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家我家的,这是我家!”
痣老头气愤不已道。
林娅娅听着两人的对话,有点懵逼。
周时砚笑了笑,又淡悠悠道:“不知道是谁暗恋我——”
闻言,痣老头的那张老脸有点红,表情变得凶神恶煞道:
“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放狗咬你们了!”
汪!
汪汪!!
听到狗吠,林娅娅后背一僵,有点害怕,伸手扯了扯周时砚的衣袖:
“大叔,走,走啊……”
痣老头家的这只大金毛最喜欢抱住别人大腿啃,还喜欢把人放倒在地上当玩具玩。
咬不咬的疼林娅娅不知道,但那一嘴的哈喇子肯定不是清香味儿的。
知道小姑娘是害怕狗,周时砚伸出手臂将林娅娅揽进怀里护着,再用宽大的身体挡住身后那只吐着舌头的大金毛。
“想放我们走可以,但这棵柿子树,我要定了。”
周时砚很不要脸要求道。
听到这句话,林娅娅认为他一定是疯了,偷柿子被抓放他走他不走,反而还向这个古怪老头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大叔,走啊!快走——”
林娅娅着急地拉起周时砚往大门那边拽,都恨不得长双翅膀快快起飞逃离这里。
没想到,僵持几秒后,却传来痣老头的痛快话:
“不就是一棵破柿子树嘛,给你就是了!”
柿子树?
风水大师让痣老头移栽回来镇宅的柿子树,竟然肯让别人挖走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吧!!”痣老头又毫不客气道。
惊讶之余,林娅娅又拽了拽周时砚。
但周时砚依旧岿然不动,似乎还不知足:
“太晚了,我还要回家哄我老婆睡觉,就劳烦您找人将柿子树移栽到我家院子吧。”
林娅娅:“……!!”
痣老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气鼓鼓骂道:
“周家的人还真是个个不要脸!那个老的斤斤计较,大的厚颜无耻,现在这个小的竟然还这么得寸进尺!”
任由痣老头骂骂咧咧,周时砚仍一脸淡定:
“那就谢谢季爷爷了,记得移栽的时候小心树上的柿子别掉了。”
林娅娅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大叔怎么这么厚脸皮?
“你!你你……”
痣老头怒指着周时砚,都快被气糊涂了。
周时砚却一脸轻松:
“走了季爷爷,月底我奶奶寿辰,记得来参加。”
然后,周时砚拉着林娅娅的手,就大摇大摆走出了痣老头的院子。
“大叔,你好厉害呀!痣老头竟然没有放狗咬我们,嘻嘻…”
林娅娅见后面没狗追上来,沾沾自喜道。
周时砚宠爱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这么怕狗,被狗咬过?”
“小时候被狗追过,但我跑得快,它没咬到。”林娅娅显得很神气道。
周时砚看她可爱的表情包,也笑了。
“大叔,你干嘛非要人家的柿子树啊,那痣老头难缠的很,要是明天找我们算账,那可就丢脸了。”
林娅娅有点担忧说道。
“放心吧,他和周家闹了一辈子,也护了周家一辈子,不会和我们真较真的。”
林娅娅不理解,问为什么呀?
夜,四周寂静无声。
周时砚清冷俊逸的脸微微扬起,边走边和她说了很多关于痣老头和周奶奶年轻时候的事儿。
说是,这位季大爷这辈子没结过婚,心思全在周奶奶这里。
这老爷子是个情痴,守了周老夫人大半辈子,也恨了老夫人大半辈子。这些年来,周家搬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处处与周家作对,事事与周老夫人纠缠,无休无止。
但周老夫人的子孙真遇事了,他也是第一个冲出来保护周家的隐形人。
所以,今晚这倔老头不仅不会报警,而且对于周时砚提出的要求,还会一一照做。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早。
林娅娅醒后翻身坐起来,揉揉眼睛,透过那面一尘不染的卧室落地窗,她清楚看到那棵挂满金橙橙的柿子树,此时正笔挺挺的立在周家花园里。
看到金灿灿的柿子树,她整个人心情大好。
赶紧趴到窗前去看。
柿子树真的栽到周家院子里来啦?!!
大叔这也太厉害了吧!
简直料事如神。
痣老头不仅没找周家的麻烦来大闹一场,反而还真的把柿子树乖乖让人移栽过来了!
楼下花园里,周老夫人最近身体状况大好,走路都带风,像个傲娇的小公主似的跑到那棵柿子树底下抱怨:
“区区一棵破树就想抵消他家狗犯下的错误?那个死老头子他想都别想!”
“去!立刻派人去告诉他!别这么轻易就想忽悠我老太婆,我要我的咕咕鸡,两只一模一样的咕咕鸡,一根毛都不能变!”
管家点头答“是”,随即便扭头给身后的佣人示意使眼色。
那名佣人得到示意后,便领命匆匆出门了。
看到周奶奶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林娅娅有点过意不去。
要是昨晚没有心血来潮,非要缠着大叔去偷什么柿子,也不至于让周奶奶发这么大的火。
洗漱完毕后,林娅娅带着愧疚感下了楼。
“奶奶。”
她远远喊了声。
周老夫人放下水杯,一脸紧锁的表情在抬头看到林娅娅的时候,立即舒展开来,变得慈祥和蔼:
“哎唷,我的乖乖孙媳妇醒啦!”
“来来来,快到奶奶身边来坐。”
周老夫人热情的喊她过去。
林娅娅笑了笑,大步走了过去,坐到老太太身边的单人沙发里。
周老夫人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暖着:
“今天又不上课,怎么没再多睡会儿啊?”
她笑着回话:“天亮就醒了,就睡不着了。”
老夫人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奶奶吵醒你了?唉哟,都怪奶奶这张嘴,一早就叨叨,叨叨的。”
“不是,不是的奶奶,”她连忙解释:“我就是生物钟到点了,就准时醒了。”
“那准是肚子饿了,肚里宝宝们要想开饭了!”
周老夫人笑呵呵地吩咐管家:“阿梅啊,快去催催厨房,看少奶奶的早餐还要多久能好。”
“是,老夫人。”
梅管家转身走向厨房那边。
“奶奶,”林娅娅低着头,攥着手指,有些不安的说:
“对不起啊奶奶,我昨晚不该撺掇周教授,陪我一起去季爷爷家院子里偷柿子。”
“还,还把人家的柿子树给移回来了……”
周老夫人一听,哈哈大笑道:“偷!尽管偷,你和臭小子要不去偷,奶奶都想去偷了!”
林娅娅猛地抬头,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问:
“奶奶,您都不生我的气吗?”
“奶奶干嘛生你的气,本来就是那死老头子蛮横无理在先,你昨晚和臭小子去将他一军,反倒是替奶奶出了口恶气!”
周老夫人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还夸她聪明,脑瓜子灵活,就是…毕竟是孕期,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老太太点了下她的额头,让她可要记住喽。
见周老夫人没有要生气的样子,林娅娅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总算是放下了。
今早家里就只有她和老夫人一起用早餐。
周振安平时很少在家能看得到他,都是早出晚归忙公司业务。
而谢淑桦今早天没亮就去妇产医院了。
听说接的是个急诊手术,有一个高龄产妇在家摔倒大出血,情况很危急。
周时砚周末很自律,平时工作忙没时间健身,趁着今天周末,一早就起床去健身了。
林娅娅最近就喜欢抓着他的胸大肌睡觉,或许是男人自我感觉不太满意,有意无意的他就找机会练胸肌。
借住在周家的那位梁阮音此时还没醒,她爱睡懒觉,估计醒来得中午了。
趁着吃早餐的机会,林娅娅想探探周老夫人的口风,想搞清楚周家和自己生母鹿芸到底有没有关系:
“奶奶,您知道南新岛有个小渔村吗?”
“南新岛?”老夫人抬眸。
“就是鹿姓很多的那个渔村。”
她眼巴巴地问道。
老夫人仔细的回忆起来:“我以前去过一次,但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娅娅,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林娅娅干脆开门见山道:“我是想问,奶奶您认识一个姓鹿的女人吗?她……她叫鹿芸。”
“姓鹿?”
周老夫人凝眉想了想:“鹿,姓鹿的我倒是认得几个,但叫鹿芸的,我不认识。”
林娅娅感觉再这么耗下去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里尘封已久的那张照片。
她点开照片,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拿给周老夫人看一下:
“奶奶,您看看,这个人您认识吗?”
老夫人拿起挂在胸前的那副老花眼镜,慢悠悠戴上,再拿过林娅娅的手机,眯眼仔细端详照片上的那个人。
在看清楚那张脸后,老夫人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她抬起头,看起来很紧张:“娅娅,这照片,你哪来的?”
林娅娅眨了眨眼回道:“是……是我去我外婆家那边,无意间在邻居家拍到的。”
邻居家?
老夫人明显有点不信她的说辞:“你外婆住哪里的?又是在哪个邻居家拍到的?”
“我外婆住南新岛的,邻居……”她心虚地挠了挠头发:“邻居我不记得了。”
“南新岛早在十年前就在搞旅游开发,那里的居民也早就已经搬迁了,娅娅你这照片拍的时间也有很久了吧?而你提到的那位邻居……估计,也找不到了吧?”
周老夫人紧锁双眉问道。
林娅娅点点头,“嗯。”
她紧接着又问:“奶奶,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您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周老夫人叹息道:“认识,这是我妹妹的小孙女,怎么会不认识呢。”
周奶奶妹妹的小孙女?
闻言,林娅娅惊讶的瞳孔都放大了。
老夫人继续喃喃道:
“我这个小侄孙女啊,十八岁那年就嫁到欧洲去了。嫁过去后不到两年,她就生下两个女儿。可生下孩子还没满月,她就在一夜间突然消失不见了。”
“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始终都没有找到她。”
嫁到欧洲?
还生了两个女儿。
这一听都不像鹿芸有那么好命。
大概是,鹿芸和周奶奶这个侄孙女长得很像吧。
但是,世上真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能长得这么像吗?
外婆已经不在了,她没人可以问。
鹿芸现在又是疯疯癫癫的,更是问不出来什么。
算了,先不管了。
-
刚用过早餐,楼上的梁阮音便穿着白裙子,一脸清纯妆的走下楼梯。
“音音啊,早餐给你备着呢,快下来吃点。”
周老夫人笑呵呵道。
梁阮音还有点困,打了个哈欠,见老夫人打招呼,便微微笑着回道:
“周奶奶,我还有点要出去一趟,就不吃早餐了。”
“不吃早餐很伤胃的,多少还是吃一点。”
“不用了周奶奶,我不吃早餐已经习惯了,没事儿的。我就先出去了,再见周奶奶。”
梁阮音已经连续第三个早晨早早出门了。
林娅娅开始起疑心:
她不是说她在京城没有认识的人吗?那天天和她出去一起逛街吃饭的又是谁?
难道是苏浅浅和夏玥?
能和这两人搅在一起准没好事。
在好奇心驱使下,林娅娅反正觉得自己在家闲着也没事,于是就简单乔装打扮了一下,偷偷偷跟着梁阮音出了门。
最终,她打车偷偷跟着梁阮音来到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口。
而且还是一家妇产医院。
她来妇产医院做什么?
看妇科?
怀孕了?
还是来见什么人?
就在林娅娅疑惑之际,不远处,一道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匆匆跑向梁阮音。
是苏浅浅。
苏浅浅戒备心很强,和梁阮音一起走进妇产医院时,还前后左右四处看了看,生怕有人跟踪。
林娅娅等两人放下戒备心后,才压低帽檐,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跟了上去。
在等电梯时,林娅娅趴在墙壁的另一侧,能隐约听到这两人的对话。
梁阮音惴惴不安地说:“浅浅,我害怕。”
苏浅浅拉起梁阮音的手,安慰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
“咱们每个女人生来都要怀孕生宝宝的,只不过,你与大多数女人怀孕的方式不同而已。”
“试管移植不仅高效还安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可是……”梁阮音有点遗憾:“可惜了,我还是处.女。”
就这么被试管移植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