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我四爪并用死死扒住门框,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
阿汉斯拽着我的后颈,试图把我再次塞进那个印满草莓图案的宠物包里。
“别闹,赶不上火车了。”她皱眉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拼命摇头,用爪子指向墙上挂着的日历。
那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日期明明是三天后!
这只魔鬼萝莉居然提前出发,连行李都没收拾好!
“临时改签了。”阿汉斯叹了口气,突然压低声音。
“昨晚收到电报,北埃及国博物馆发生盗窃案,丢失了一件....很特别的东西。”
她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让我不由自主松开了爪子。
就在这一瞬间,我被整个塞进了宠物包,拉链“唰”地一声拉上。
“乖,给你买小鱼干。”
透过网格,我看见阿汉斯又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衣服、洗漱用品、那本永远不离身的白瓷烟斗,还有;
——等等,那是手枪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把一把小巧的银色左轮塞进风衣内袋。
“防身用。”她注意到我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北埃及国的治安.....有备无患。”
我缩在包里,瑟瑟发抖。现在换主人还来的及吗....
还有阿喵你这家伙,我穿进来怎么是只狐狸啊喂!
——————
火车站台挤满了人。
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中,小贩吆喝着售卖报纸和零食。
我被阿汉斯抱在怀里,鼻子不停抽动。
有煤烟味、香水味、烤香肠的油脂味,还有某种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别乱动。”阿汉斯轻轻捏了捏我的耳朵,走向检票口。
检票员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他眯着眼打量我们:
“宠物要额外收费,小姐。”
“它是导盲狐。”
阿汉斯面不改色地撒谎,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我有严重的....呃....畏光症。”
老头狐疑地看着她,又看看我。
我立刻配合地“嗷”了一声,用爪子指向站台方向,活像真的在导盲。
“好吧好吧...”老头嘟囔着放我们通过,“这年头导盲还能用狐狸了?”
我们的车厢在列车中部,是个狭小的双人包厢。
阿汉斯一关上门就摘掉墨镜,把我放到对面的座位上。
“表现不错。”她奖励我一块小鱼干,“记住,侦探守则第四条——”
“合理的谎言能省去八成麻烦。”我下意识在心里接话。
毕竟在第一章时,她已经知道我是只特别通人性的狐狸了。
阿汉斯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突然列车剧烈晃动了一下,我站立不稳,直接滚到了阿汉斯腿上。
她噗嗤一笑,揉了揉我的脑袋:“就是显得笨笨的,不过~我也算是捡到宝了。”
我撇了撇嘴,什么叫显得笨笨的!不过摸头还真舒服喵~
在我舒坦着身子时,注意到她悄悄把那个银色左轮换到了更方便取用的位置。
列车就这样况且况且地行进着。
阿汉斯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封面上烫印着《北埃及国风物志》。
我趴在她腿上,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车厢内的细节。
(毕竟是穿越成了侦探文的主角伙伴,总不能给这只萝莉拖后腿吧。)
对面座位底下有一枚纽扣,看起来是军装上的;
窗框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某种利器刮过;
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包厢门把手上有一小块暗红色的污渍.....
我伸出爪子碰了碰阿汉斯的手背,然后指向那些可疑的痕迹。
她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仔细检查。
“血迹,不超过24小时。”她低声说,“看来这趟列车刚经历过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正想进一步调查,包厢门突然被敲响。
阿汉斯迅速把我塞到身后,手按在风衣内袋上:“请进。”
门开了,是个推着餐车的乘务员:
“需要午餐吗,小姐?今天的特色是炖牛肉。”
“两份,谢谢。”阿汉斯说着,突然指了指餐车下层,“那是什么?”
乘务员弯腰去拿,就在他低头的瞬间,阿汉斯飞快地用镊子从门把手上取下了那块血迹样本,塞进一个小玻璃瓶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超过三秒。
我目瞪口呆。
这手法也太专业了吧!话说阿喵噗咕子到底给这个角色设定了什么背景啊?
乘务员递给我们两个餐盒,阿汉斯付钱时状似随意地问道:
“这趟列车最近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乘务员的笑容僵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小姐?”
“职业病。”阿汉斯指了指自己风衣上的侦探徽章。
“我是侦探小说作家,在收集素材。”
乘务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昨晚有个乘客在7号包厢失踪了,行李都在,人却不见了。警方搜查了整个列车,连影子都没找到。”
他摇摇头,“就像是.....嗯,蒸发了一样。”
阿汉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等乘务员离开后,她打开餐盒,把牛肉分给我一半。
“你怎么看,福尔摩狐?”她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用爪子蘸着肉汁,在餐盒盖上画了个问号。
“那个失踪乘客,”阿汉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很可能和我们一样,正在前往北埃及国。”
我竖起耳朵。她怎么知道的?
“餐车上的报纸。”阿汉斯指了指窗外。
“头条是《北埃及国博物馆惊现神秘盗贼》,副标题写着‘多名专家应邀前往’。”
她咬了一口面包,“乘务员说失踪的是‘教授’,看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
我不禁对这个萝莉侦探刮目相看。
这种观察力和联想能力,简直像是开挂!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市变成了田野。
阿汉斯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我则警惕地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
几小时后,列车缓缓驶入港口城市布伦特。
这是前往北埃及国的必经之路,所有旅客都要在这里换乘航轮。
站台上人潮涌动,阿汉斯把我放进宠物包,只留一条缝隙让我观察外界。
我们随着人流走向码头,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今晚住旅馆,明天一早登船。”阿汉斯说。
她带着我来到一家名为“蓝鹦鹉”的小旅馆前。
招牌上的鹦鹉图案已经褪色,但那双玻璃眼珠在夕阳下依然炯炯有神。
旅馆前台是个满脸雀斑的男孩,看到阿汉斯时眼睛一亮:
“霍恩海姆小姐!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三楼右转尽头。”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窗户正对着码头,可以清楚地看到停泊的船只。
阿汉斯锁好门,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
床底、衣柜、甚至抽水马桶的水箱。
“看来没问题。”
她终于放松下来,从行李箱里取出烟斗,却没有点燃,只是习惯性地叼在嘴里。
“我们需要制定计划。”
我跳上书桌,用爪子扒拉出一张港口地图。
阿汉斯会意地展开它,指着其中一个泊位:
“明天我们乘坐‘海妖号’,航程两天,然后在亚历山大港换乘南行列车。”
她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路线,却在某个点突然停住,笔尖戳破了纸面。
“怎么了?”我无声地问,用头蹭了蹭她的手。
阿汉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旧事。”
她收起地图,“饿了吧?我叫客房服务。”
晚餐是烤鱼和蔬菜沙拉。
阿汉斯把鱼刺仔细挑出来才推给我,这个小小的温柔举动让我心头一暖。
也许这个毒舌萝莉并不像表面那么冷酷?
饭后,阿汉斯坐在窗边写日记,我则趴在窗台上观察码头的动静。
夜幕下的港口依然繁忙,起重机、货船、渔船.....等等,那是?
我的耳朵竖了起来。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路灯下,正抬头看向我们窗户的方向。
虽然距离很远,但我敢肯定他就是在火车站出现过的那个人!
我急切地叫了一声,阿汉斯立刻放下笔来到窗边。
可当我们再看时,那个人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看到了什么?”阿汉斯严肃地问。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只能用爪子在地图上指出火车站和现在的位置,然后画了一条连接两点的线。
“有人在跟踪我们?”阿汉斯眯起眼睛,“描述一下。”
我努力用肢体语言试图表达“戴眼镜的男人”,但收效甚微。
阿汉斯索幸从包里拿出一本素描本和铅笔:“画给我看。”
经过一番艰难的“狐画人”尝试,阿汉斯看着纸上那个勉强能辨认出是人类的涂鸦,陷入了沉思。
“......好吧,明天开始你要加强绘画训练了。”
她叹了口气,“今晚轮流守夜,你先睡,我值第一班。”
我摇摇头,固执地蹲坐在窗台上。
阿汉斯拗不过我,只好同意我一起守夜。
夜渐渐深了,远处是朦胧的港口灯塔,映照着那片波涛漆黑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