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大事,镇妖司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连门口的守卫都在忙着驱赶寻求帮助的百姓。
“都说了符咒对妖没用,法器你们也不会使用拿着也只是摆设,都回去,别挤在这里!”
“长史和副长史会想办法解决的,别围在这里了!”
有些人不愿离开,扯着嗓子道:“城也不让出,蛇妖也找不到踪迹,满城数十万人口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顾吗?”
“妖怪都杀到城内了,杀的还是天哲派的真人,这让我们怎么敢回去。”
“要么你们把城门打开让我们出去避难,不然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保障,否则我们就睡在镇妖司。”
守卫道:“副长史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长史昨日出城至今未归,你们能不能别闹了!”
另一人直接亮出武器对着那些人,道:“都想蹲大牢是吗,再多事别怪镇妖司不讲情面!”
此言一出,人群直接吓得没声了,楚枫趁机挤了进去。
楚枫道:“我要见叶副长史。”
守卫见过他,暂时收起兵器将他放了进去。
镇妖司里面也不太平,一大群天哲派的人围着叶琸,有几人抬着个担架站他前边。
担架里面躺着个人,白色衣服上染满血迹,垂在外边的手很诡异地扭曲着。
五根泛白的手指像是被抽掉筋骨,只有皮肉交缠在一起,露出的一节手往反方向扭着,尸体也与其他尸体不同,几乎整个陷进担架中。
全身骨头被绞了个粉碎,这跟刘老道死法一样。
楚枫移开视线看了眼那一群人,他料的没错,在那群人中他见到了李原泽,但周围并没有小白的踪迹。
“小友也来了。”叶琸率先打招呼。
其他人跟随叶卓视线看了过来,见到是他,站在最前面的李孟德脸顿时垮了下来,李原泽脸上瞬间被怨气缠满。
“是你,你这个王八蛋,害我丢尽了脸!”李原泽怒气冲冲。
楚枫道:“你这叫活该,小白在哪儿?”
李原泽恶狠狠地道:“它死了!”
楚枫冷声道:“我劝你把它交出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李孟德打断道,“你这小儿坏我好事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李孟德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们天心门勾结妖孽,那日……”
“李缺德?”楚枫打断道,“你不说话我都差点没认出你,今天还要缺德一次吗?”
李孟德嘴角抽搐几下,凶狠的盯着他,把后面的话咽回肚中。
夺妖物造化修行本身就很不光彩,属于歪门邪道,夺一世姻缘许毕生所愿之情来修炼,有违天理,会被人唾弃指责。
这种事情被传出去,他今后很难立足。
楚枫的意思很明确,你要敢乱说,他也不会客气。
看到两人微妙的情绪,叶琸道:“两位这是见过了?”
李孟德冷着脸道:“有过一面之缘。”
叶琸把楚枫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半开玩笑道:“李道长方才说前几日在城外见到跟蛇妖一起的人,不会就是这位吧。”
李孟德垂下眼睫,思量须臾后,道:“没错,就是他,昨夜我外甥抓的那只白毛妖当时也跟他在一起。”
“哦?”叶琸微微一怔,朝楚枫慢步过去,道:“楚掌教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枫不紧不慢道:“什么蛇啊,我只看到李缺德杀人锁魂,暗算红娘月珂,想要续缘之力修行,结果还把自己徒弟给赔了进去。”
叶琸神色微动,小声道:“月珂。”
李孟德怒了,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有没有副长史会看。”楚枫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张符递给叶琸,正是那天他在男尸身体逼出来的那一张。
叶琸像是有心事,愣了几秒才接过。
符咒的图案跟其他的符很不相同,中间部分用红色朱砂描出一个猛鬼头,嘴巴张大,咬住个牢笼一般的东西,符纸边沿处有他们天哲派特有的印记。
叶琸看得微微皱起眉,扭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孟德。
楚枫道:“我有证据证明你的事,你有证据证明我跟蛇在一起么?”
李孟德道:“你!”
他怎么也没料到那张符被楚枫拿走了,原本以为是月珂逼出来的时候损毁了,难怪回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李孟德转头道:“副长史,他身边真的有蛇,我观那蛇起码有千年道行,浑身乌黑,与那妖王十分相似。”
楚枫忍不住笑了,道:“妖王藏我身边,说出去你信吗?千年道行的蛇妖我也镇不住啊。”
回想起那日场景,李孟德脸色发白,叶琸观他不像是血口喷人,便道:“楚掌教可否将妖仆印与我一观。”
楚枫直接摊开双手给他看,叶琸看完后又取下腰上法器对着他过了一遍。
最后他收起法器,默不作声地把先前那张符揉成一团捏在手心,转过身拍拍李孟德的肩,小声道:“没有那蛇的妖气。”
“你也收敛点吧,最近不太平了。”叶琸说完,放他肩膀上的手顺势往下滑,将手里的符咒塞回给李孟德。
李孟德一怔,旋即不动声色接过,没吭声,将东西死死攥着。
看到这一幕,楚枫心中顿时明了了,其实镇妖司早就知道天哲派在用妖修行,不仅不制止,说不定还在暗中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楚枫脑海突然出现四个字————狼狈为奸。
看到叶琸往里走,楚枫道:“小白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叶琸闻言脚步一顿,旋即笑了笑,道:“对,昨夜李原泽将它送来说是要犯,我本来准备差人给你送去的,结果出了绍元真人这事,忙耽搁了。”
楚枫扫了一眼担架上的尸体,顿感触目惊心,圆滚滚的头变得又长又歪,白色头发上沾满脑浆,两只眼球被硬生生挤出眼眶,五官扭曲得几乎分辨不出鼻子和嘴在哪。
这一看就是报复性的折磨。
那一幕差点没给楚枫看吐了,他赶忙收回视线,缓和翻滚的胃。
藏在他身上的小黑蛇却异常淡定,一动不动地盯着。
那具尸体如同他此时的眼睛一样,寒冷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