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便是第二日天明。
对于昨日酒醉后之事,竟一无所知。
何等烈酒,竟能一杯醉倒?
受气的吕布,并未前往自家府中,而是骑着赤兔马赶往司徒府中撒气。
刚到府门,一拳便放倒了看门之人,直接闯了进来,一副恶狠狠的神态,大声骂道:“司徒老贼,布,未得罪于汝,为何如此待得吕某!今日不给个说话,定叫这司徒府上下无一生还之人!”
司徒王允府中,灯光明亮,气氛活跃。
钱多多与那王允正在歌舞升平,饮着美酒。闻得吕布愤怒之音,乐得更是开心。
汝越愤怒,我等越是兴奋!
吕布眉头紧锁,刚入大堂,便开口大骂:“司徒老贼,为何如此待布?!”
王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道:“将军休要恼怒,且看此人是谁?”
吕布定眼一瞧,突觉,得来全不废功夫,瞬间变脸道:“好汝个王司徒,竟然把义父通缉之人藏于府中,其心不轨矣。”
钱多多缓缓起身,客气道:“将军今来找的司徒大人,定然是已见过董卓那厮蛮狠之处。司徒大人既然答应将貂蝉许配给先生,我等应为一条船上之人,为何将军如此离心离德?”
吕布思索片刻,似觉钱多多说得在理。
钱多多把准时机,继续下得一剂猛药。
“钱某乃董卓之敌,非将军之敌也。将军为何如此恨得钱某?今观将军之态,定然是遇到难以抉择之事。如若将军想听,钱某倒有一计,定然让貂蝉归得将军所有。”
吕布听得此话,眼中发亮,只要能得到貂蝉,【四姓家奴】那又何妨?
王允见得吕布表情犹豫,似觉机会已到,便站起身来,邀请道:“吕将军,请坐下说话。”
吕布随旁而坐。
“董卓残暴,天下人皆欲除之而后快。如今又霸占将军爱妻,实乃将军之不幸。那董卓虽势大,但也并非无懈可击。其亲信虽多,然多为利而聚,若将军能以大义感召,必有人响应。”
吕布思索片刻,道:“司徒大人所言有理,然吾恐力有不逮。那老贼身边护卫众多,吾若贸然行动,恐难成功。”
王允轻捋胡须,道:“将军勿忧。吾已暗中联络朝中忠义之士,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诛灭董卓。将军乃天下第一猛将,若能在关键时刻出手,必能成功。”
吕布眼中燃起斗志,道:“好!吾愿听从司徒大人安排,为天下除害。只是,吾若动手,恐遭天下人非议,说吾弑主,叛其义父。”
钱多多冷声一笑,心中暗想:汝叛得义父还少乎?
王允正色道:“将军此言差矣。董卓乃国贼,非主也。他篡权乱政,残害忠良,百姓苦不堪言。将军若能诛之,乃是为国家除害,为百姓谋福,天下人只会称赞将军之英勇,岂会有非议?”
吕布微微点头,道:“司徒大人所言极是。那吾当如何行事?”
王允道:“将军可先在军中散布董卓之恶,让士兵们心中对董卓充满愤恨。而后,我等再寻机离间董卓与其亲信,使其内部生乱。待时机成熟,将军便可率精兵突袭董卓,一举将其诛灭。”
吕布道:“善!吾这就去安排。只是,那貂蝉……”
王允自然明白吕布的心思,道:“将军放心,一旦董卓被诛,貂蝉自然归将军所有。”
吕布脸上露出喜色,道:“多谢司徒大人。吾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吕布和王允对视一眼,王允转头问道:“不知先生以为此计谋如何?”
钱多多缓缓说道:“司徒大人只言其表,未言其里。时机成熟之时,不知道何为时机成熟?”
“愿闻先生高见。”
“凡谨慎之人,必以喜事而多松懈也。自曹操行刺之后,董卓出行,必然数十上百兵甲随同。正如吕将军所言,根本无从下手,即便贸然得逞,必不能全身而退。如今之际,只有劝得董卓废帝自立,待得受禅之时,便是所谓的【时机成熟】。那时杀之,乃天下人所愿,定是大功一件!”
王允听后,频频点头道:“此计甚妙!将军,汝意下如何?”
吕布思索片刻,却摇头道:“此计虽妙,但吾恐有风险。那董卓老贼生性多疑,更有李儒在一旁出计,他岂能不明白废帝自立得风险,如今他已权倾朝野,形同皇帝权贵,为何还要废帝自立?”
钱多多见吕布有所疑惑,解释道:“吕将军,人之初,性本贪也!莫不是为了功名,将军为何弃得丁原而投董卓乎?”
吕布似觉被羞辱,怒目而视,道:“汝这小人,莫不是骂得吕某背信弃义?若再聒噪往事,吾便杀了汝!”
话罢,吕布的伤疤又被钱多多给揭起,虽他本人不太在意此事,但也由不得他人多言,这便拔剑相向,剑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钱多多毫不畏惧,道:“将军自为之事,何不让人提起。汝不知,人在做,天在看也!”
王允不想会发生得如此势态,却也插不上嘴,只得干着急一番。
眼看吕布的佩剑蠢蠢欲动。
就在吕布的佩剑即将落下的危险时刻,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入堂中。
一杆熟悉的长枪,威风凛凛。
“【三家姓奴】岂敢动得童某大哥分毫!”
吕布剑停半空,怒视童飞,道:“又是汝这顽童!”
王允吓得一身冷汗,见得童飞出来解围,便匀和道:“二位将军勿要自相内斗,我等敌人皆董卓也,切不可为了些许小事便宜了董卓那厮。”
见吕布收起了佩剑,童飞也便立起了长矛,调侃道:“要不见汝有诛董卓之心,且那董卓比汝还要可恶。今番定要决个生死!”
吕布心中有所胆怯,天下之人,唯独忌惮童飞这顽童几分。
赤兔马上可以逞能一番,胯下无马,似觉无处安放。
“罢了,只要能救出貂蝉,布,愿听从钱先生和司徒大人之计。”
钱多多见吕布如此低调,便安抚道:“将军放心,吾之计必成!”
吕布这才定下心来,稍饮几杯后,便离开了司徒府,等待时机成熟。
因是白天,童飞已然没了睡意,在钱多多的默许下,又溜进了皇宫。
进出后宫如逛菜园一般轻车熟路之人,怕唯有童飞一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