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谢司珩今日穿着一身紫袍,端坐在椅子上,上位者的气势逼人。
张弛拖着沉重的铁链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 他盯着谢司珩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终其一生想要爬上的位置,如今竟然落在了这个小儿手上。
“你竟然坐上太尉了?”
他心中悲愤极了。
谢司珩抬眼冷冷的看他一眼,“见我,就是 为了要与我道贺吗?”
张弛狠狠的说道,“黄口小儿,我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尚在襁褓中呢!”
谢司珩冷笑,“为了叛国浴血奋战?还是为了陷害忠良,浴血奋战?”
“你……血口喷人!” 张弛厉声喝道。
“十多年前的天雪山之战, 不是你出卖敌情给大齐,又伙同大齐精兵围攻龙裔军的吗?”
谢司珩厉声说道,眸色如刀般锋利的落在他身上。
“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如今你贵为太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也无需申辩!”
张弛索性也不说了。
谢司珩锋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证据了?”
谢司珩声音低沉的说道,“当年,你跟大齐通信三封,互换信物。大齐给了你一块太子令牌,并且承诺日后但凡见到此令,势必会救你一命,所以,入狱这么久你不认罪,就是在等,大齐来救你是吧?”
张弛冷笑,“你继续编!”
随后,他发现谢司珩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他交给妻子去大齐的太子令。
他顿时脸色大变,“你……你将我夫人怎么了?”
谢司珩只是看着。
他随后笑道,“别以为哪个假东西就能来糊弄我!”
谢司珩将手中令牌扔到他的面前,“是真是假, 你自己认一认吧。”
张弛将令牌捡起来, 顿时大惊失色 。
那块令牌,他抚摸过无数次,连上面的纹路都记得,他猛然间抬头,“我夫人呢?谢司珩,你将我夫人怎么样了?”
男人姿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她自然是在我手上!”
张弛很快收拾起情绪,他将令牌扔到一边,“ 你若是想用个女人来威胁我,那你就错了。”
“听闻你与尊夫人感情甚好,你是不在意她的死活了是吗?”
谢司珩看着他。
张弛狠狠的说道,“想让我认罪,不可能。女人 而已, 永远成不了威胁我的软肋。你想杀便杀!”
谢司珩低声道,“阮姨, 看来你还是没有看错 人的,他果然是个薄幸的人!”
一个中年妇人缓缓走出来,站在了谢司珩的身后, 一双眼锐利无比的落在张弛的身上,哪还有从前的温柔。
“阮娘,你……你怎么……”
张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随后他想明白了,“原来你是谢司珩的人,原来身边的叛徒竟是你!”
阮娘眸色冷淡,“张弛,我父亲,兄长都死于天雪山之战,你这个叛徒,我嫁给你就是 为了等到这一天。我要为父亲和兄长报仇!”
“哈哈哈哈……”张弛几乎癫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地!”
狂笑之后,他冷静下来,狠狠的说道,“我不会承认不到,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我的口供!”
谢司珩淡淡说道,“你承不承认,大理寺都照样判你腰斩之刑。只是 ,你此生无后不觉得遗憾吗?”
张弛也是世家之后 ,祖上三代簪缨, 到了他这一代也无了。’
他若是死了, 张家就此绝户了。
他血红的眼睛好像阮娘,“你不是不能有孕,而是不想?你不想给我张家留后?”
“你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会给你生儿育女,你做梦。实话告诉你 ,我有过你的孩子,落胎的时候,已是成型的男婴。”
“啊啊 ……毒妇,毒妇……”
张弛就要冲过来,却被清风一脚踢断了 膝盖骨,他顿时跪在地上。
纵然疼的满身冷汗,他还是咬着牙看向阮娘,“那也是你的孩子!”
阮娘,“那只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张弛眼眶赤红,他仰天长啸,“父亲,列祖列宗,孩儿不孝啊!”
谢司珩让阮娘退下。
他冷眼看着张弛,“ 你先别顾着请罪,是不是忘了,今天要见本官所为何事了?”
张弛这才渐渐冷静下来,他抬起血红的眼睛看向谢司珩,自从那天谢司珩来剔骨之后,他的心里便一直有个怀疑。
他想站起来,可是膝盖骨已碎,再加上前几天刚被剔骨,新伤旧伤加一起, 他早已起不得身。
他抬起头看着谢司珩,“那日,是不是滴骨验亲?”
谢司珩笑了笑,“你想明白了!”
张弛瞬间双眼又有了生机,他挣扎着往前几步, 地上拖出一道血迹,“是跟太子?”
“不错!”
张弛心中大喜,难道太子竟然是他的儿子吗?
“他是我的儿子吗?”
他眼中布满殷切的看着谢司珩。
男人坐在那里,只低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又往前拖拽几步,因疼痛脸色瞬间惨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滴落下来。
“求你告诉我……我到底在这世上还有没有后?”
谢司珩眸色淡漠,仍旧不发一言。
他看着谢司珩,身上的戾气一点一点散尽。
他忽然跪地磕头,“太尉大人 ,求您告诉我,求您告诉我,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是吗?”男人淡淡的道。
“是,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做!”
他几近哀求的说道。
谢司珩唇角淡淡一勾,声音低沉无比,“我要你将 当年是如何勾结大齐,陷害龙裔军的事,一字一句的招供。”
张弛抬头看向谢司珩,“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你是谁?跟龙裔军又有什么关系?不,阮娘听命于你,你必定当年龙裔军的将领,你到底是谁?”
谢司珩只是笑,笑意冰冷不达眼底,让人生寒。,
“少废话,你招还是不招?”清风厉声斥道 。
他低头,“我招!”
“我还要大齐安插在上京的所有细作名单,以及你与他们的联络方式。”
谢司珩低声说道。
“好 !”
“拿纸笔给他!”
天牢中,冷气森森,无窗却风气。
张弛写了长长的一份口供,最后,他咬破手指,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