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少卿和惊蛰已经押着数十人正巧在门外和赶来的江承轩碰了个正着。
看着乌泱泱一群瑟瑟发抖的人,江承轩牙都快咬碎了。
“参见太子殿下。”
大理寺少卿和惊蛰纷纷行礼。
江承轩下了马车,扫了眼那群人后,神色阴沉的问道:“少卿大人这是做什么?”
“回禀太子,这些人都是芳华苑内的下人,事由花宴上崔二小姐被陷害一事起,七公主和太子妃正等着审问他们呢。”
江承轩闭眼深呼吸,随即道:“太子妃和公主一介妇人,她们不懂事,少卿大人也不懂事吗?”
大理寺少卿弓着腰,苦哈哈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无奈道:“首辅大人也在。”
“……”江承轩在心里把这几人狠狠骂了个遍。
随后,冷声道:“本宫倒要看看,她们到底在闹什么!?”
江晚楹猜着江承轩不会坐视不管,倒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看到他,脸上立马换上憨笑:“太子哥哥也来了。”
江承轩冷着脸,怒道:“本宫再不来,你莫不是要把大理寺都给掀了?”
江晚楹却无视他一脸怒容,噘着嘴,委屈道:“那太子哥哥觉得,我就该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然后也不反驳吗?”
“这样的话,那以后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往皇室的头上泼脏水,如此天家皇威何在?”
说着,她气呼呼的指着太子妃:“花宴那日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本公主一直都跟夫君在一块儿,就连这个泼脏我衣服的婢女都招了,是崔二小姐先算计我的。”
“明明都这样,太子妃还强迫本公主认下这黑锅,本宫才不!”
“要是今天大理寺少卿不能给本宫一个说法,那我就进宫找父皇。”
说完,江晚楹抬了抬下巴,一脸无畏的看着太子妃。
【我敢闹大,你们敢吗?】
一听江晚楹又要进宫找皇上,江承轩就头疼不已。
他压了压怒气,又换上一副好哥哥的嘴脸:“好了,老大不小,都嫁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找父皇告状。”
“我就是七老八十,父皇在,我就是孩子!”江晚楹噘着嘴,赌气的撇开头,继续道:“既然哥哥不给我做主,那我就找父皇,有错吗?”
江承轩皱眉:“本宫何时说不给你做主了?”
“哥哥做主了吗?”江晚楹垮着脸:“你的太子妃没凭没据的就说是我陷害的,要我认下这罪名,还要我昭告世人,摆明就是想把罪名压在我身上,好给她的好妹妹洗白,以后能再嫁个好人家!”
“那哥哥怎么不想想我?本公主刚和蔺大人成婚不久,还在培养感情呢。”
“要真不明不白的认下这罪名,损了本公主在蔺大人心中的好形象,那我去哪说理去?”
蔺阑之:“……”
大理寺少卿:七公主还有好形象吗?
惊蛰:主子似乎就好这一口?不然以前咋不对其他女子特别?
一直没说话的太子妃顿时急了,慌忙开口道:“婉怡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心性如何,我比谁都清楚!”
“那你们可真高贵喔,上嘴皮碰下嘴皮就颠倒黑白。啥也别说了,人都抓来了,开始审吧。”江晚楹坐下后小腿一翘:“本宫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有污蔑清白之人的歪理。”
“少卿大人,上刑,给本公主好好审!”
见此,江承轩太阳穴都止不住的跳。
审是不可能审的,到时候审出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所有筹谋功亏一篑。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而来,附在江承轩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罢,他眼神凌厉的扫向太子妃,下颚绷紧,浑身散发着寒气。
厉斥道:“太子妃不如回去问问你那个好妹妹都做了什么!”
太子妃不解的看着他。
接着便听到江承轩说道:“本宫的人抓了个鬼鬼祟祟的下人,说花宴当天亲眼所见,是崔婉怡身边的贴身侍女购买了迷药加在了七公主的糕点里。”
“下药不成又另用阴招,最后自食其果。如此,你还要说什么?”
太子妃万万没想到还有什么人证!
她以为蔺阑之会以最后一个允诺为条件帮自己的!
她以为,有蔺阑之从中干涉,可以借着七公主的臭名声,顺水推舟把这罪名扔回去。
可她没料到,蔺阑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她。
更没想到,如今的七公主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一点都不怕事情闹大。
反而有种闹得越大越好的感觉。
到了这一刻,太子妃才惊醒,这件事从一开始,主导权就不在她手里!
想到这,她眼中满是愤慨的看向蔺阑之。
却见对方一脸淡然的喝着茶,没有一丝愧疚。
太子妃此刻的心底犹如火山爆发,愤怒和委屈填满整个胸腔。
凭什么!
蔺阑之凭什么不帮她!?
他凭什么要护着一个名声烂臭,被皇上强赛给他的草包,也不护着自己!?
可事情到这一步,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了太子刚才那番话,崔婉怡自食其果的结局已经定了。
就算还想找借口给崔婉怡洗白也已经无望。
以防江晚楹继续犟,江承轩趁热打铁。
“快把人都放了,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就牵涉无辜。如今你已经是首辅夫人,行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着边际。别到时候还连累蔺大人在朝堂上被文武百官参本。”
江承轩苦口婆心的说教完,又转向蔺阑之:“蔺大人也是,七妹虽是公主,但有的时候也要管着些。你是夫,总不至于管不住她吧?”
蔺阑之幽幽道:“太子所言极是,臣回去后会和公主好好说。”
惊蛰憋笑:主子哪是管不住,压根就不管好吧。或者是,舍不得管?
江晚楹从一开始抓人就是要把江承轩炸出来,然后让他来背锅的。
且不说他口中那个人证存不存在,但她的目的是达到了。
她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角,低声道:“本宫可算不用替人背黑锅了,就不知道太子妃心服不服,别像上次一样,当众一声不吭,背后又把屎盆子往本宫头上扣。”
江承轩冷哼,眼神冷厉的盯着她:“人证物证俱在,太子妃难道还要颠倒黑白不成?”