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看着苏明薇一步步走近,短刀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死神的镰刀。“苏明薇,你以为这朝堂是你肆意复仇的棋盘?”她忽然咳出一口黑血,血珠溅落在莲花纹地砖上,竟显露出狰狞的骷髅形状。“血祭的玉碟,早在你生母咽气之时,就已刻上了你的生辰八字……”
苏明薇的指尖停在皇后的翡翠护甲上,心中猛地一凛,她忽然发现护甲内侧的暗纹,竟与莲花台地宫的石壁刻痕别无二致。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轻笑,转头对绿萼吩咐道:“去冷宫仔细搜查,重点查看床榻暗格——”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护甲,“那里想必藏着,皇后与幽冥阁阁主往来的密信。”
暮色如纱,缓缓漫进太极殿。苏明薇静静地站在丹墀之下,听着皇后被拖走时那充满诅咒的嘶喊声,心中五味杂陈。就在这时,绿萼神色匆匆,捧着一个鎏金匣闯入。匣内整齐码放着十二封密信,每一封都盖着皇后与幽冥阁的双重印泥,宛如罪恶的烙印。“小姐,冷宫产的暗格里,除了这些密信,还有这个。”
说着,绿萼取出一个雕花妆匣,匣底赫然刻着“梧桐血,祭莲台”——那熟悉的字迹,正是柳氏当年所留。苏明薇的指尖轻轻划过匣内残留的催生药碎片,母亲临终前的惨状如噩梦般在眼前浮现,她终于恍然大悟,皇后一族,不过是柳氏当年为幽冥阁精心布下的、替罪挡刀的棋子。
“长公主,”刑部侍郎李大人赶忙出列,手中高高举着从萧氏钱庄搜出的、刻着苏明薇生辰八字的骷髅匕首,神色凝重。“萧成业的口供表明,皇后曾命他在您的膳食里暗中下‘血莲散’……”
“所以萧景琰才会毅然主动退婚,”苏明薇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必早就察觉,皇后企图借婚约,将镇北军也拖入这血祭的险恶棋局。”她忽然指向匕首,语气坚定,“这把刀,该送给镇北王当作谢礼——”她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匕首柄的莲花纹上,“就说,北境的风雪,远比朝堂的暗箭来得干净纯粹。”
更漏声不紧不慢地敲过申时,苏明薇伫立在冷宫门前,看着皇后的凤冠被缓缓摘下,露出鬓角新添的缕缕白发,岁月与阴谋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苏明薇忽然开口,声音在冷风中飘荡:“你可知,萧景琰在北境,运用商学里的‘商队护卫阵’,一举破了突厥的血莲十三阵?”
皇后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她看着苏明薇腕上的残镯,心中防线彻底崩塌,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梧桐姑姑的死,柳氏不过是执行者,真正的命令……”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七窍中源源不断地流出黑血,“来自……来自莲花台地宫的……”
更夫的梆子声与北风的呼啸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悲壮的挽歌。苏明薇看着皇后咽气前手指所指的、冷宫产顶的莲花纹,仔细端详下,忽然发现纹路深处,竟刻着极小的“永琰”二字——与夜无痕心口的朱砂痣位置丝毫不差。她嘴角泛起一抹轻笑,转头对夜无痕说道:“陛下,或许该去趟地宫了,”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密信,“皇后没说完的话,也许,地宫的遗诏会为我们揭晓答案。”
暮色如墨,渐渐漫进冷宫。苏明薇忽然听见太极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重物被砸毁的声音,似是有人在砸毁皇后的凤仪金册。绿萼忽然低呼一声,手中举着从皇后尸身搜出的、刻着苏明薇生辰八字的玉碟残片,惊慌道:“小姐,玉碟内侧的血字,显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