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人家都挑粮谷去镇上还粮给贾财主了啵,我们家呢,是不是也得在今天,挑粮谷去镇上还粮给贾财主了的?”
一早起来见到父亲覃犹德,覃仁忠便问道。
他又有几天没有见到,相亲相爱的陈娟淑妹妹了。就有点想他的娟妹妹了,他又不敢公然到她的家里,去找他的娟妹妹。
那个时候还是男女授受不亲,他和他的娟妹妹又还没有正式订着亲。
自然是怕对门村的人说七道八,陈母莫美芳因此赶他走。
毕竟他和他的娟妹妹都是大小伙子与大姑娘,不能不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
记起村上耕种贾财主家田地的佃户,在昨天有不少人都挑粮谷到镇上贾家还粮。
于是他便提醒父亲覃犹德,在今天挑粮食去贾财主家还粮的了。
覃仁忠心想陈家也租种贾财主家的田地,而且还比他们覃家租的多。
贾财主家年年订在这几天收秤租谷,陈家能不在这几天挑粮食去镇上还粮的吗?
自己家挑粮食去镇上贾家还粮,陈家也挑粮食去镇上贾家还粮。那他不就能与他的娟妹妹相见了的吗?
“儿子,你不讲,爸爸也打算今天挑粮谷去镇上,还粮给贾财主的!”
覃犹德说,他不但打算今天挑粮谷去镇上还粮给贾财主。
而且还比儿子覃仁忠更想与陈家人,尤其是莫美芳见见面。
因为他想和陈有贵夫妻,面谈两家儿女的婚事。
儿子覃仁忠已有十五岁多进十六岁,陈有贵的女儿陈娟淑也年满十五岁。
那时的农村人都结婚得比较早,大都在十三四岁便结婚。
儿子覃仁忠和陈家女儿陈娟淑,都十五六岁,算是超龄的大小伙子与大姑娘。再不结婚人家会说三道四的。
另外覃犹德也想家里有个儿媳,好含饴弄孙又能操持家务的了。
而且两村人又都知道,他的儿子覃仁忠与陈家女儿陈娟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
他又还与莫美芳有三年的约法三章,也该到兑现的时候了。
不能再拖下去,要是再拖下去,万一哪家人猜媒来把陈娟淑给讲走,就会鸡飞蛋打后悔莫及的。
“既然这样,那爸爸你去大屋撮谷子,我来煮早饭吃!”听爸爸覃犹德说,也打算今天挑粮谷去镇上贾家还粮。
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覃仁忠高兴的说道。
爸爸覃犹德去大屋撮粮食了,覃仁忠立马量米架锅煮饭煮菜。
鬼子动作一般,覃仁忠很快就把他和父亲覃犹德的饭菜给煮好。
父亲覃犹德撮得粮食放在堂屋,一来到厨房父子俩个便坐下吃早饭。
吃罢早饭,覃仁忠和爸爸覃犹德,各人挑着一担粮谷,出门就去镇上贾家还粮。
与陈母莫美,还有陈弟陈祥吉一番争论,陈母莫美芳终于同意他去镇上叫医生,来给靓妹陈娟淑看病。
贾大年欢喜得早饭都忘记吃了,拔腿就从陈家跑步去镇上叫医生。
令贾大年想不到的是,还没有到镇上就遇上了他的爸爸妈妈,贾财主和夫人孙桂香。
贾财主本来是不想去对门陈家,要儿子贾大年回来的。
这种儿女间的小事,他一个又是父亲,又是地方上有身份的乡绅不好出面。
自然是怕招来别人的议论,影响到他的名誉。
人家会说他贾财主为儿子沾花惹草,亲自追到一个女孩子家里。那得是多大的糗事,还不得贻笑大方?
可是夫人孙桂芳担心自己既是个妇人,又从来没有去过对门村,又还担心到了陈家,不一定能喊得儿子贾大年回来。
于是非拉丈夫贾财主跟她去不可,贾财主拗不过夫人孙桂香,只得答应与夫人孙桂香一起去对门村陈家。
贾财主与夫人孙桂香天亮起来,过点早就出发去对门村。
他们夫妻俩是一个坐高头大马,一个坐凉轿去的。
高头大马上路走得快,可是轿夫抬轿走不快。因此贾财主和夫人孙桂香,还没进到葫芦弄口,便见儿子贾大年从对门村的方向,冲乎乎迎面跑了来。
“老爷子,前面跑来的后生,不是咱们的儿子大年吗?”
天时热孙桂香坐的是凉抬轿,凉抬轿是小轿又没有遮布。
因此,她一眼就见前面有一个,疑似儿子的小伙子冲乎乎跑了来。她就问随轿跟在后面的丈夫贾财主。
“是他,就是咱们的儿子大年!”骑着高头大马,紧紧跟在凉轿后面的贾财主,手搭凉蓬看了一眼说道。
“停轿!”得到男人贾财主的认可,孙桂香就命令抬着她的两个轿夫停轿。
听到太太叫停轿,两个轿夫自然是把凉轿给放下来。
“儿子,你跑乎乎的是去干嘛?”一走下轿孙美芳便拦在路的中间,见儿子贾大年一头一脸全是汗水跑来。
本来孙桂香是想柔声细气问儿子的,出口却是恶声的质问了。
因为孙桂香看见儿子贾大年一头一脸全是汗,估计是贪心的莫美芳,很可能又差她的儿子回家要什么!
自己都喊不动儿子贾大年,莫美芳却能命令她的儿子不要命的奔跑。
孙桂香能不把柔声细语,改成恶声质问的吗?
“妈别挡我的路,没时间和你讲那么多,快让开我要到镇上去!”
贾大年不但不回答母亲孙桂香的问,还叫母亲孙桂香让道给他去镇上。
那个时候别说村道没有现在的公路宽大,就是镇上到县城的大路也很窄。
一般的村路也只是一米多宽,窄的地方还不足一米呢!
孙桂香下轿的地方,也就一米多。她站在最前面,身后有凉轿。
凉轿后面有两个轿夫,两个轿夫的后面,还有骑着高头大马的贾财主。
左下是思崖河,右上是石山。母亲孙桂香又伸展双手拦在路中间,贾大年急着去镇上叫医生,能不叫母亲给他让道的么?
“你要去镇上干嘛,不给妈一个合理的理由,妈是不会让路的。”孙桂香气呼呼说。
“靓妹有病了,很急的那种,这个理由充足了吧?”贾大年喘着粗气说。
“靓妹,靓妹,她是你什么人,生死与你有何相干?”孙桂香恶狠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