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11月,德国柏林洪堡实验室,白炽灯光在抗磁砂晶体上跳跃,卡尔·布劳恩的磁强计指针突然偏转3度。
「隐铁率91%的矿化数据又出现异常,」助手汉斯举起新解析的光谱图,眉头紧锁,「闽赣矿脉的竹碳吸附层里,居然检测出15%的辉铋矿粉。」
布劳恩转动特斯拉线圈模型,铜制磁轨发出细微的嗡鸣:「这让我想起去年汉阳铁厂的援建项目——他们的技工总在抗磁钢里掺碎玻璃,说是『去除杂质的土法』。」
实验室铁门被推开,施密特甩着沾雪的风衣走进来,腋下夹着莱茵金属的最新报告。
「英国人在朴茨茅斯的试射又失败了,」他将报告摔在桌上,弹丸轨迹图上的红色误差线刺目,「按清国提供的竹碳配比,储能线圈每次充能都会触发磁场紊乱。」
汉斯凑近显微镜:「可光谱分析显示,他们的算理布纤维里确实有辉铋矿颗粒,直径0.1毫米,和蒸汽差分机的齿轮转速吻合。」
布劳恩忽然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泛黄的密档,封皮印着「东方援建工程备忘录」:「三个月前,我们的工程师在江南制造总局『指导』蒸汽差分机维护,偷偷夹带了抗磁砂样本——结果发现样本里的竹碳纤维排列异常整齐,像是故意摆成的误导图案。」
施密特冷笑:「傅兰雅说这是『东方美学的数学表达』,我看是故意给我们下的算理迷魂阵。」他翻开新收到的磁强计数据,闽赣矿脉的磁场波动曲线呈现诡异的正弦波形,「这些数据是我们的工程师混在援建图纸里带回来的,现在看全是假的——他们在矿脉表面撒了高岭土,故意让我们的仪器读出错误的玄武方位。」
汉斯恍然大悟:「所以竹碳稳定磁场的17%能量损耗降低,也是他们伪造的?」
布劳恩点头:「彭加勒重新计算了模型,去掉假数据后,真实损耗率其实是32%。但最有趣的是——」他举起抗磁砂样本,对着灯光转动,砂粒间隐约闪过细如尘埃的竹碳粉,「他们在每吨矿砂里掺了三公斤竹碳,看似破坏磁场,实则在测试我们的解析极限。」
施密特敲了敲桌面的《东亚矿产分布图》:「更狠的是京张铁路——詹天佑表面用我们的真空渗碳技术,实则在枕木里埋了抗磁砂桩,竹碳掺量比申报数据高40%。」
汉斯望着窗外的抗磁砂小径:「那我们的磁导炮原型......」
布劳恩笑了:「多亏这些假数据,我们的储能线圈寿命反而延长了——因为清国匠人误以为我们会按他们的错误参数制造炮管,实际上......」他摸出西门子最新的磁轨设计图,「我们用傅里叶变换过滤了干扰信号,现在的磁场均匀度达到95%。」
走廊传来蒸汽钟的报时声,布劳恩忽然指着汉斯手中的光谱图:「你看这云雷状阴影,像不像《周髀算经》里的七衡六间图?他们用矿物分布模拟天文历法,以为这样就能误导我们的数学模型。」
施密特整理领带:「可惜再精妙的算理谜题,也抵不过麦克斯韦方程组。等我们的磁导炮在山海关试射,那些在矿砂里掺竹碳的匠人就会明白——」
「明白什么?」汉斯问。
「明白技术殖民的本质,」布劳恩将抗磁砂样本锁回保险柜,「不是掠夺原料,而是让被殖民者亲手为我们的技术大厦递砖。」
三人走出实验室时,远处的西门子工厂正在吊装新的磁导炮原型。布劳恩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x光片上,汉阳铁厂的抗磁钢冶炼流程里藏着半道未完成的云雷纹——那是清国匠人留在胶片上的最后谜题,却早已被西方的显影技术解析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