忙!“
“八点!”
苏檀嗯了一声,贺诚铭就拿上她还没来得洗干净的饭盒走了。
苏檀又得出一个结论,贺诚铭和女人相处的时候,面无表情惜字如金。
就他这样的冷面男人,这个年纪还没娶到媳妇,她一点也不奇怪了。
吃饱喝足,苏檀把大门从里面插上,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下午她又跑了好几趟,把那个家里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
晚上八点半,苏檀终于把贺诚铭给盼来了。
贺诚铭看着空荡荡的屋里,瞳孔就跟地震了一样。
苏檀淡定地解释:“秦红梅得到了周建峰的人,而我只是拿走了这些东西,亏本的是我!”
贺诚铭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
看着苏檀那狡黠的双眼,他又觉得从苏檀嘴里说出这话一点也不意外。
听说贺诚铭是开车来的,苏檀就指挥着贺诚铭把缝纫机和桌椅都搬走了。
碗柜和衣柜又小又破,苏檀觉得配不上她的新家,就没有带走。
摆放在客厅的炉子没有带走,但是带走了蜂窝煤和火钳。
搬走最后一样东西,苏檀站在门口看着说话都有回声的房间。
满足的拍了拍手。
“干得漂亮,欺负人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拜拜了!”
贺诚铭听见苏檀说的话。
他以为离开这里苏檀多少会有些难过。
苏檀的声音只有开心。
看来她是真的想要离婚,彻底的摆脱周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