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起救命之恩,为其余人等默哀片刻,随后从后腰处摸出两把攀钩,扫了眼暗红色的四周后便一跃而下。
“滋滋~~”
攀钩与光滑穴壁剧烈摩擦,许多碎石簌簌而下,少年一路向下三十余丈,光芒映照在少年脸上,眼中倒映着波澜不惊的变幻星云。
少年四处一瞥,除了一路上见到颜色斑驳的血迹,并未见到阮子鸿与孟又琴的身影,少年望着宝物悠然长叹:“你到底是宝物还是灾物?”
“这世间也只有你才能证明他们曾经存活于世,为免再生事端,于情于理我都要将你收取,便让我来吃这苦头,当作镇石罢!”
少年双指一错,指甲划过露出一道血痕,随即一滴滴血液沁入下方星云之中。
星云流转的动作一顿,从边缘处开始缓慢熄灭,少年眼睛一亮,立刻取出在帐篷内翻找到的几瓶低级的补血之药服下,随后便学着划破手臂催动内力,瞬间,星云的熄灭速度翻上几番。
便是如此,少年也用尽内力与大半气血才将星云彻底熄灭,随后他回忆之前见闻,试探的将手指接触到熄灭星云。
瞬间,下方星云陡然亮起,化作道道光带争先恐后的涌入少年体内,望着直插双目而来的两道光丝,少年下意识惊叫一声闭目后仰。
可单薄的眼皮根本无法阻挡,随着光丝猛然扎进眼眶,少年浑身一紧下意识捂住眼睛,便松开了抓住攀钩的手向下坠落。
失重之感传来,未等少年惊恐,啪的一声,少年一个大屁墩,坐在了洞穴底部。
下一瞬,所有光带涌入少年体内消失,露出少年略显惊慌的脸庞。
少顷,摸遍浑身上下的少年见未缺少什么,才惊魂未定的长出一口气。
这时,少年扫了眼昏暗穴底,未见到宝物星云,想起孟又琴所言的心随所动、如臂驱使,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直跳,随即在穴底闭目盘坐,只心念一动,未等入定,便直接感受到体内多出的“臂膀”。
顺着感应沉浸心神,只瞬间,他便感知到自己来到一处空空落落之处,心头瞬间升起明悟,此处便是往日修行时需要调息、静心修持方能进入、维持住的心神入定所在,不想此刻只是稍加感应那方宝物便瞬间来到此处,不用冥想、随念而至且不需时时维持,何其速也!
少年正惊叹时,才发现与以前入定相比,那种迷朦、模糊的感觉变得非常清晰、真实,简直如同内视之法一样可以“举目”在此处探寻,心知这一切便是宝物的附带好处了。
接着,不待他反复探寻,只心念一动,心神面前便出现一点微弱的黑点,既如同无光之暗,却又能让人清晰感知,少年心念一动,其便开始幻化,其静止时如定在那处空间无法撼动,移动时却如同瞬移一般闪现。
少年想到之前孟又琴与阮子鸿所说,这宝物会在两种不同样子间幻化,随着他的这个心意、想法升起,不用特意吩咐,黑点自然涨散开来,只瞬间,便在此处幻化成星云,随着他的心意翩然幻化、舞动。
这种得心应手、如使己肢的奇妙体验,让他不禁喟然长叹,满心皆是对这神秘之物的惊叹,片刻后,有些喜新厌旧的他,兴致勃勃地探寻起这宝物的其它奥秘。
起初,他尝试让心神回归本体,在穴底睁开眼睛,只凭借感知去呼唤,奇妙的是,即便脱离了方才的特殊所在,他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宝物的存在,怀着好奇与期待,他定睛看向自己的掌心之内,然而,掌心处却空空如也,不见丝毫光亮,可在他心神感应之中,却惊异地发现,那散发着灼灼碎芒的星云气旋,正不紧不慢地在掌心上方悠悠旋转,如梦似幻。
这一发现让他既诧异又恍然,想起之前孟又琴推掌时同样如此,心底不禁暗自揣测,如此情形,意味着不止自己肉眼无法察觉此物,旁人同样做不到,除了自己的心神感应,根本无法窥探到这神秘之物的丝毫模样。
念头纷起,他驱使星云进行形态变换。心意刚动,那星云气旋便迅速缩拢,化作一点璀璨夺目的光点,轻盈地悬浮于掌心半空;另一念闪过,转瞬之间,光点再度舒展,重新化为气势磅礴的气旋。他这般反复探寻,乐此不疲,最终收获了确切的结果。
这具有吞噬之能的星云,彻底离开身体的极限距离仅有一尺,一旦超出,便会陷入不稳定的状态,光芒摇曳,似要恢复那原初之样,如孟又琴之前所作一般无二。
而当它附着于他的肉身身躯之上时,形态则能随心念肆意游走、变幻莫测。只要其末端尚留存于他体内,哪怕只是一丝,它甚至能够在他周身延展,最大可形成初见时的那一丈方圆的磅礴气团,双手之上亦可同时各现一团大小随意的气旋,运转自如。
这神奇之物更无视他的肉身,也不拘经脉还是骨骼,皆畅通无阻,毫无迟滞之感,他悄悄将其在头部边缘试探,结果也丝毫异状也无。
他放开手脚,让这如意珀在脑中盘旋,却对他毫无影响,他沉吟后,觉得这宝物不是对他毫无影响,更像是与他的肉身不在一处,所以才互不影响,但具体的他也无法理解,只是心头隐约有这种感觉。
想到此物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缕奇异之气所化,他心中那点因未知而产生的忐忑,也渐渐消散,彻底释怀。
这宝物单从操控随心这一点来看,当真是符合“如意”一词,它仿若能洞悉少年的每一丝心念,瞬息间便能完成形态的更迭转换,无论是缩为精巧的光点,还是化为磅礴的气旋,亦或是其它尺寸、模样,皆如臂使指。
他仅仅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试验,脑海中便如灵感泉涌般,衍生出了无数种利用此物对敌的巧妙方法。
倘若将其化作利剑形状,那锋利之势,定是无坚不摧。一旦挥斩下去,凌厉的剑风呼啸而过,只怕就连对手连同手中的武器,都会在那一瞬间被干净利落地劈成两半,威力惊人。
要是把它幻化为丝线,这些丝线必定柔韧且纤细,视而不见的特性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于敌人毫无察觉之时,便已如鬼魅般逼近,轻而易举地取走对方的项上首级,令人防不胜防。
而若将其变为护身宝甲覆盖全身,那宝甲必定坚固无比,让他置身于铜墙铁壁之中,世间再无任何物件能够轻易伤到他分毫,可保他在刀光剑影中安然无恙。
想到此处,心脏剧烈跳动的少年突然收回正在穴壁上打洞的星云,只因星云又出现不稳之兆,他将心神沉浸其间只一感应,星云顿时反馈出一股明悟,探寻片刻方知。
原来,这星云吞掉东西后便会成长,多出一丝丝气体来,根据物品不同成长大小、速度也不同,这点倒是需要小心,一旦自己稳固不住,星云瞬间便可变回无人掌控时的模样,掌控之人也会瞬间被吞噬掉,成为其养分,也可称之噬主或反噬。
但是同样,星云长出的这丝气体只需他用内力与精血侵染便可同样收归己用,自己只需时时温养即可,否则……
想到只是一丈大小的星云,阮子鸿为了收服它便耗去了四成气血,要是十丈、百丈、甚至更大呢?
“平衡,一定要维持平衡!”少年在心底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