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岩浆在焚天火山的裂缝中奔涌,林幽凰的靴底刚触到火山口的焦岩,鞋底的皮革便发出滋滋声响。她运转血河蛊阵,血色光膜在体表凝结,将扑面而来的千度热浪隔绝在外。抬眼望去,整座火山呈现出诡异的倒锥形,山尖向下插入地核,岩浆流在半空凝成十二道火环,每道火环上都悬浮着燃烧的锁阴令虚影——这是焚天仙帝以巫族焚阴脉为根基,炼制的「焚心业火阵」。
“时烛,焚阴脉的位置。”她轻声呼唤识海中的光阴祭司。时烛的虚影浮现,指尖指向火山底部的裂隙:“在岩浆核心,那里沉睡着巫族最后一位焚阴祖巫的残魂,焚天仙帝用她的骨血养了三百年业火。”
话音未落,火山突然喷发,十二道火环同时炸裂,无数燃烧着的锁阴令碎片如陨石般砸落。林幽凰施展光阴回溯,将最近的三片碎片定在半空,血剑斩出,碎片应声融入剑体。但更多的业火碎片带着焚心咒,擦过她的手臂时,竟在鳞片上留下焦黑痕迹——这是专门针对巫族血脉的灼烧。
“外来者,敢踏足焚天圣地?”赤红焰华中,一道身着赤鳞甲的身影踏火而来。女子面容绝美,眉心嵌着菱形火纹,背后拖着九条由业火凝成的尾羽——正是焚天圣女江离火。
“圣女大人,她身上有巫族血河的气息!”随行的焚天弟子惊呼,他们手持的赤铜法杖顶端,赫然嵌着巫族孩童的指骨。林幽凰心中一凛,这些所谓的“仙帝法器”,竟全是用巫族尸骨炼制。
江离火抬手阻止弟子,美眸中闪过复杂神色:“你体内的血河……与我幼时见过的母亲很像。”她指尖的业火突然黯淡,露出掌心下若隐若现的蛇形胎记——那是巫族焚阴脉的标志。
“原来圣女阁下也是巫族遗孤。”林幽凰敏锐捕捉到细节,血剑上的蛇纹与江离火的胎记产生共鸣,“焚天仙帝将你养大,就是为了用你的焚阴血催动业火阵吧?”
江离火浑身剧震,记忆如业火般涌来:七岁那年,师父用锁阴钉穿透她的琵琶骨,告诉她巫族都是该被焚尽的邪祟;十五岁,她第一次在焚心殿看到母亲的骸骨,头骨上还插着焚天仙帝的锁阴令……
“住口!”她突然厉喝,九条尾羽化作火刃斩来,“就算我流着巫族血,也是焚天仙帝的弟子!”火刃在血河光膜上激起千层浪,林幽凰趁机甩出「寄生蛊」,顺着业火中的骨渣钻入江离火体内。
蛊虫刚触碰到她的经脉,却被一股霸道力量反弹——江离火的丹田中,竟封印着半块焚天锁阴令碎片,碎片上的业火纹路,正在灼烧她的巫族血脉。
“原来如此,你被种下了「焚心咒」。”林幽凰血剑一挥,血河之力涌入江离火的识海,“看看你师父都对你做了什么——”
画面中,焚天仙帝正将江离火母亲的魂魄注入锁阴令,笑着对弟子说:“巫族的焚阴血最是纯粹,待她成年,便剜出心脏炼制成业火核心。”
江离火的瞳孔骤缩,踉跄着后退。她终于想起,每次催动业火阵后,心口的剧痛并非来自力量损耗,而是锁阴令在啃噬她的心脏。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焚天火山的业火永远不会熄灭了吧?”林幽凰指向火山底部,那里的岩浆中漂浮着无数巫族魂火,“你们的仙帝,用同族的血,养了一锅永远烧不尽的火。”
江离火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眉心的火纹裂开,露出底下被灼烧的蛇形胎记。她望着林幽凰手中的血剑,突然苦笑:“原来,我才是焚天阵的钥匙……”
就在此时,火山深处传来轰鸣,焚天仙帝的虚影从地核升起,手中握着燃烧的锁阴令,脚下踩着的,正是巫族焚阴祖巫的头颅骸骨。
“卑贱的巫族余孽,真当本座的业火是儿戏?”虚影开口,锁阴令挥出,十二道火环竟开始吸收江离火的生命力,“离火,杀了她,为师便给你解了焚心咒。”
江离火浑身颤抖,一方面是对真相的愤怒,一方面是锁阴咒的控制。林幽凰看准时机,将血剑刺入火山地脉,血河之力顺着焚阴祖巫的骸骨蔓延,竟在岩浆中开出一条血色通道。
“跟我来!”她拉住江离火的手,顺着通道深入地核。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怔住:焚阴祖巫的躯体被钉在岩浆中央,十二根锁阴钉穿透四肢百骸,每根钉子都在抽取她的焚阴血,汇入上方的火环。
“母亲……”江离火认出了祖巫眼中的悲怆,那是她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眼神。林幽凰取出装有祖巫骨髓血的玉瓶,血液刚接触锁阴钉,钉子便发出滋滋声响,表面的业火纹路开始剥落。
“找死!”焚天仙帝虚影扑来,锁阴令化作火海笼罩两人。林幽凰掐动法诀,光阴回溯技能发动,火海的时间流速瞬间减缓,她趁机将血剑插入祖巫心口的锁阴令核心。
“轰——”
地核传来天崩地裂的巨响,焚阴祖巫的骸骨发出清越的凤鸣,十二道火环同时炸裂。江离火体内的焚心咒应声而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丹田飞出——正是被封印的焚天锁阴令碎片。
碎片刚入手,林幽凰的血剑便发出龙吟,剑身上的焚天星芒熄灭,露出底下刻着的巫族战纹。系统提示音随之响起:“检测到焚天锁阴令核心碎片,碎片收集进度11\/12,解锁技能「业火净化」(可燃烧目标体内的锁阴咒)。”
焚天仙帝的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逐渐消散前,留下一句警告:“玄冰仙帝已在极北之地布下永寂冰牢,你以为集齐碎片就能劈开天道之门?门后等着你的,是十二仙帝的合道元神——”
话音未落,地核的岩浆开始冷却,焚阴祖巫的骸骨化作光点融入江离火体内。她看着自己掌心重新清晰的蛇形胎记,突然跪地:“多谢大人救我母亲魂魄,离火愿追随左右,共斩仙帝道统。”
林幽凰扶起她:“不必称我大人,我们都是被仙帝偷走光阴的人。”她望向火山口,那里的业火已化作血色,成千上万的巫族魂火从岩浆中升起,朝着极北方向飞去——那是玄冰仙帝的道统所在地,也是最后一块锁阴令碎片的藏身之处。
时烛的虚影再次浮现:“玄冰仙帝的锁阴令,藏在永寂冰牢的核心,用祖巫的泪腺炼制,能冻结时间长河。但要注意,永寂冰牢的镇守者……是您的‘故人’。”
“故人?”林幽凰挑眉,突然想起在苍梧宗时,曾在任务殿见过的“玄冰圣女”楚墨雪,那个总是穿着月白长裙,眼尾带着冰痕的女子。她还记得,楚墨雪的体内,有着异常纯净的锁阴咒,纯净到近乎本源。
“走吧,去极北。”她将江离火收入血河空间,感受着体内巫族化的加剧——鳞片已覆盖至小臂,瞳孔在火光中泛着蛇类的竖纹,“最后一块碎片,无论镇守者是谁,都挡不住血河的脚步。”
离开焚天火山时,天空中原本赤红的云霭已染成血色,一道血河虚影横跨天际,朝着极北延伸。这是巫族血河即将贯通十二州的征兆,而每到一处,便有无数被锁阴咒折磨的修士,感受到体内血脉的悸动。
极北之地的寒风,已在远方呼啸。那里等待着林幽凰的,不仅是玄冰锁阴令,还有关于她自身的惊天秘密——为何她的锁阴咒如此特殊,为何《毒经》能与巫族秘典共鸣,而楚墨雪,这个看似陌生的圣女,又为何会让她的血剑产生刺痛?
血河在脚下流淌,血剑在掌心轻颤。林幽凰知道,最后的挑战即将到来,十二仙帝的合道元神,天道之门后的真相,还有自己身为“巫血之主”的宿命,都将在极北之地,揭晓答案。而她,早已不是初入苍梧宗时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修,如今的她,是血河的主人,是巫族的希望,是劈开仙帝虚伪面具的利刃。
“楚墨雪,永寂冰牢,无论你们藏着什么秘密,”她望向漫天血色,唇角勾起冷冽的笑,“血河所过之处,冰必融,雪必化,而真相,终将重现人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