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达摩墨兰,在八十年代初,品相好的一株就能卖到三十多万。
而且是有价无市,多少港商台商挥舞着钞票都求之不得。
最关键的是,现在才85年,野生兰花还没有被大规模炒作,更没有被列入什么保护名录。
这意味着,只要找到母株,他完全可以合法地拥有它、培育它、甚至……卖掉它!
一条通往巨富的金光大道,仿佛瞬间在他眼前展开!
陈晓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和激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随和的笑容。
他将那朵兰花在手里把玩着,状似随意地问旁边的村民:
“咦?这堆药材里怎么还有朵花?这兰花瞅着还挺别致,怪好看的。”
他将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故作陶醉:“嗯,还挺香,我妈那人,就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老哥,这兰花是在哪儿采药的时候顺手摘的?长在啥地方啊?要是方便,回头我去挖一棵回去,送给我妈养着玩儿。”
那老哥憨厚一笑:“嗨,山里野花多着呢,不值钱,随便长的。”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是啊陈老板,这花儿山上多的是,比这更漂亮的都有,你要是喜欢,回头俺们上山给你多挖几棵。”
陈晓军心里好笑,这要是普通的兰花也就算了,这可是达摩墨兰,国兰中的帝王。
野生达摩非常难以繁衍出大片大片的,估计山里有个一两株顶天了。
“陈老板,这花我认得!”
一个皮肤黝黑、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挤上前来,眼睛亮亮的。
“就在俺跟俺哥挖黄芪那片山坡上,见过好几丛!绿油油的,叶子比一般的兰草要宽,要厚实!”
对上了,这绝对是达摩墨兰的特征!
陈晓军心头狂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容更和煦了。
“哦,是吗?太好了!我跟你说,我妈就稀罕这种看着不起眼、但有股特别劲儿的兰花。”
“她老人家眼神不好,就喜欢这种颜色深、叶子大的,说摆在窗台上精神!”
他顿了顿,拍了拍年轻人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豪气。
“这样小兄弟,你现在就带我去,要是真能找到品相好的,挖回来一棵,我给你一百块钱!”
一颗花,一百块?
“嘶——”
周围的村民们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一这陈老板是疯了,还是钱多得没处花了?!
那年轻人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吸都粗重了。
一百块啊,他辛辛苦苦挖大半年药材,刨去吃喝,也就翻个三四倍。
“可以的陈老板!”
年轻人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连连点头,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俺叫二牛,俺这就带你去,保准给您挖到最好的!”
说着,二牛转身就往家跑,生怕陈晓军反悔似的:“俺去拿背篓和锄头!马上回来!”
看着二牛火急火燎的背影,陈晓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百块?太值了!
别说一百块,就算是一千块一万块一棵,只要能找到母株,他也毫不犹豫!
这可是达摩墨兰啊,未来的天价兰花,一条真正的黄金大道!
……
山路崎岖,雾气弥漫。
云雾村果然名不虚传。
陈晓军强压着心头的激动,跟在脚步飞快的二牛身后。
这云雾村的山林,湿润、背阴、腐殖质丰富,果然是兰花生长的绝佳之地!
二牛显然对这片山林极为熟悉,七拐八绕,很快就带着陈晓军来到一片陡峭的石壁之下。
“陈老板,俺记得就在这儿!”
二牛喘着粗气,指着几丛茂密的蕨类植物旁边,“俺哥挖黄芪的时候,俺就在这歇脚,看见这几棵兰草长得怪,叶子墨绿墨绿的,还泛油光!”
陈晓军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跃出胸腔。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碍事的杂草。
刹那间,他屏住了呼吸!
那里,石壁的缝隙和腐殖土交界处,静静地生长着三丛墨绿色的精灵!
叶片肥厚、宽阔,带着独特的蜡质光泽,叶脉的纹路深邃而富有力量感。
其中两丛正抽出健壮的花葶,半开的花苞如同含羞的少女,边缘那抹神秘的金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幽幽的、沁人心脾的异香!
达摩,真的是极品达摩墨兰!
而且是三株,母株,活生生的母株!
发了,彻底发了!
陈晓军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蹲下身,掏出随身带的小军用铲,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宝贵的根系,连带着周围一大块湿润的原生腐殖土,将其中两株叶片更茂盛、带着花苞的达摩墨兰完整地掘了出来。
每一铲下去,都像是挖在了金矿上!
他轻轻地将这两丛“活黄金”放入垫了柔软苔藓的背篓里,生怕碰伤了一片叶子。
至于剩下的那一株,陈晓军没有动。
达摩墨兰在自然条件下虽然极难依靠种子繁殖,主要靠根茎分蘖(长出子株)来扩大种群。
但现在的技术不太完善,他怕把三株都挖走,最后一个不小心团灭了。
留下这一株,就是留下火种,留下希望。
而且这株兰花,断了花茎,品相没那么完美了。
竭泽而渔的蠢事,他绝不会干,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陈晓军心里激动得翻江倒海。
这这两株要是养护得当,找个喜欢兰花的富豪卖了,别说几十万,上百万的身家都有可能瞬间到手!
这比倒腾任何东西都来钱快!来钱稳!
而且要是能在五年内多培育一些,甚至可以走细水长流路线,做个长久的买卖。
“二牛兄弟,辛苦了!”
小心翼翼地背着背篓下了山,陈晓军毫不犹豫地从挎包里点出两沓崭新的大团结,一共二百块,厚厚地塞到二牛手里。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带路辛苦,这两棵我都收了!”
二牛捧着那厚厚一叠钱,手都在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激动得只会咧着嘴傻笑。
“谢谢陈老板!谢谢陈老板!您真是大好人!”
陈晓军却顾不上跟他多客套,将背篓小心地固定在后备箱,用绳子仔细捆好,生怕颠簸伤了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