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恢复一会心神损耗,压下了宝物星云的躁动,然后才将另一匹骏马化为图影,同时,第一匹化为图影的骏马也好端端的出现在身侧,少年心中一紧,上前仔细查看。
片刻后,少年望着马匹打着响鼻,好似对刚刚已经死亡一无所觉般的样子,未发现异常的少年眼神瞬间亮起,没想到真的能行,这宝物真真神奇,连活物都在置换之列。
望着宝物内两匹骏马的图影,少年眼神闪烁,同一匹骏马都可以无限置换,那人呢?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且都认为自己才是自己,那会不会打起来?
想到两人一脸懵逼接着开撕的那副场景,少年不由痴痴笑出声来,随后一挥手便将身边懵然的马儿再次吞掉,只不过他这时突然想起自己的第一匹马,早就逝去的小灰。
“小灰呀,你跟我跟早了,要是放到现在,我都可以……”
“哎?不对呀,这……”
这时,少年突然神色愣愣的再次查看宝物内的马匹图影,接着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了许久才稍微平复激动的心情,心中喃喃道:“小灰呀,你走的太早,吃了大亏了,要是现在你还活着,不仅可以吃香喝辣,甚至都一步登天直接长生了!”
从未想过长生竟离自己如此之近,几乎唾手可得,少年虽然知道这不是正常的长生之法,但涉及到这种只有仙家才能接触的事情,少年还是不争气的面色潮红,手脚颤抖,独自立在巷中傻站小半天才抑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
虽不知长生之法有多少,但是不完美的长生之法定然无数,就连自己这样的凡人都能无意中获得,放在不理解的众生眼中,自己也可以称得上半仙了吧?可见仙人之说必然有其缘由……
少年心中随后便升起了迫切之感。
……
不久后,穆家堡山口内的堡门处,少年身着披风遮盖身形,随着人群向着城门移动,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山内,望着前方守卫那缓慢无比的放行速度,少年恨不得上前给他们两巴掌。
但是瞧见守卫边上那两排刑堂弟子,正手持寒刃虎视眈眈,一脸煞气的样子让少年悄悄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前进。
半个时辰后,随着前方人员逐渐减少,少年前方一人被守卫放行离开,少年赶紧上前递上牌符,对守卫笑了笑。
守卫点头接过后牌符扫了眼,又抬头打量少年几眼,随后确认似得在边上的一本薄册中找到少年名字,接着便将牌符递回,对着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刑堂招询未竟,暂不得出堡,师兄请回!”
刚才守卫未问询签押,少年心中就有不好预感,这会被勒令回堡,少年不由心底一沉,来门口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个被守卫拦下的。少年扫了眼守卫打开的薄册,见其上记录着不少人名、事由,少年自己那一行写着的果然是狩猎队伍之事。
少年心中一转,想着山村所在便计上心头,抱拳一礼,讨好地对着守卫道:“师兄不知,师弟……”
“请回!”
面无表情的守卫未等少年说完,便抬手再次作请,其身后的刑堂弟子们“唰”的一下握住剑柄,带着戒备、审视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少年动作。
见状,少年识趣的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转身回堡,心中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脚下已经走出城门范围。
“止步!”
就在这时,两名刑堂弟子扶着兵刃跟了上来,迅速拦住少年。
少年心中一紧,浑身紧绷,但眼前闪过刚才在守卫那见到的薄册记录,尽管心中有些慌张,但还是尽量保持面色平静,转身望着两名身披黑红双色披风的刑堂弟子,语气平淡道:“不知两位师兄有何事相询?”
“查验牌符!”两位刑堂弟子一左一右拦住四周目光,一人朝少年伸手讨要。
少年瞥了眼二人握着剑柄的手,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掏出牌符递上。
这二人接过后只扫了一眼,便抓着牌符审视少年,出言询问道:“刚才见你想出堡,不知何事让你连刑堂问询都顾不得去?而且你好像昨日刚回堡吧?”
“两位误会了,天星坠落前我就住在这山中,这次狩猎侥幸逃生必是先人保佑,便想着进山祭拜一番,遗址距离山口很近,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半日,便……”
少年说着,见这两人神情缓和些许,便继续道:“此事是我的错,这便去刑堂走一趟!”
两位刑堂弟子对视一眼,抓着少年牌符的手一背,挺胸对少年不容拒绝道:“正好,我二人要回刑堂一趟,你便随我二人同去。”
少年眼帘低垂,抱拳微笑客气道:“那便麻烦二位了!”
言罢,少年见二人盯着自己,脚步一动不动,便识趣的转身领先朝刑堂所在走去,身后两位刑堂弟子一言不发,脚步紧随。
走在青石街道上,少年心中沉思这其中是否有自己未考虑到的事情。
未等少年理清头绪,便到了刑堂所在,瞥了眼门口的两座威严的狴犴石雕,少年在身后两名刑堂弟子的半押送下,穿过刑堂的偏殿往内,来到一间公堂小厅之上。
厅首上方三张卷头案成品字形正对堂中摆放,三位身着花纹紫袍的执事,正端坐在案后品茗说笑,厅内两侧墙上挂着不少刑具,其上暗红色痕迹似乎还散发着淡淡血腥味,让少年寒毛耸立。
两位刑堂弟子将少年送至三案中间,便上前来到主座边上,递上少年牌符之后,嘴巴张合传音说了些什么,接着便在这位执事的点头下抱拳躬身离去,独留少年等候问询。
这三位执事俱是二流,边上这两位执事扫了眼堂中站立的少年,便自顾自的谈笑,只有当中那一位执事脸色严肃一些,摩挲着少年牌符抬头打量堂中,接着便从边上取来册案翻看。
良久,这位执事方才咳嗽两声,等边上二位收声后,幽幽开口道:“周小鱼,虚岁十六,青羊城治下周公村人氏,四年前拜入关平分堡,学艺……”
厅中除了执事幽幽的声音便只剩少年自己的呼吸声,垂落的双手紧紧攥拳,少年头一遭经历此事,耳朵里的嗡鸣声几乎占据了执事声音外的全部,眼神更是无处安放。
良久,执事念完手中文字,瞥了眼堂中喉头不住涌动的少年,略微凝神便听到少年擂鼓般的心跳声,暗自呵了一声便有了计较。
随后其声音加重,冷声道:“小子,看你年纪尚幼,热血上头时行事难免行差踏错,如有隐瞒过失之处此刻道来尚可转圜,否则一旦记册便再难改口,孰轻孰重你可想好了再开口。”
“我且问你……”
这位执事未等少年思索,对狩猎之行的问题便接踵而来,语气时有变化敲击着少年心房,话题更是十分尖锐,一双半眯的眼睛像是能直入人心,不时微动的双耳几乎像是贴在少年胸口,监控着少年身体细微变化。
少年虽早就想好如何交差,可回答时依旧大汗淋漓,中间几乎来不及思考,加上这位执事有意无意的将同一个问题换着法子侧问,没几句便让少年下意识放弃了编好的说辞,如实回答着山中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