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
乌六走进正堂,“主子!”
“查出什么了?”
乌江始终觉得谢司珩可疑, 虽然在朝堂上没有让他现原形。
他让乌六去查了贺景文在北疆的举动,乌六走了十来日,终于回来复命了。
乌六将一些信件呈上去,“ 主子,七殿下那倒是没查出什么来,倒是张弛这……”
谢司珩接过信,一件一件的打开看,看到中途便已经脸色大变。
“张弛是龙裔军的人?怎么可能?他不是江鹤安的人吗?”
乌六又降一物递上去,“你再看看这个!”
乌江接在手中,是一条腰带 ,底下 还有一封信。
看完之后,他又是一惊。
信是江贵妃写的,他看向乌六,“难道这腰带也是江贵妃绣的?”
乌六神色低沉,“属下已经让宫里的人去探查了!”
“ 六爷……”
外面无声无息落了个人。
乌六说道,“ 主子, 他回来了!”
“让他进来!”
“进来吧!”乌六说道。
外面的人走进来,跪倒在地。
“查到了什么,一字不差的禀报主子!”
乌六沉声说道。
“是!宫中嬷嬷已经查清楚,这腰带的确是江贵妃亲手所绣。”
乌江闭了闭眼睛, 那人继续说道,“ 江贵妃未出阁前,曾与张弛有过一段情。这些年,他们并未有过联系。只是,从去年开始有书信往来。 ”
“你下去吧!”
乌江将那人打发下去。
他捏了捏酸疼的眉头,那信中所言,虽说字字都是权势,朝堂之事,可是也不无情意暗示。
所以,江贵妃与张弛……
“主子,这东西要怎么处理?”乌六说道。
乌江深吸口气,“你觉得不该告诉皇上?”
乌六低声说道,“皇上一向宠爱江贵妃 ,只怕他未必相信。再者……”
“再者,皇家丑闻,怕皇上杀人灭口?”
乌江接着说道。
乌六低着头说道 ,“ 是。 ”
“咳咳……”乌江忽然咳起来, 乌六马上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水,“主子,你最近的咳疾越发严重了!”
乌江接过水压了一口,他深吸口气,“皇上对我委以重任,信任不疑,我怎么能欺瞒他呢! 更何况这件事兹事体大, 不单单是皇家丑闻。 ”
“现在,江鹤安有意将张弛推上太尉之位,若他真有一天执掌兵权,那后果不堪设想!他有可能会颠覆王朝!”
乌江喘着气说道。
乌六说道,“您觉得龙裔军还有其他余党为灭?”
乌江眼神落在远处,“ 你觉得谢司珩真的不是贺景临?”
“ 如果他真的是,张弛怎么会在朝堂上揭发他?他们应该是一党才对!”
乌六说道。
乌江深吸口气,“也许这是他们故意而为之的呢,有了这么一出,张弛便跟龙裔军彻底脱离关系了。”
乌六点头,“真是好计谋。 ”
“今夜,陛下翻了谁的牌子?”
“江贵妃!”
乌江立即起身,“收拾一下,我要进宫!”
若是今日江贵妃再吹吹枕头风,只怕明日早朝上,便是张弛晋封太尉的圣旨了。
深夜 ,赶在宫门上锁前,乌江进了宫。
今夜,贺麟元的确是翻了江贵妃的牌子。
乌江便直接来到了昭阳殿。
“苏公公,请帮我通传一下,我找皇上有重要的事。”
苏常侍低声说道,“乌厂督,陛下已经安歇了,你有什么事明天早朝再说吧!”
乌江却坚持 ,“等到每日早朝就来不及了,劳烦公公帮我通传。”
苏常侍低声规劝,“ 乌厂督,打扰了陛下休息,咱们都吃罪不起啊!”
乌江一看他不给通传,便直接站在殿外大声说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贺麟元刚歇下,便听见外面有人喊话。
屋内掌了灯,“谁在外面?
苏常侍立即上前,“陛下,是乌厂督有要事求见!”
“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告诉他朕已经歇下了。”
贺麟元十分不高兴的说道。
“陛下,奴才重中之重的事要禀报,事关江山社稷,您若是不见,奴才便一直跪在这里!”
乌江撩袍跪倒在地。
苏常侍眉头紧皱,“ 乌厂督,你这是又何苦!”
片刻后,贺麟元出来了,“四郎,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乌江跪得笔直,“陛下,这件事等不到明天说了,事关龙裔军叛逆,奴才不敢耽误!”
贺麟元也没了困意,“回御书房!”
御书房
贺麟元端坐在龙椅上,“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乌江将东西和信件一并呈上去。
良久之后,贺麟元将书案掀翻,气得脸色大变。
“ 你马上去抄了张弛的家, 给朕好好的查!”
乌江 得了令,转身离开。
贺麟元却坐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
“去将贵妃给朕绣的腰带拿来!”
他低声吩咐道。
片刻后,苏常侍将腰带取来。
他拿在手里,与乌江 带来的这条放在一起比对。
那针脚一看便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他顿时怒气再起,将两条腰带狠狠扔在地上,“来人,即刻派御林军去将昭阳殿封禁了 。”
苏常侍立即答应着,下去传旨。
贺麟元眯了双眼,他从未想过,他的枕边人竟然心里装着别人。
不但,书信来往,还送这样的贴身之物。
苏常侍传完圣旨回来,“ 陛下,这是何事如此动怒啊?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贺麟元看向苏常侍,“ 你命人去将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叫来!”
第二天早上, 御医给谢司珩把了脉, “大人,那下臣便回宫去复命了!”
自从,那日谢司珩从朝堂回来,贺麟元便派了两位御医过来随侍, 每日早晚诊脉之后回去复命。
御医刚走 ,清风便进来。
“ 公子, 张弛家被抄了,被南苑拿了。”
谢司珩点点头,“ 恩。”
证据是他故意透露给乌江的,这结果他早就猜到了。
“ 江贵妃也别禁足了!”
“ 恩。知道了!”
谢司珩淡淡的道。
“七殿下如果来, 拦住他,就说我病着不见。”
清风答应着退下去了。
可是他刚出了门,就听见门外有人闯进来。
贺景文气势冲冲的闯进来。
“公子,属下没拦住……”
谢司珩摆摆手,“你下去吧!”
转而看向合贺景文,“ 王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贺景文瞪着他,厉声说道,“张弛被下了南苑大牢,是你做的吧?”
谢司珩微微一笑,“是南苑抓了他,又不是我皇卫司,王爷何出此言啊?”
贺景文冷冷的看着他,“ 我在北疆的时候, 就知道皇卫司的人在四处追查 张弛,追查龙裔军。南苑虽然与皇卫司驰名,但是,乌江却远不是指挥使大人的对手。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 只怕是谢指挥使拱手送人的吧?”
谢司珩看着这个一向不出头,柔弱示人的弟弟。
北疆历练数月, 此时早已脱胎换骨,英姿风发,铁骨铮铮一少年了。
“ 殿下今天来就是来问我这个?”
谢司珩负手而立,眸色深深的盯着他。
“我只想知道,张弛他是否真是龙裔军的人?”
贺景文眸色紧紧的盯着谢司珩, 隐隐有逼问之意。
谢司珩面色从容,“ 若他真的是,殿下要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