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顺着地图一点点查看,每一处他都仔细搜索,根据他的记忆印象,山村陷落后不仅地缝周围在塌陷,山村周围的山峰也掉下来很大一段,所以不仅要寻找相似之处,还要在四周崖壁上寻找山村可能崩碎的残骸。
少年在地缝下一呆就是七日,每一颗巨石的缝隙里他都查找过,每一块有泥土的地方他都挖掘过,每一处可能是后来合拢的地方他都打开过,崖壁上也丝毫不见任何山村残骸。
每找到一块破布烂木都让他满怀希望,继而在周围仔细查看,一无所获后再回头来看,那些破布烂木很有可能是当时勘探地缝的队伍留下的。
四处寻找不到踪迹,少年明白很可能山村被掩埋极深,但他却丝毫痕迹都找不到,连大概位置都无法确定。
七日来他只找到了他印象中的那片碎峰,但也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也是根据小时候的记忆,在这段渊底断崖上找到一些特殊的石料,这才能大概确定这面断崖的本来。
望着眼前这座近二十多丈高的地下断崖,少年心中清楚,要是动用民夫人手去挖掘,真如孙智宇所说,非万余人不可为,还不是所有地方都能挖的动。
少年也彻底明白,即便动用武林人士,自己除非成为一方巨擘,强迫大量二流、一流及以上高手来此挖掘,否则是绝不可能找到山村的,孙智宇说的没错,要是他自己来挖,除非精准知道位置,否则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
少顷,少年在这片百余丈高的断崖前清理出一片地方,将带来的祭祀用品一一摆上,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响头,一边烧着纸钱,一边低声默语:“爹、娘,孩儿不孝,时至今日才来看望您二老,望您二老地下有灵,保佑孩儿一路顺遂!”
“村长、钱叔、于婶、八爷爷……小蟋蟀、二牛、妞妞……各位在此长眠,望好生照顾我爹娘,我周小鱼在此立誓,每年四时八节必定供奉香火,日后在此地建庙立祠,必将各位好生供奉,让大家不会做那孤魂野鬼!”
许久,祭祀结束,最后一张纸钱也放入火中,烛火猎猎,未燃尽的纸钱随风飘扬,少年又一次顿首:“爹、娘,小鱼这便去了!”
少年起身大步离去,顺着安全路径攀附崖壁一路向上,脚下轻点,人影一闪便来到下一处落脚处,再一点人影消失。
……
甲十一号地缝边缘,一条不知来处的花斑毒蛇,吐着蛇信,沿着地面、深渊的边缘处游动,悄悄接近前方一只在石缝间穿行的老鼠。
老鼠警惕的观察四周,不时抬首抽鼻嗅着空气里的味道,每当判断安全时便会快速溜出一段距离,却始终没发现跟在身后下风处的毒蛇。
毒蛇吐着蛇信辨别着风中传来的香甜气味,在老鼠毫无所觉的时候慢慢弓起蛇躯。
这时,老鼠的耳朵动了动,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谨慎躲藏在石缝中不动,目光四处流转想要找出不安来源。
毒蛇腹中空空,无视老鼠的异常动静,抓住时机,猛的探头撕咬,蛇躯紧跟缠绕。
老鼠猛的被袭击,立马声嘶力竭的惨叫、挣扎,环绕着老鼠身体的蛇躯却越收越紧,交错的花斑鳞片渐渐组成诡异的图案。
老鼠挣扎渐止,毒蛇停止渡入毒液,张开蛇口含住猎物头颅,蛇吻蠕动一口一口的将老鼠整个吞下,脖颈处的突起正渐渐往后移动。
片刻,毒蛇吐出蛇信,舒展盘绕身躯继续顺着石缝游动,寻找下一个猎物。
突然,它好似也察觉到什么,将三角头颅探出地面,顺着空气游动慢慢探出小半截身体悬在深渊半空处,两只竖瞳朝下注视。
蛇瞳中,一个从所未见的巨大热源从深渊处向上顺着石壁闪烁而来,眨眼间就到了它的面前,它一惊之下弓起身躯就要动作。
“啪”地一声,蛇头爆开,蛇躯顿了顿后如同软绳,带着腹中鼓起的食物,跌落深渊。
“啪嗒~”
那巨大的热源顺脚踩碎蛇头借力,落在地缝边缘的地面上,踩在碎石上发出声响。
天光照耀下,其人一身蓝衣劲装,脚蹬布鞋头戴束巾,身背着灰布小包裹,腰后挂着长柄直刀,手拿两只丁字弯钩,稳稳站在崖边。
少年收回弯钩,手扶黑鱼转身扫了眼地缝深渊,收缩的瞳孔中,那条蛇躯一闪即逝。
他回身看准堡城方向,体内经脉中内力流转,“嘭”的一声闷响,足下地面碎石崩飞,留下一处浅坑,留下一道道残影消失在远方。
……
不久后,少年回到堡内住处院子,开门时发现门缝有几张书信塞着。
少年将书信放在案上,收拾洗漱后才拿出书信一观,一份是纪展鹏送来的,让他回来后迅速告知于他。
一份是堡内的书信,道明因为少年外出,月俸要他自己去殿内领取。
还有一份是那位孙师兄送来的,其上言原本欲寻少年一起组队进山,却不想少年已经去了,留言希望少年回来后联系他。
少年写了回信交予堡内仆役送出去,留在屋内休息,他在地缝搜寻七日之久,风餐露宿休息极少,此刻正是心神疲乏之时。
这一夜少年没有打坐,倒头睡了个昏天黑地,才在第二日中午醒来,腹内空空正发出不满的怒吼,少年才起床收拾起来,等填饱肚皮精神尽复时已是午后了。
少年先领了月俸,才去了药庐见纪展鹏。两人许久未见说了好些话,半晌,少年才被纪展鹏告知,以后的补药还是由他送来,正好少年住处就在隔壁,因此地不比关平城,所以纪展鹏将少年住处打通了一道暗格。
少年想见薛神医一面,却被纪展鹏告知不便,随后纪展鹏递了封薛神医手书后两人便告辞分别。
少年回到屋内展开薛神医手书一观,其上写着薛神医猜到他一进山必定先去祭拜父母,甚至有可能就此在地缝住下,并开始尝试挖掘,但薛神医并未苛责,反而在信中夸赞了少年孝心,但后面却直言回来后尽快联络龙虎门,防止其等对大伯一家出手。
并言说此后不好再私下见面,有什么事可通过纪展鹏转交,并叮嘱他尽快步入计划,没有实力他什么都做不到,只有努力上进,才有机会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