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的南方农村,村子周围的树木上有鸟虫在鸣叫,早上的清风吹拂过树叶和稻田。
村民和知青们闻着生产队的上工哨,急匆匆的扛着工具出门去,挣取工分是第一重任。
嘴里聊着最近生产队里发生的八卦!
“昨晚青山村村长的闺女失踪了,据说是进山了,一村子人找了很久,没找着,守山人进山去找了,现在都没消息,估计已经被山鬼留下了。”
“青山村那个守山人不就是铁手陈他娃儿嘛?出了名的混子,本事不大,脾气可不小,仗着巧合狩猎到野猪和长虫,这次是夜里进山,他必死无疑!”
“白天的山和夜里的山可不一样,百鬼夜行,山鬼索命,没几个人能在山里过夜,咱们红旗生产队这些猎人和守山人,基本都有一定残缺,不就是在山里过夜给闹的。”
“就是可怜了铁手陈家的几个娃儿了,我听说王翠芬想送到城里卖钱,估计这次真成了。”
“铁手陈是可怜,可陈志远家的女娃儿也被山鬼留下,也可怜。”
“……”
陈建华的一只野猪、一条缅甸蟒,已经成为红旗生产队的名人,关于他的情况,生产队的人也都是津津乐道。
农村妇女最喜欢的就是谈论他人的家长里短,传话也是极快的。
聚在一起就是情报站!
“二丫她婶儿,咋这么高兴啊?你家二丫找回来了?”
“是的呀,二丫从山鬼手中抢过来了,真不容易啊!”
“真的?”
周围的妇女们纷纷围过来,满脸震惊。
关于大山的凶险传说,大家伙儿都心生敬畏,不敢冒犯,特别是夜里进山,基本都是十死无生。
没想到二丫居然活着回来了。
稀奇!
“二丫咋回来的?前些年,高岭村的守山人都没能过夜,你家二丫能有他厉害?”
一位妇人穿着粗布,手里拿着镰刀,瞪大双眼,并不是很相信,其他人也差不多这个表情。
二丫她婶儿嘴角得意一扬,说:
“是我们青山村的守山人陈建华进山把她带回来的,还打了一头很大的老虎呢。”
“什么?陈混子真的把人带出来了?”
“嗯!”
“还打死了一只大老虎?”
“是啊,我们一直在山下等,那只老虎浑身是血,脑袋都被打烂了……”
“山大王都被打回来了,看来陈混子真的得到铁手陈的手艺了。”
“快,咱们去看看!”
“瞧瞧去!”
一时间!
一传十,十传百,村里将这一消息传几遍每个人的耳中,不只是青山村,整个红旗生产大队的人都在早上得知了这一情况。
最为轰动的是打死了山大王。
老虎被村民称为山大王,那是山中的王者,提及名字都为之变色,更别说打死一只。
十里八乡的不少村民都赶去青山村陈建华家中,就为了一睹山大王的真容。
而此刻的陈建华家中,早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墙头趴着无数个脑袋,墙上的泥土不知被踹下多少……
一只大大的华南虎躺在院子里,脑袋被炸开,浑身沾满了鲜血,毛发没有了松软感,而是被鲜红的血液凝成一块一块的,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缺了一条腿……
虎子站在老虎的旁边,充满骄傲与自豪,讲述了他和陈建华在山里的辉煌事迹。
经过他的添油加醋,略显夸张的绘声绘色,村民们对陈建华的能力更加佩服。
陈建华的声望也在不知不觉中不断攀升……
“虎子,你这都把大山他娃儿吹上天了,他真有那么神?一枪爆头,打死了山大王?”
“桂英婶,我有必要骗你吗?你自个看看,这山大王的脑袋是不是被打爆了?”
“虎子,按照你这么说,这山大王之所以能被打死,你功不可没啊?”
“嘿嘿,我只是沾了华哥的光……”
“虎子哥,你们真的被狼群追了一百里地?那狼群凶不凶?”
“凶,凶得很……”
虎头虎脑的孩子们充满猎奇心理,对虎子和陈建华充满崇拜,这使得虎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陈建华没在院子,被生产队队长赵建国拉进屋内,而在屋内的不止赵建国一人,还有供销社主任张银河。
“小陈同志,我就是为这虎皮来的,你可得留给我呀!”张银河抓住他的手,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他这般神态,陈建华自然知道他用拿虎皮有大用,估计是巴结上层领导。
“本来我是想着拿去城里卖个好价钱的,但既然你要,那我就给你!”陈建华现在缺钱,迫切的想要改善家里条件。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目的——彻底铲除王翠芬一家的隐患!
王翠芬一家和知青周文斌严重影响到自己家里的生活,王翠芬想要卖掉孩子的贼心不死,不能留。
周文斌的后台不简单,他需要钱去打通后台。
“小陈同志,我给的价格,绝对高于市场价,另外,你想要的那个自行车,我明天就能给你弄来。”
张银河拍着胸脯保证,对虎皮志在必得。
赵建国则想要虎胆,虎肾,以及一块虎肉,这点要求肯定可以满足。
确定了这些后!
陈建华开始安排人对华南虎动手,剥皮,剁碎,分点给村民,家里留下一条后腿,给虎子一条后腿和二十斤肉。
“建华,你还收徒弟吗?我想跟你学,我也想要一条山大王的大腿。”
一个中年大叔上前询问,态度诚恳,似乎真的要拜师!
旁边一位妇人调侃道:
“你这块石头,早干嘛去了?当初你们都不看好大山他娃儿,偏偏他最争气,现在想着拜师了?晚了!”
陈建华笑了笑,面对村民们的恭维,并没有更多的喜悦,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边的事一直在发酵,不过村民们需要上工,没有聚集太久。
村民逐渐散了。
陈建华家里也恢复了平静,他给孩子们做饭时,村长闺女二丫来了,她一个人来的。
“建华哥,你要老婆不要?要的话,我嫁给你!”
她站在门口,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能开这个口,说完就羞红了脸,低着头。
陈建华被她突然的一说,整懵了。
刚出山时,村长陈志远提过一嘴,但很快被其他人的话题岔过去,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二丫居然亲自过来说这话。
“二丫,你……你怎么说这话呢?”陈建华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们,说:
“我带这么多大的娃娃,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觉得合适吗?”
二丫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抬头,说:
“我……我不怕,我可以帮你照顾娃儿们……”
“你不合适!”
一道声音传来。
陈建华和二丫转过头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姿丰腴,盘着长发、手里牵着两个娃儿的女人。
她是村里的张寡妇,家里男人病死,过得并不好,身子骨很瘦,面色饥黄。
“张寡妇,你什么意思?”二丫盯着她,很不爽。
张寡妇牵着孩子来到陈建华的门前,忍不住的看向锅里的肉,咽了咽口水,说:
“我的男人死了,你的女人跑了,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
“建华,只要你愿意给口饭吃,我带着一儿一女嫁给你,算是买一送二,以后你的家里,我帮你照顾得明明明白白,你老子,我也会照顾的很好。”
“我认为我比二丫更适合你,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