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与明恒离去后,庭院重归寂静。夜风轻拂,竹影摇曳,月华洒落在石桌之上,映出一抹清冷光辉。
张炀静坐良久,方才抬手取出那只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眸光陡然一凝,旋即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储物袋中,整整七十二颗灵石,这些灵石要比往常接触的下品灵石更加光洁,所蕴含的灵气也更加浓郁。一般上品灵石在北地修真界中,哪怕是在一宗之内,也是极难流通的珍贵资源。而在这天衍大陆之上,仅仅是夫诸族的宝灵阁就出手如此阔绰,以此观之,自家宗门所在的北地,真是穷乡僻壤啊。
“好一个宝灵阁……”张炀喃喃低语,眼中泛起几分满意之色。
他缓缓收起储物袋,手指轻敲石桌,心思转动间。
十日后,这日清晨,天际露出鱼肚白,张炀身着青袍,独自踏出羽神城的南门,无丝毫犹豫便化作一道青虹,直奔晶族所在的方向而去。
张炀之所以前往晶族,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源于他此刻内心深处的一丝困惑与焦虑。
他已初步参悟了《万剑诀》的内容,这门剑道神通,赫然以“剑阵”为核心,共有九座剑阵神通,变化莫测,锋芒凌厉,日后必将成为自己护道根本。
然而每一座剑阵所需的飞剑,不仅数量庞大,而且属性迥异。以他目前的理解,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座剑阵,布阵所需飞剑少则七柄,多则三十六柄起步,真正发挥剑阵威力,甚至需动用数十柄、上百柄飞剑。
哪怕万剑诀之中附带的秘术剑光分化,也不能解决张炀现今的困惑。
“我总不能只修一座剑阵吧?”他不止一次这样思索。若只修一座,那未免暴殄天物;可若想全修,所需飞剑数以百计,且各具属性,这不啻于痴人说梦。
不仅如此——就算他有办法凑齐灵材炼出如此多飞剑,自身神识也难以御使那么多飞剑而不崩溃。
这一念头反复萦绕于心,使他愈发迷茫,最终只得寻求晶族的金长老相助。
数日后,张炀便再次来到晶族,很是顺利的在金长老洞府中见到了金长老。
稍作寒暄后,张炀便将自己的困惑原原本本地倾诉而出道:“金道友,在下所修一门剑术神通,其立意高深足足有数座剑阵布置之术,而每座剑阵所需飞剑属性皆不相同。而在下不可能每座阵法都炼制全套飞剑,又恐弃之一阵过于可惜……金长老,您可有良策?”
金长老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古老的炼器残图,缓缓铺开,轻声道:“若你能寻得万象母石,或一缕先天灵炁,便可将其炼入飞剑核心,使其具备‘融灵’之能。如此一来,日后你只需收集不同属性的灵材,依次炼入飞剑之中,便可令其衍生多种属性,随需转化,变化无穷。”
张炀眼神微动,先是看向那卷残图,而后看向金长老略带疑惑问道:“还能如此?不过那万象母石与先天灵炁是何物?”
金长老伸出右手轻轻一点残图,其上突然浮现出一块石头的投影与一道若有若无的彩色光带。金长老指向那两道投影缓缓解释道:“这方残卷显示的便是我所说的两种神物了。其万象母石,传说可包容万物灵性,通体蕴含天地之始元力;而先天灵炁更是无上神物,能化五行,衍阴阳,其只存在于天地初开之时。”
张炀听罢,沉默良久,眼中浮现一抹苦涩,低声道:“照金长老所言,那先天灵炁虚无缥缈,恐怕此界早已不存。而万象母石虽尚存希望,但于我而言,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想罢了。”
金长老闻言,先是摇头叹息,旋即微微一笑,道:“先天灵炁确实如梦似幻,世间已难觅其踪。但万象母石嘛……老夫倒知晓一处所在。”
张炀闻言,眼中一亮,急忙起身,恭敬地拱手一礼:“还请金道友明示。”
金长老抬手将他扶起,神情微动,眼底掠过一丝感慨:“陈道友与老夫交情多年,你我早已不必言谢。更何况,当年你临别时赠予我族那株‘灵眼之树’,对于我族延续有重大作用。陈道友如今有所求,老夫自当尽力相助。道友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我族秘地?”
张炀微怔,随即连连摆手婉拒:“贵族重地,我终究是外人,此行恐有不妥。”
金长老却朗声一笑,一把抓住张炀的手臂,道:“道友这般推辞,是不想要那万象母石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朝石桌一指,灵力注入间,只见洞府中央那座沉重石桌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深幽的地底通道。通道中寒气袭人,隐隐有灵气波动渗出。
金长老踏前几步,望着洞口,神色郑重:“陈道友,还请随我来。”
说罢,他率先步入幽深通道。
张炀凝神片刻,催动月瞳,银芒一闪,洞内景象顿时清晰映入眼帘——只见一道陡峭石阶蜿蜒而下,直通地脉深处,岩壁上刻着古老纹络,然而并无禁制痕迹,显然此地并不设防。
略作思忖后,他轻轻点头,随即踏步而下,紧随金长老之后而入。
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张炀暗自估算,自己此刻恐怕已深入地底千丈之下。
忽然,他脚步一顿,眉头微皱,四下打量了一番,低声问道:“金道友,为何此地灵气骤然全无?”
金长老回头一笑,语气平和:“我们已穿过山腹,此地乃黄沙死域之下。再往前些,便会进入炽热之地。若道友不适应,最好提前催动法宝护体。”
张炀轻抚下巴,正欲继续发问,却见金长老已大步走远,只得无奈跟了上去。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金长老忽然停下脚步,张炀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洞窟中,隐约透出一抹妖艳的红光,似岩浆流动,又似霞光氤氲,显然已接近目的地。
金长老转身,语气温和道:“前方,便是我族秘地。道友所寻之物,便在其中。”
张炀心中愈发好奇,忍不住问道:“金道友,如今我等所处,怕不止地底万丈了罢?贵族的秘地,为何设于此等险地?”
金长老闻言,哈哈一笑,眼中含着几分回忆与神秘:“此事,道友到了便知。”
两人继续前行,脚下石道渐渐变得宽阔,温度也在不知不觉间节节攀升。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洞穴出口。张炀立于洞口,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炽热汹涌的岩浆火海赫然展现在眼前,赤红色的火浪翻滚咆哮,热浪扑面而来。然而在火海的尽头,却有一片幽蓝冰川连绵起伏,仿若苍龙卧雪,寒气逼人,与炽热岩海形成惊人的对比。
火与冰,在同一片天地中交汇碰撞,仿佛天地法则在此失衡,又仿佛,这是某种极端力量的自然演绎。二者之间有一道透明如镜的空间裂缝波动着,将这火与冰强行隔开,却又仿若连通。
张炀神色一震,被眼前这奇景深深震撼,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低声喃喃道:“此地……怎会如此天地异象?金道友,这里究竟是?”
金长老站在他身后,眼中泛着一抹骄傲,笑声豪迈响起:“哈哈,道友猜得没错!此地,正是我晶族的诞生之地!”
金长老上前一步,走到张炀身旁,抬手遥指前方。张炀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目光落在那片火海与冰川交汇之处。
只见炽热岩浆与幽寒冰川在那交界之地彼此对峙,却未曾混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维持着微妙平衡,令人心神为之一震。
张炀尚未开口,金长老便自顾开口解释:“我晶族之人,便是在那片交汇之地诞生的。因沐火寒两极之气,初生时便体内孕有‘晶火’,亦寒亦炎,独具灵性。”
说罢,金长老缓缓移指至近处的一片坑洼之地,那里岩石皲裂、沟壑纵横,数个凹陷深坑仿佛经历岁月洗礼,透着古老沧桑。
“这几处坑洼,昔日曾孕生无数天地灵材,皆为此地火冰交融、五行交汇所凝结之物。只可惜,历代族人所需,大多数灵材早已被采走。”金长老语气微沉,眼中闪过一抹惋惜,“道友所寻的万象母石,便藏于其间。你尽可前去采集,但切记——除了万象母石,切莫动取其余。”
张炀闻言一怔,随即疑惑问道:“道友此言何意?难道这些灵材……另有作用?”
金长老看了他一眼,神情凝重:“并非老夫吝啬,而是此地关系我晶族生死存续。火与冰本是对立之力,唯有此地孕生的灵材方可镇压其交界之冲。若灵物尽失,百年内,火海之势将彻底吞噬那边的冰川——届时,天地平衡崩裂,我晶族将失去依凭,再难立足于此界。”
张炀闻言大为震动,睁大双目,难以置信地道:“这些灵物……竟是在镇压火海之力?”
金长老缓缓点头,语气沉沉:“正是如此。”
金长老语气一顿,伸手遥遥指向火海深处,张炀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很快看到了一块足足四尺有余的混沌色石块。
金长老见此缓缓开口继续道:“不过,道友想取那万象母石,也并非轻而易举之事。那母石本就因阴阳两极之气所孕育而出,所以自诞生之后便会自动生出一种奇特的感应领域,外人若贸然靠近,便会被卷入其孕育之中的‘万象幻域’之中。”
张炀微怔:“幻域?”
金长老缓缓点头,神情郑重:“那是天地自然孕育的幻象试炼,并无阵法驱动,却宛若有灵。一旦修士步入其中,五感将被遮蔽,神识受限,幻象真实到仿若亲历,唯有心神坚定、意志无畏者,方能走出其中,否者……会被永困幻中,直至魂消魄散。”
他看了张炀一眼,目光复杂:“晶族曾有天骄尝试采石,却未能走出幻境,直接变坐化掉了。”
张炀轻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却不见退意。他缓缓拱手,坚定开口:“多谢金道友提醒。在下既有求,自不惧险。”
金长老见状,眼中浮现一抹赞许,沉声道:“好,老夫会在此守候,为你护法。道友若能走出幻境,不仅得万象母石,想必也能有所顿悟。”
张炀点了点头,直接踏步向前步入那火海之中。初时只是感觉炽热,但是随着张炀深入,那炽热之感越来越强,不得已张炀唤出青雷焱包裹全身,这才稍微缓解。张炀继续深入。
直到当张炀踏入那片被火与冰力量交汇的凹地时,距离万象母石也不过数十丈距离,四周天地骤然失色,耳边一片死寂,脚下大地仿若消融。
眨眼之间,周围已变成一片混沌之境,烈焰与冰霜交织而生,山崩地裂,天旋地转。他眼前浮现一个又一个幻影。
他看到自己失去了灵根,被长青宗逐出山门,孤苦无依; 又看到钟立师叔对他冷言冷语,失望至极; 再看到父母在幻象中责备自己未能报仇;再到看到沐沅苦苦等待他回归,却终不得见,最后郁郁而终。
幻象层层递进,每一重都似乎在剥蚀他的信念,引他陷入情绪的深渊。
张炀面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却在幻象最深处猛然张口暴喝:“此皆虚妄!我之道心,岂能为幻象所惑!”
一道银光从他双眼绽放,赫然是他催动“月瞳”,银色玄光直接照破虚妄。此刻,张炀并不知晓,往常自己只能单一使用月瞳与日瞳,而方才,自己竟然无意间让双瞳都能绽放出银芒,使用出月瞳的看破虚妄之术。
“破!”张炀双指结印,灵识爆发,狠狠一震!
幻象终于如泡影般破碎,张炀身形一晃,重新出现在那片坑洼凹地之中。他周身浮现阵阵冰焰交织的涟漪。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满是冷汗,衣袍已被汗水浸透,气息紊乱,但那双眼眸却愈发澄澈坚定,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洗魂淬心的蜕变。
张炀快速收拢心绪,这才抬眼看向前方。之前在远处观看万象母石时,只是看到混沌之色,如今近距离打量此石,竟然呈现出晶莹剔透、又伴生阴阳双生之色的灵石安静地悬浮在他不远的前方。
正是——万象母石!
他快步向前,伸手触碰,灵石入掌,顿觉天地间火与冰的气息一齐涌入体内,却未造成冲突,反而隐隐有某种奇妙的平衡正在悄然凝聚。
一股温润与灼热并存的力量在石中悄然流淌,与他体内灵力相互呼应。张炀心头微震,察觉到自己对天地灵力的感知竟比以往更为敏锐,甚至 敏锐地能够感知到某些微弱的“平衡之气”。
“这块灵石,似能引导阴阳调和?”
他喃喃低语,旋即摇头,按下心中震动,将母石收起。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哈哈,道友果然不凡,竟真的冲破了幻域!”
张炀此刻连忙回返,片刻便回到了火海边缘。
而金长老看到张炀出来,便大步而来,又见张炀神色虽显疲惫,眼中却无一丝惶恐,反倒多了几分沉稳,不禁面露赞叹之色。
“老夫守在此地已有三刻,原以为你至少要耗去半日,没想到这么快便破幻归来。”
张炀微微抱拳,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钦佩:“那幻境极其真实,若非我有所准备,只怕真要困在其中。金道友所言果然不虚。”
金长老轻捋长须,笑容中透着欣慰:“老夫晶族子弟,少有能从那幻域中脱身者,道友竟能全身而退,想必此行不仅得到了万象母石,更有所悟吧。”
他目光落在张炀身上眼神微闪,又沉声叮嘱:“你可还记得老夫方才之言?万象母石可取,其余灵物,万不可动。”
张炀郑重点头:“在下自知分寸,未曾取他物。”
金长老闻言满意地颔首,目光柔和了几分,于是便带着张炀离开此地。
沿着来时的通道,张炀与金长老缓步而行。
路途中火热与寒意逐渐被稀薄的灵气取代,天地间重新回归死寂。仿佛一切方才的奇景都只是幻梦一场。
没走多远,张炀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方才在下前往火海深处之时,好像看到了当日在下送于贵族的灵眼之树了。为何金长老要将此灵眼之树安置与贵族秘地?”
金长老叹了口气良久后,方低声开口:“陈道友可知,此物于我晶族,意味着什么?”
张炀侧目望去,金长老的语气不再如往日爽朗,而是带着一丝久违的希冀与沉重。
“天衍大陆之上,灵眼之树极其稀少,此树一旦扎根,便可引地脉灵气缓缓汇聚,使一地由枯而润,生生不息。而我晶族族地,若能得此灵眼之树庇佑,千万年来灵气稀薄之困令我族族人诞生越来越难,或许便可逆转。”
他缓步前行,继续道:“晶族诞生之初,便是依那冰火交融之地的造化方才孕育而生。我等体内自带火与冰之灵,所修所化,皆须天地异力方可维持平衡。若无这两者庇佑,便如浮沙孤火,难以延续。”
张炀轻轻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
金长老微叹:“我晶族之躯体特殊,血脉承载冰火二力,一旦远离族地,难以自稳,唯有修至元婴之境,方可依靠自身之力稳定体内灵力,走出此方黄沙囚笼。”
说到这,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眼中浮现出些许追忆与无奈:“自上古变故之后,此地灵气便急剧消散。原本灵脉交汇之地,沦为死寂荒原,族人不得不退守至此,靠那片火海与冰川残余之力苟延……而此地缘何灵气骤失,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张炀微怔,原来这才是晶族一直驻守此地的原因啊。
“昔年之地,山川灵泉皆在,今日却唯余黄沙千万里。若非那冰火之源仍勉强存续,外加我族一直存备的灵眼之物充足,我晶族恐早已灭绝。”
金长老紧了紧手,目光愈发炽热:“如今有此灵眼之树为引,若能顺利植入地脉之眼,百年之内,或可重聚灵机。我晶族新生者,将不再百年方得一人,未来,或有再兴之望。”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也正因如此,此次道友所求‘万象母石’,老夫才会破例应允,准你前来取石。”
张炀闻言,心中微震,神色复杂。他想起自己当年便随手赠出此灵眼之树,却未曾想竟于今日生下善果,让他顺利得此异宝。若说冥冥之中无造化,未免太过轻慢天意。
“原来如此。”张炀轻声自语,眸光深处隐现一抹感慨,“我道中所得,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善念不灭,福泽自来。”
两人很快返回洞府之内。张炀与金长老相对而坐,茶烟袅袅,炉火温润。他再次向金长老请教自己的法宝炼制,语气恭敬而虚心。
虽说如今张炀在炼器一道上已超越了金长老,但金长老毕竟出身炼器种族,哪怕如今技艺不太行,单凭其传承与见识,也足可为他指出诸多可行之法。
金长老沉吟片刻,旋即给出了几个关键建议。
其一,张炀所设想的飞剑法宝,宜以一座剑阵为基础,初期炼制三十六柄飞剑,待其突破至元婴境后,神识足够强大可再拓展至七十二柄,日后甚至可随着修为提升,步入百剑、千剑之道。
其二,炼制飞剑之时,务必以万象母石为基材,此举虽会耗费不少万象母石,但四尺高的母石足堪支撑整套飞剑的打磨与融合。此举不仅有助于飞剑与张炀灵识的长远契合,更能在炼制失败时,以母石的自愈特性温养剑胎,避免彻底报废。
“你日后走的道路,与剑道而言算是异类,而又与剑阵而言更是异类。算得上是自成一家的以一剑,化万道的路子。可以称之为万象剑阵。日后练成飞剑,道友便不可心浮气躁,每一柄飞剑,都应当如同亲子——培育、雕琢、温养,直至灵性自成,剑意贯通。”金长老语重心长地道。
张炀听得心神震动,顿觉思路大开,不由连声称谢。
二人连日闭关详谈,从器胚打磨到剑阵禁制、再到灵材择选,甚至还探讨了后续融灵契法。张炀原本的构想,经金长老几番点拨,逐渐明晰而完善,于是张炀起身拱手告辞。
离去之前,他取出三十颗上品灵石留于桌前,微笑道:“此行受教良多,不敢空手而去,还望金道友笑纳。”
金长老连连摆手:“陈道友你这?”
张炀却仍笑意满面,揶揄道:“若金道友不再勤炼,日后怕是要被我这个炼器晚辈赶超了。”
金长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轻轻摇头:“你这小子,倒也滑头得紧。好,老夫便厚颜收下,以后若能靠这点灵石多练几炉,说不定还真能追你一把。”
他将灵石收入袖中,眼神里满是欣慰与鼓励:“日后若成万剑归一之势,别忘了老夫也曾为你添过一锤之火。”
张炀大笑:“那是自然!”
言罢,他一拱手,身形化作一道剑光,破沙而起,踏风而去。留下一地黄沙轻颤,犹似回响那一声轻笑。
金长老远眺良久,轻声低语:“天地不仁,却不负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