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苏明薇定了定神,忽然盈盈福身,袖中却不慎掉出从夜无痕房里搜出的、盖着先皇后印玺的密信。“夜无痕的庚帖,明确写着‘咸和五年正月初七子时生’,与先皇后崩逝的时辰完全相同。”她轻轻拾起密信,指向信中“遗孤永琰,托付鹰扬”的血字,声音坚定,“这是先皇后的绝笔。”
皇帝的手指深深掐进御案,目光死死盯着夜无痕心口的朱砂痣,终于想起先皇兄临终前的嘱托:“若朕遭遇不测,永琰便交给鹰扬卫,莲花纹开之日,便是他归朝之时。”他恼羞成怒,突然对羽林卫怒吼道:“拿下!”
“慢着。”萧景琰身着玄色披风,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扫过殿门,手中稳稳捧着一个鎏金匣。“臣在鹰扬卫密室,发现了先皇的传国玉玺,”他缓缓打开匣盖,指向匣内的玉玺,“印纽的莲花纹,与夜无痕的刺青严丝合缝。”
更漏声在佛像的宝冠上仿佛凝成了冰碴,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凝重。苏明薇看着夜无痕被押解之时,故意露出与她相同的翡翠镯残片——那是三日前,他悄悄放进她妆匣的,镯内刻着“明薇永护”四字,此刻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轻笑,对皇帝说道:“陛下可还记得,血祭玉碟唯有先皇血脉的血才能开启?”她手指坚定地指向夜无痕,“而他,才是真正的祭天之人。”
暮色如纱,缓缓漫进普济寺。苏明薇静静站在莲花台的祭坛前,听着身后传来夜无痕被关押时锁链碰撞的声响,心中五味杂陈。绿萼悄然凑近,袖中掉出从他衣襟搜出的半片烧焦的黄绫,上面写着“血祭真相:皇帝毒杀先皇,嫁祸幽冥阁”,落款正是先皇后的莲花印。
“小姐,”绿萼的声音微微发颤,“夜大人的令牌,能开启地宫第三层暗格,而暗格里……”
“暗格里藏着先皇的遗诏。”苏明薇轻轻抚摸着腕上的残镯,忽然听见祭坛传来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莲花台的地砖缓缓裂开,露出底下刻着的、与夜无痕刺青相同的莲花纹。“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却甘愿做我的暗卫,因为……”
更夫敲过戌时,普济寺的钟声忽然紊乱了节奏,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苏明薇看着萧景琰神色匆匆地赶来,他甲胄上的鹰纹沾染着斑斑血迹。“皇帝派了血莲卫,企图在天亮前将夜无痕灭口,”他急切地指向远处晃动的火把,“而太子的亲卫,此刻正在围攻鹰扬卫密室。”
苏明薇神色一凛,短刀“唰”地出鞘,刀刃寒光闪烁,映照着夜无痕被关押的偏殿。“王爷可还记得,先皇后说过‘莲花与鹰同辉,大楚方能安定’?”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是时候让皇帝看看,先皇的遗孤究竟拥有多少支持者了。”
更漏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苏明薇忽然听见偏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只见夜无痕的身影破窗而出,鬼面重新戴在脸上,只是左眼角留下了一道醒目的血痕——那是方才与血莲卫厮杀时,被太子的骷髅匕首划伤的。他如疾风般冲到苏明薇身边,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比往日更加灼热。“明薇,血祭的玉碟,就在祭坛下的地宫,而开启它的钥匙……”
“在你心口的朱砂痣里。”苏明薇看着他扯开的衣领,终于明白为何先皇后的遗诏残页,总会在他靠近时发出蜂鸣。她神色凝重,忽然指向祭坛,只见莲花纹地砖正缓缓渗出鲜血。“皇帝的人来了,他们妄图在血祭之前,除掉所有先皇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